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楚留香沉吟片刻,随即在花渐浓身边躺下。
他闻不到气味,但能感受到离自己半掌距离之外的花渐浓身上的温度。
客栈的床不大,平时睡一个人刚刚好,现在躺着两个成年男性,略微有些拥挤。
深夜,再过一两个时辰天就亮了。
房间里两道不同的呼吸声渐渐趋同,一道平缓,一道难以差距到。
*
翌日一早,熟睡的楚留香就被身边的动静惊醒。
他睁开双眼,眼中的警惕在看到身侧坐起来的人后渐渐消失。
“起这么早?”
楚留香侧目看了眼透着光的窗户,这个点儿街上的早餐摊子都没支起来。
闻言,脸上还带着朦胧睡意的青年哑着声音开口:“不早点起来化妆,香帅以为我是如何变成那副模样的?”
花渐浓还没完全清醒,就已经下意识地往楚留香那边凑,习惯地调.戏对方。
突然拉近的距离让楚留香退无可退,只好任由对方将脑袋搁在了自己胸口。
花渐浓并没有将全部重量压下去,只是故意逗弄:“哎。”
他叹口气,随即便绕过楚留香下了床。
不过,花渐浓刚在铜镜前站定,这才想起来自己用的胭脂水粉都在自己的房间里。
而他的房间早在昨晚对决石观音时破得粉碎,恐怕那些胭脂水粉也一起破碎了。
青年眉头紧蹙,他并不想以真面目示人,没什么理由,纯粹不想。
他站在这里的时间久了,楚留香很快反应过来。
光线昏暗的床榻之上,宽肩窄腰的男子坐起身来。他单腿屈着,胳膊随意搭在上面。
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楚留香做出来却是潇洒帅气。
花渐浓转过身,模样有些可怜:“哎——”
刚醒来不久,他就已经叹了两次气。
一阵衣物摩擦声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响起,紧接着,原本坐在床上的楚留香已经衣着整洁地站在他面前。
“需要什么?“
白衣男子开口,口吻平淡,仿佛说出的话早已习惯。
花渐浓顿住,目光狐疑。
如此熟练,该不会经常帮女子买胭脂水粉吧?
这个想法还真有可能,毕竟楚留香红颜知己遍布天下,靠的不全是那张俊朗的脸。
“寻常用的就行。”
花渐浓将长发尽数揽在胸口,食指点了点唇下那颗痣:“不过这个时间,水粉铺子没开吧?”
听到这句话,楚留香也只是露出神秘一笑。至于他要怎么做,却是丝毫不提。
“总不能去偷吧?”
留在房间里的花渐浓坐在床边,他翘着腿,摸着下巴猜测着。
太阳出来后,光线昏暗的屋子渐渐亮起来。而坐在床边晃脚的花渐浓昏昏欲睡,若不是起来化妆,他绝不会起这么早。
就当他快要睡着的时候,开门声将他昏沉的睡意顿时驱散。
花渐浓睁开眼,一副似梦似醒的惺忪模样。
“喏。”
楚留香将东西放在桌子上,除了花渐浓要用的胭脂水粉外,竟然还有一套崭新的衣裙。
“???”
原本还不甚清醒的花渐浓立刻站起身来,甚至连鞋子都没穿。
“你真去偷了?”
还以为他要说什么的楚留香立即被这句话咽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无奈抬手摸着鼻子:“难道我只能去偷吗?”
此话一出,花渐浓就知道自己刚才的话不对。误会对方后,他立刻扬起笑来。
“还不是因为盗帅名气太大?这天底下盗术能比得过盗帅的恐怕寥寥无几。”
花渐浓这人很狡猾,他知道自己这张脸长得好,因此利用起来熟练得很。
面对这么一张脸,哪怕乖巧是装出来的,也难以让人训斥。
“哎。”
这下叹气的人轮到楚留香了,他抬手指了指桌子上放着的东西:“不是很清楚你的尺寸,买的成衣。”
当花渐浓穿上后发现刚刚好,简直就像是那皮尺量过一般准确。
他抬眸,眉眼稍弯:“看来香帅以手丈量的功夫不错。”
说罢,青年拎起胭脂水粉坐在铜镜前。
镜中缓缓多出一道白衣身影,楚留香站在花渐浓身后。这不是他第一次见青年化妆,但每次看到都要惊叹。
仅凭胭脂水粉就能易容,当真是厉害。
虽说是易容,其实只是改变了面部轮廓线条,将男性特征削弱不少。
还是花渐浓那张脸,只不过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个貌美的女子,全然看不出来是男扮女装。
“石观音已死,想必无花的事情也解决得差不多了吧?”
