血腥气随风飘散开来,如此浓重的气味,恐怕全身是血了。
一想到那位美人香消玉殒,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变化。
唯有一人面不改色,一身白衣站在夜风中,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
乌云散去,月光再次倾洒而下。
白玉京飞身而来,抬手准备扶住背对着自己的花渐浓。
他见惯了生死,但在这一刻,伸出的手还是颤抖起来。
“扑通!”
有人倒地不起,发出的动静不小,高楼上的瓦片骤然断裂。
“你……”
白玉京刚一落地,面前那位容貌惊艳的石观音突然倒地。她身上洁白似雪的衣裙不知何时浸满鲜血,猩红的血迹快速蔓延开来,犹如落满红梅。
死的人竟然是石观音!
石观音!就是那个名满天下的美人,在沙漠之中无人能当的高手石观音!
方才楚留香和白玉京联手都没能杀掉此人,可现在,她竟然死了!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花渐浓身上。
方才离石观音最近的人就是她!
夜风微寒,月光落下时更是平添了几分冷意。
花渐浓确实是看得清清楚楚,他知道石观音是怎么死的。那一掌打在石观音自己身上时,他离这么近,自然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咔嚓”一声,在如今深夜格外得骇人!
青年垂在身侧的手紧握着,由于距离太近,石观音溅出的血染上他身上的白衫,就连覆面的轻纱都沾上了血迹。
在数道目光中,一股淡淡的郁金花香袭来,紧接着,温暖宽阔的胸膛与他发寒的后背贴在一起。
“没事吧?”
沙哑且磁性的声音,是楚留香。
这个名字从脑海中浮现出的那一刻,强撑镇定的花渐浓泄了一口气。
美人本就身姿单薄,此时更是弱柳扶风一般倒下。
楚留香抬手,稳稳接住腿软的花渐浓,掌心依旧干燥温暖,密不可分地贴在了他的腰间。
“她死了。”
花渐浓垂眸,视线落在了倒在屋檐上狼狈不已的石观音身上。
强大如此也无法抵抗自己一掌,若是这一掌落在花渐浓身上,怕不是四分五裂血肉模糊?
青年现在才感到些许的惧意,哪怕知道自己不会有事。就像怕鬼的人去玩鬼屋,明明知道鬼都是员工假扮的,但还是怕得全程闭眼。
花渐浓深吸一口气,溅上血的白衫似白雪红梅。
“没事了。”
楚留香居高临下,清楚地看到了青年眼中残留的惧意,语气柔和下来。
除了自己那次手上,恐怕这是花渐浓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又或者是,这是他第一次见有人死在自己面前。
虽说石观音死不足惜,但一个活生生的人在面前惨死,对于尚未踏入江湖的小辈来讲无疑是一个噩梦。
楚留香在心中轻叹一声,抬手在花渐浓的肩膀上轻拍一下。
大约是反应过来,青年整个人都瘫软在他怀里。
花渐浓垂眸,察觉到白玉京探过来的视线,于是抬起头来微微一笑:“我没事,今夜麻烦你了。”
他的视线落在白玉京拿剑的胳膊上,一条猩红血线在崭新的白衣上很是明显。
“小伤。”
白玉京行走江湖多年,更别提有不少人觊觎着长生剑。早些年受伤简直是家常便饭,何况胳膊上只是一小道口子。
“没事就好。”
眼下看起来,没受伤的他似乎比受了伤的白玉京还要可怜。
“你……”
追命大跨步过来,皱眉看着眼前这堪称玄幻的一幕。
他们在场所有人加起来估计都杀不死石观音,但对方就这么轻易地死了?
身为神侯府的人,追命下意识地看向当时离石观音最近的花渐浓,想要追问一些事情。
但这时,楚留香开口打断了他:“石观音已死,按理来讲江湖事江湖了,不过既然发生在汴京,那后续便交由神侯府了。”
他微微一笑,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
但追命知道,楚留香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过多追问,他在护着花渐浓。
难道石观音的死真的和花渐浓有关?
