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顺着对方的话拿起那些摆放在柜子上的新鲜食材，然后又转到蔬菜区，想着搭配什么样的菜能让对方顺利摄入维生素。
他平时也会认真对待早餐，但是无数个日月过去，无论什么样的食材翻来覆去，似乎依旧是那些有限的做法。
加过柠檬汁的烤鱼就是泛着清酸的味道，加了调味料就会变成辛辣咸，在尝到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是一成不变的口味。
但是在拿起那瓶家里已经用完，需要补充的调味料时，他却忽然想。
得放少点。
松田伊夏的舌头因为那个叛逆舌钉变得格外脆弱，对于味道非常敏锐，吃酸的就会忍不住皱皱鼻子，吃太辣的立刻就要去拿水喝。
还喜欢猜他到底把什么菜藏在了肉里。
那天吃了许久突然眼睛一亮，如同名侦探一样笃定他就是把芹菜放了进去，猜中后像是解开了什么大难题一样，眼角都弯起来。
将那些食材装进袋子里，走出门时阳光恰好暖融融地落下，在晚秋润开轻微的暖意。
难得，他开始期待。
又一次下班。路过章鱼烧的小摊，在反应过来时已经接过了对方递来的章鱼烧。
阵阵热气从袋口涌上。
带走连他都没注意到的些许微寒。
金发男人轻叹一口气，似乎此时才发现早已经在短短一周多的时间里养成习惯。
期间他也问过对方要不要给松田阵平打个电话，也有意缓解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但是对方总是用其他话题将其岔开。
说话时也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
他总感觉对方在等待什么，便也没有再多问。
推开房门，已经到晚饭时间，今天市内却只有一片冷寂。
他走进去，屋内依旧是冰的，只能在脱下外套前先去屋内打开暖气。
得到了今天有事的回复，将原本想细细切碎与肉哨炒在一起的藕切成块随便加菜吵了，吃完一顿难得安静的晚饭。
降谷零从空荡的餐桌另一边琢磨出些许不习惯。
对方住在这里本来也就是心血来潮，很快就会搬走。
手上动作微顿，还是将另一人份量的食物放进了保温盒里。
星空暗淡。
将手里没看进去多少的书合上，最后看了眼时间，降谷零起身准备回卧室睡觉。
门却忽然被从外面打开。
“zero，你快看！”
整个屋子都被一道分外雀跃的喊声点亮，换掉鞋子的少年迫不及待进来，举起自己手里的东西。
“你快看——”
一张看上去颇有质感的卡片，乍看像是学生证，但是降谷零知道是什么。
咒术师的证件。
上面的照片里，黑卷发少年看着镜头，眼角弧度锋利张扬。
才不到多久。
从正式去参加训练到现在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他已经完全被一个陌生的世界接纳，靠着自己挤入其中，成为里面牢靠的一角。
降谷零被对方脸上的表情感染，也勾起嘴角，在目光落向少年脖颈的刮伤和青紫时，眸光又微微一颤。
原本要去接那张证件的手一错，小心抚摸上了那边皮肤。
“疼吗？”他问。
对方却忽得一愣，第一次在两人对视时率先离开视线。
“……没什么事。”松田伊夏重新笑起来，将自己手上拎着的东西举起来，“是不是该好好给我庆祝一下。”
那是瓶红酒。
“小孩不能喝酒”的话咽下，似乎总忘记对方已经成年许久的事实，最后话还是变成了一句：“不过要少喝一点。”
对方自然点头答应。
他们最后缩在书房的一角。
那里有两张大椅子，和原本只是装饰用的桌子。
现在被晚饭、两个红酒杯挤得满满当当。
松田伊夏裹着毯子，在喝酒之前被对方勒令吃了半碗饭，才终于能伸手摸到酒杯。
红酒润开他的下唇，染出一片绯色。
降谷零安静地看着，又悄无声息地移开视线。
少年却难得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动作。
他戳着手机屏幕，反复打开同一个人的聊天框，然后又退出来。
于是降谷零开口：“你一直没和他联系过。”
松田伊夏这才将手机放下，他似乎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聊这种话题，将杯子里的红酒都喝干净了。
金发男人的话立刻换成了“慢点喝”。
对方对于酒类的了解显然很少，虽然酒是自己买的，但是之前被大家长各种看顾，也没多少胡乱接触到酒精饮品的机会。
大有点囫囵吞枣的架势。
“你就别这么操心啦，小心长皱纹。”少年笑着伸手去按他的眼角。
又被人捉住了手。
降谷零看着他，终于问出那个一直想问的问题：“你为什么会答应他去当咒术师？”
松田伊夏也抬眸看他。
刚才洗澡时发丝被打湿，刚才为了不影响吃饭又被全数往上理去，完整露出少年明晰的面部轮廓。
再难掩藏锐利。
目光看过来时，明明已经变了很多很多，降谷零却无端想起当时要求自己教防身招数时男孩的表情。
松田伊夏笑，目光淬着一切闪亮的东西。
“我也要当能给你带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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