花渐浓执笔在眼下点了一颗痣,头也不回地询问。
“差不多。”
楚留香长臂一伸打开窗,短暂地将坐在窗前对镜梳妆的花渐浓揽入怀。
“你……”
不知为何,看着面前对镜梳妆的花渐浓,楚留香忍不住开口询问:“要留在汴京?”
“或许吧。”
一开始花渐浓并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直到傍晚对方收拾好东西离开。
残阳如血,依旧是客栈普通的房间,依旧是他们两个人,依旧是早上那个位置。
花渐浓单手支着脑袋,微微合眼:“慢走不送。”
漫不经心的语气,说话时甚至头也不抬,看来是不在意楚留香要离开。
脚步声由远及近,之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有缘再见。”
待脚步声消失后花渐浓才睁开双眼,他半低着脑袋,因此一睁眼就能看到桌子上那一叠银票。
之前那个玩笑楚留香竟然还记得。
青年望着银票,沉默许久后嗤笑一声。
“谁要和你有缘。”
第27章 打人更美
楚留香走后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也没有任何不同。
昨天楚留香刚走,今天又轮到了白玉京。
坐在楼下大厅的花渐浓面不改色,一边将小笼包淹死在醋里,一边询问:“你什么时候走?”
“下午。”
白玉京坐在花渐浓对面,只点了一碗面,此时已经减半。
他说罢,突然抬起头沉默地看着面前光彩依旧的美人,眼中略有深思。
“看我做什么?”
两人离得近,再加上白玉京并没有遮挡自己的视线,以至于花渐浓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这道目光。
“难不成是……”他撂下筷子,单手托腮,“舍不得我?”
又是这样。
白玉京移开视线,他还是难以习惯。
周围人声鼎沸,喧闹不已。而所有的动静在经过两人时似乎被过滤掉,很静,静得能够听到花渐浓发间珠翠的脆响。
“这次多谢你了。”
眼看白玉京无话可说,花渐浓大发慈悲地绕开了话题,反而正经地开口道谢。
“我没帮上什么忙。”
白玉京微微摇头,他也只是拖了一段时间,若是真算起来,自己还真不是石观音的对手。
最终石观音究竟是怎么死的,恐怕除了花渐浓就无人知晓了。
对方没有要说的意思,白玉京便没有追问。
每个人都有秘密,包括他。若是强追着人逼问,到时候朋友都做不得。
“再会!”
白玉京吃完起身,抬手冲着花渐浓微微拱手告别。
汴京人才辈出,也鱼龙混杂,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留在汴京不知该如何生存。
但。
白衣剑客回眸,一眼就看到了花渐浓含笑的嘴角。
她已经有了这世间最厉害的武器了。
*
白玉京走后,花渐浓在客栈退了房。这里的房间不大,住起来并没有特别舒适,之前是因为中原一点红楚留香他们住在这里,他这才勉强留下。
花渐浓是一个享乐主义,离开之后当天就找了一个在汴京鼎鼎有名的客栈落脚。
一室一厅,房间内的熏香都非凡品。住上一晚要价颇高,若不是花渐浓手里有楚留香以及金伴花留下来的银票,恐怕也住不起这销金窟。
“哎——”
一个人难免有些无聊,虽然花渐浓之前一直是一个人,但这一个多月每天都有人陪在他身边,时间久了,也便习惯了。
而今再次孤身一人,怎么就这么难以忍受?
*
暮春时节,城中的花谢了又开,一直花团锦簇。
在房间里待了五六天的花渐浓总算是出了门,这些天他懒散地躺着,也不用化妆,整个人都轻松得很。
但再躺下去估计骨头都要酥了。
汴京第一美人入住清风楼的消息早已传开,这些天不少人围在他门口试图制造偶遇。
但蹲守了好几天,那紧闭的房门竟然一次都没有打开过!
“该不会是清风楼的老板故意这么说,我看他就是为了赚钱!说不定阿浓姑娘根本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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