花渐浓自然注意到了追命探究的目光,不过,既然楚留香开了口,他便不多说什么。
出来的着急,他脸上没有化妆,只要被人看到,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是男的。
青年垂眸深思,随后果断地转过头来靠在楚留香怀里:“时间不早了,又发生这种事情,我实在怕得紧。”
他低吟道,为了装得更像,还刻意抬手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楚留香身形高大,肩宽腿长,自己这么半靠着,对方就能将他遮挡大半。
花渐浓一开口,楚留香就能猜到对方究竟想要做什么。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回去了。”
白衣男子微微颔首,半揽着不想以真面目示人的花渐浓离开。
而高楼上,白玉京收起长生剑,垂眸看着石观音的尸体。
没想到竟然会这么简单,他还以为要发生一场恶战。
“在下告辞。”
白玉京拱手告别,眨眼间就如同一只白鸟飞走。
如今月下高楼,只剩下追命一个人,以及一具尸体。
“哎——”
一声叹息响起,外形略不拘小节的神捕只好捞起那具尸体回去。
“下次一定要宰她一笔!”
*
“我去问问还有没有多余的房间。”
回到客栈的花渐浓和楚留香落地,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陷入沉思。
花渐浓扯下蒙面的轻纱,俊朗清雅的面孔在月光下格外好看:“没了,最后一间房被白玉京订下。”
他半合着眼,纤长浓密的眼睫将他眼底的情绪遮挡得完完全全。
楚留香转过身,一眼就看到了月下芝兰玉树般的青年。
“你为什么要以……女子示人?”
冷不丁地,他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
花渐浓一愣,万万没想到楚留香会对这件事情好奇,之前也没有看到对方有什么疑问。
月光下,留着略妖异发型的青年勾起一抹笑:“想知道?”
又是这个模样……
楚留香对花渐浓这个表情很是熟悉,经常发生在对方想要捉弄人的前一刻。
“哎——”
他叹口气,走到花渐浓面前。
高大的身影将月光遮挡,郁金花香以及男性荷尔蒙扑面而来。
白衫红裙的花渐浓抬头看向面前的人,轻挑眉梢:“怎么?现在可是在外面。”
他一开口就将周围的气氛破坏,以至于楚留香原本想要开口询问的话都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
罢了罢了。
白衣男子抬手摸着鼻子:“看来你只好和我将就一晚了。”
“哦~”
花渐浓微歪着脑袋,清亮的眼睛笑意满满:“原来是邀我共眠。”
多么正常的一件事,被他这么一讲,都变得不正经起来。
但次数多了,楚留香已经有些习惯,在听到对方这些开玩笑的暧.昧话语后还能面不改色。
“回去休息了。”
楚留香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率先一步离开。
刚才经历一场混战,他身上的白衣微脏,却丝毫不显狼狈,看上去更加恣意潇洒。
望着楚留香的背影,花渐浓抿唇深思,却又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大约是住的时间久了,楚留香这间屋子里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郁金花香。
他自己闻不到,花渐浓刚推门进来就嗅到了这股熟悉的味道。
“你睡里面外面?”
楚留香脱掉脏污的外衫,回眸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花渐浓。
对方进来后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像是初到陌生环境就警惕起来的猫。
不过这只猫可不亲人。
楚留香抬手将外衫抛在一旁,站在床前沉默地看着花渐浓。
“嗯?”
察觉到对方的目光后,花渐浓才反应过来。他眨眨眼睛,表情很是无辜:“我睡里面。”
青年莞尔一笑,慢条斯理地脱下身上的衣裙,只着雪白寝衣上前一步。
窗户紧关着,屋外的月光也只能透进来一半的亮度。因此,房间里的光线处在一种不明不暗的程度。
而这种晦暗不明的光线无异增添了几分暧.昧。
但花渐浓却没有在楚留香眼中看到一丁点儿的异样情绪,哪怕是尴尬、不满,都没有。
楚留香自然不会有其他的情绪,他知道花渐浓是男的,睡在一起又不会发生什么。
之前行走江湖的时候,他和胡铁花姬冰雁睡同一处不知道多少次了。
“晚安。”
花渐浓躺在床内侧,只扯过被子一角盖在腹部,随后就闭上眼睛准备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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