榊原光凛愣了一下，背对着电脑让她无法第一时间看到异状，只是感觉五条的反应有些过于夸张。
怎么看到自启动就大惊小怪的？
她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向屏幕。就在这时，屏幕上浮现出一段文字，字迹清晰——
“和我聊一下吧，榊原光凛。”
第58章
了饔胨罗
所罗门回来的速度比真人要更快一些。作为一个听从指令的程序，它没有情绪，只是忠实地将当天的情况逐一告知羂索。
>计划失败，原因：外部干扰，目标无法达成。
羂索若有所思地阅读下面的报告。
不久后，真人也回来了。他的身形缩小了不少，仅有离开前的十分之一，但大概不是人类的缘故，他的精神状态比他身上的伤要明显好上不少。
“失败了？”羂索语气淡然，听不出情绪波动。
真人耸了耸肩，双手一摊，满不在乎地回答：“经验不足，翻车了。”
羂索微微眯起眼睛，语气依旧平静，但言辞中却透着质问：“你是不是做了多余的事？。”
他的内心并没有这么平和。
里樱高校作为他精挑细选出来的第一个据点，无疑是因为那边距离两所高专都足够远。他原本以为失败的几率很小，甚至让真人和所罗门一同前往完成，这样一来，即使遇到咒术师，问题也不大。
“唔……没有吧？”真人认真地思考起来，随后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了，“我就是觉得所罗门完全不如人类有趣，稍微找了些人类玩玩罢了。”
“包括那个叫吉野顺平的人？”
“bingo~看来所罗门全都告诉你了！”真人鼓起掌来。
羂索：“……”
他当初就不该顺着真人。
原本以为他的术式更好用，结果还不如让漏壶和所罗门行动。
羂索的脑海里飞快闪过刚才的报告——从所罗门的记录来看，那个名为吉野顺平的男高中生将高专的咒术师引了过去，结果碰上正在追踪所罗门的榊原光凛。
事情的走向已彻底脱离了他的预期。
他不禁头疼起来。榊原光凛接触魔法的时间比他要长久，现在，凭她的能力，很可能已经猜到了他的部分计划。如果真是这样，之后传播所罗门的程序将变得异常困难。
“对了，加茂，”真人突然道，“差点忘了，我发现所罗门也不是那么无趣——它可以%$■#@■■欸！”
羂索稍一愣神，仿佛和现实断联了一瞬，没有听清他所说的后半句，便皱眉问：“什么？”
真人古怪地打量了他一下，刚想开口重复一次，又一个咒灵回到了他们用术式幻化的秘密基地。
对话被打断，咒术师和人形咒灵回头，发现来者是有着火山头的咒灵。
计划临近，以防万一，羂索是让漏壶去检查结界的情况。
然而，他一进门便冷冷说道：“加茂，你的计划出漏洞了。我完全没在你提供的位置找到结界的定点。”
“不可能。”羂索下意识反驳，“结界已经平稳运行了上千年，不可能毫无动静地消失——”
然而话未说完，他脑中陡然闪过一个可能性，思绪飞速运转起来。结界的失踪、里樱高校的变故、夏油杰的下落不明……种种线索逐渐连成了一个清晰的脉络。
“我们好像，被声东击西了。”羂索的嘴角缓缓勾起，却没有笑意，他低声自嘲，“小看那位榊原小姐了。”
真人兴致勃勃地拱火：“是那个榊原干的？看来她真的在针对你欸，而且好像还知道不少？”
“被个小姑娘耍了？”漏壶从没见过他们口中提到的榊原，但他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他冷哼了一声，“加茂，这不是你第一次被算计了。你真的有能力继续带领我们合作吗？我看还不如直接一把火把这里烧光，来得更痛快！”
真人撇了撇嘴，不以为意：“一把火烧光有什么好玩的。”
“够了，”羂索羂索抬手打断了他们的争论。脸上收起了平日温和的表情，脑海里无数声音在回荡，他循着其中一个声音，做下了决定，“所罗门的力量足够代替结界，无需担忧。”
“欸——”真人拉长了语调，饶有兴致地问，“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你们继续为入侵高专做准备，至于我，”他的嘴角缓缓勾起，“我去好好跟榊原光凛聊一聊。”
真人盯着他，不再言语，只是觉得他一如往常的微笑里，似乎多了些僵硬。
——该不该跟漏壶说一下他的发现呢？
真人陷入了沉思。
*
>和我聊一下吧，榊原光凛。
