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呃……”路上，伊达航想针对他们两个的相处方式发表一下评价，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实在是太奇怪了！
想了半天，他还是谨慎道：“我前面问目暮警官，因为情况特殊，最好还是以伊夏的意愿为准，如果他不愿意的话还是得再想其他办法。”
五分钟后，等到了松田伊夏家里，刚才还忧心忡忡，觉得应该尊重当事人所有意愿的警察先生陷入沉默。
在房间里稍微转了一圈，伊达航的态度完全转变，他问：“监护人可以直接强制指定吗？”
除了客厅外到处布满的灰，空无一食物的冰箱，角落里不知道冻了多久的水。
床下的桶装水，成箱成箱的、毫无营养只能充饥果腹的压缩食品。
卫生间里随意散落的药箱，拉上窗帘后半点阳光都照不进来的卧室。
毫无疑问地诉说着一个事实：
再不来个人，松田伊夏就要把自己养死了——！
十分钟前，伊达航还觉得因为一次打架斗殴就必须要确认少年有负责人的要求太死板。
现在他只希望快点。
最后两人在衣柜的柜子里找到了证件。
就放在一个金属制的盒子里，不是什么专门买来收纳的，还是一种很古早的饼干盒子。
里面分门别类放了很多东西，一边是证件，还有各种卡。
另一边是叠在一起的门票票根，很少几张，有游乐园的，也有海洋馆之类。
全都是两份。
伊达航装作没有看见，只拿了自己应该帮忙带去的那些东西，之后立刻合上了衣柜门。
他转头时，看见降谷零正看着一个打开了抽屉的柜子。
“怎么了？”他问。
“……没什么。”
金发男人回答，将那个装满了一沓沓用信封装好的钱的柜子合上。
几天后，松田伊夏从拘留室出来，在警视厅的休息间听到了这个消息。
他眯起眼睛，怀疑自己的耳朵有问题，伸手指了指自己：“我？”
佐藤美和子点点头。
“你现在年纪太小，我们需要确认有人能……”话音未落。
“我不要。”少年抿着嘴，目光飞快地看了降谷零一眼，再次强调，“绝对不要。”
短发女警显然有些头疼。
她试图劝导：“降谷先生人品很好，工作虽然繁忙但是规律，完全有能力照顾你的起居……”
松田伊夏：“他刚见面就把我打趴在了地上！”
佐藤美和子瞬间噎住。
她脑内闪过自己那天刚走进小巷时看见的画面，一时也没找到什么能解释的合理理由。
对方的确是一见面就因为打架斗殴把人按倒在了地上！
甚至少年那件脏衣服上有一大半的灰都是和他打的时候才蹭上的。
她沉默半响开口：“降谷先生以后应该不会做这种事……”
“你怎么知道他成了监护人不会再欺负我！”松田伊夏乘胜追击，“到时候就是家暴了，根本没有报警的机会。”
佐藤美和子的目光重新落在降谷零身上。
秉持着对对方人品的信任，她用目光求助。
金发男人微叹了口气，冲对方点点头：“辛苦你，佐藤小姐。我想单独和他说会儿话。”
短发女警识趣离开，还不忘反手关上门。
随着“哒”的落锁声，松田伊夏连续后撤，满眼防备地看过来。
好像在提防对方立刻用绑架代替收养。
“这次的案件说明你没有足够的能力照顾好自己。”停顿片刻，确认松田伊夏听见这句话后表情只是更不满了点，没有开口反驳，降谷零才继续道。
“警方需要确认有合适的人可以照顾你，并且在某些地方承担指引和教导的责任。”
松田伊夏蹙眉：“所以你就想当我的监护人？”
他目光落在对方很年轻的脸上，根本想不到这么一个公安警官收养自己到底想图些什么。
“如果现在拒绝了，之后还会按照要求给你找新的监护人。或者每月几次持续性上门家访。”金发男人抬头看来，“也许你会更烦这种情况，而且我今天不是来强迫你答应的。”
降谷零从旁边拿过一张早已经打印好的纸，同笔一起放在两人面前。
他道：“我可以和你签一份协议，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协议。按照协议的要求，在你成年之前我担任你的监护人，你也可以按照自己的需求来要求我怎么做。并非是有法律强制性的那种。”
“你也可以在过程中考察我是否合格，因为并不具有法律效益，所以如果无法忍受，理由合适的话就能够更换。”他将那张空白的纸张推过去，“即使没有法律上的效应，但是可以证明你有人负责照顾和教育，这边不会再给你添加新的麻烦。”
降谷零指了指协议里故意留出的空白区域：“如果你有新的要求，我们可以加到这里。”
少年张了张嘴，又很快闭上。
他沉默许久，才道：“……没有法律效应，你也没有任何权力和好处。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莫名其妙地给他一份承诺，甚至是一份对对方而言只有无尽的麻烦，没有任何好处的承诺。
降谷零只抬头看着他：“因为这是我的私心，也可能是我有些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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