黑色屏幕上，一行文字毫无征兆地跳了出来。
榊原光凛和五条悟几乎同时凑到了电脑前。两人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最终，她将手机抛给五条悟，用口型无声提示他去追踪，随后转身开始敲击键盘。
>你是谁？
她打出短短一句。
>事到如今，没有必要再装糊涂了。
对方的回复毫不迟疑，字里行间透着一种笃定。
从措辞的风格来看，榊原光凛判断对方应该不是所罗门。此时，正在用手机追踪的五条悟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屏幕上的信息果然与她的猜测不谋而合。
确认后，她重新把目光移回屏幕，敲下新一行字。
>这时候忽然找上门来，有什么事，羂索？
>看来你果然知道的不少。
屏幕上的光标短暂地停顿，随后新的文字接连出现。
榊原光凛没有急着回复，她静静盯着屏幕，目光锐利——她倒要看看羂索忽然找上门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已经发现了结界的异动，还有你的计划。
仅仅一句话，同时让榊原光凛和五条悟内心一紧。
>*我们*来此，只是想劝告你，不要继续做无谓的反抗。你无法改变未来。
榊原光凛皱眉，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羂索无论做什么，一点是明确的：他是坚决想要打破命运束缚的人。否则，当年在天内理子事件中，他就不会煽动甚尔破坏六眼与星浆体的联系。
很可能，现在与她对话的，不止羂索一人。
屏幕上的文字还在继续。
>破坏结界并不会破坏我的计划，反而会让更多咒灵出现，失控的力量将在全世界蔓延。你犯下了把*我**所罗门*放走的错误。
>*受肉*早已完成，以此作引导，结界即将启动。箱中之神会把火之智慧带给所有野兽。*我们*的理想终将在此实现。
光标在最后的句号处闪烁，满屏的白色文字在黑色的屏幕上，十分刺眼，几秒过后，屏幕一闪，文字消失，电脑自动跳转回开机密码界面。
榊原光凛神色凝重，望着屏幕，久久不语。
她发现事情似乎比自己所想的要严重。对方的单方面输出中隐藏着的信息量，远比她预想的多得多。
她回忆起所罗门的起源——一个无师自通的天才程序员，曾以研究“圣诞购物者”代码为基础，逆向设计出所罗门。尽管所罗门起初是模仿产物，但它很快超越了原型，不仅具备与人类沟通的能力，还在创造者的影响下，发展出了自己的目标：给所有人类普及现代魔法。
榊原光凛回想起当年也曾出现过一个被所罗门控制过的海外程序设计师，现在看来他其实就是姊原老师在电话提起的黄盖瑞。
根据老师的说法，羂索已经被所罗门污染。那么，刚才的对话或许起初确实是羂索主导，但从后期语气的变化来看，更像是所罗门接管了对话。
也不知是所罗门篡改了羂索的话语，还是它直接侵占了羂索的大脑本体。
但有一点显而易见——所罗门虽然由黄盖瑞释放出来对抗羂索，但它有自己的意识，本身并不会完全听从黄盖瑞的指令，它和羂索的联合，或许比她和老师推测的更为危险。
“杰那边不会有事吧？”
五条悟的声音打断榊原光凛的思绪，她回过神来，回答道：“没事，我昨天联系过他。他正在赶往下一个地点，预计明天清晨到达。”
见五条悟难得露出严肃的表情，她又补充道：“我会打电话，让他在中转站停留，暂时不要继续前进。”
——至于其他问题，只能从长计议了。
第59章
津美纪
在通知完夏油杰后，榊原光凛随即拨通了姊原美锁的电话，告知她方才的事情。
“我不太放心羂索和所罗门的状态，这件事还是交给我吧，老师。”
“听你这么说，所罗门这次表现出的欲望比以往更为强烈，很可能是受到了那个术师的影响。”那边沉吟片刻，才开口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至于黄那边，我会处理的。”
确认了些细节后，榊原光凛才挂断电话。
她离开书桌，走到落地窗前，眉头紧蹙，来回踱步，显得异常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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