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看到她这副模样,有些意外:“你都主动接下了这件事,我还以为你很有把握?”
“这是两码事啦。”她叹了口气,走到五条悟身边坐下,“我想找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
身前就是放着茶具的矮桌,五条悟随意地支起下巴,懒洋洋地说道:“其实,按照你之前的说法,你完全可以不管这事儿,等我们回去,不是可以从源头阻止这件事发生吗?只要羂索不在,你的同伴就不会再把那个‘所罗门’创造出来了吧?”
然而,五条悟的话并未能缓解榊原光凛的忧虑。
她眉头依旧紧蹙:“我没办法保证两种力量混合产生的后果会是怎样,特别是关于会不会影响到过去这个问题。”
谨慎起见,她还是认为先把羂索和所罗门的事情解决掉比较好。
可惜,接下来的几天里,榊原光凛始终未能找到合适的解决方案。每当她觉得一个计划可行时,总能从中找到漏洞,最终不得不放弃。
羂索活得太久,计划早已布得天衣无缝,几乎没有任何破绽。而天元选择放弃同化而走向咒灵化,受肉后陷入昏迷的受害者们——
这些难题,哪怕回到十一年前,也无从改变。
直到姐妹会举办的前一周,榊原光凛接到了夏油杰的电话。
“我找到了你想要的东西。”
事情迎来了转机。
“太好了!那麻烦你把它带来高专吧!”她兴高采烈地拜托道。
“哈?!”夏油杰的声音听上去分外惊诧,“你在开玩笑吗?”
“我是认真的,夏油。”榊原光凛靠在走廊的柱子上,眼神不自觉地扫向不远处正在训练的一年级生,以及监督他们的五条悟,劝诱道,“你已经很多年没回高专和好友叙旧了吧?”
“……我要提醒你去年年底追杀我的是谁吗?”
“……”
电话两头双双迎来尴尬的沉默,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这件事过后,我就会把五条带回去。”沉默过后,榊原光凛假装无事发生,继续说道,“你的记忆和经历会被重构,也许你不会再拥有这些年的回忆。”
“就像是修正了错误一样?”
“……也不能这么说吧,只是,或许你不必再走到那个地步。”
榊原光凛认为,夏油只是被环境所裹挟,看到了咒术界无解的未来,才走上了那条不归路。
“而且,夜蛾校长和家入老师也还在这儿。”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后,传来一声叹息:“……再说吧。”
最终,她还是未能成功说服夏油杰。
等到下课后,榊原光凛来到了第一年级的学生面前。
此时三人还半死不活地在树荫下躺的躺,坐的坐,嘴上哀嚎为什么都是同龄人,训练课的老师会找五条悟代课,把他们折腾惨了。
看到榊原光凛走来,野蔷薇忍不住向她抱怨:“猫比人可爱多了,光凛,你还是把他变回猫吧。”
“变回猫我也能吊打你们。”五条悟懒散地嚼着口香糖,看上去十分游刃有余,一点都不像跟着他们进行了高强度训练一般,随意地说道:“是你们太弱了,训练不够,怎么可能变强?”
虎杖有气无力评价:“……比五条老师还魔鬼啊。”
“变不回猫了,只能等我把他送回到十一年前。”榊原光凛同情地看她一眼,表示自己的无能为力,随后她转向坐在地上的伏黑惠,说道,“伏黑,我想去看看你姐姐的情况。”
伏黑惠抬头看着她,问:“是有什么进展了吗?”
自那天以后,五条老师虽说会帮忙找办法,但短时间内并没有任何新消息。
榊原光凛点了点头:“我需要去现场看一下情况。”
“好,”他站了起来,“下午没课,可以吗?”
闻言,榊原光凛有些惊讶:“这么快?”
她看得出来,伏黑惠虽然平时总是一副酷酷的样子,几乎不提家庭,但他其实非常在乎自己仅剩的家人,不过,她也没想到,此刻他会表现得那么着急。
“下午有事的话,晚些也可以。”
“不,没问题。不如说越快越好。”榊原光凛应了下来。
“我也要去。”五条悟抱着双臂,瞅了两人一眼,开口说道。
察觉几双疑惑的眼睛看过来,他摊开双手:“惠好歹也是我的‘养子’,那他姐姐不就是‘养女’?作为监护人想看看她的情况,也没什么稀奇吧?”
——不对吧,按照他现在的年纪,应该还没到领养自己的时候。
伏黑惠内心吐槽,刚想开口反驳,却被打断。
“那我也要去!”
虎杖坐在地上,背靠在长椅旁,高高地举起左手。
伏黑惠无奈地扶额:“你又凑什么热闹……”
“毕竟这段时间也受到伏黑不少照顾嘛。”
野蔷薇扫视了一圈,看到大家都打算一起去,她也不想落单:“加上我。”
于是,当天下午,榊原光凛、五条悟以及高专的一年级生们,在伏黑惠的带领下,坐车前往了伏黑津美纪所住的医院。
医院的走廊里有一种压抑的静谧,来往的人都保持着沉默,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药品混合的刺鼻气味。走廊两旁的病房门口,偶尔能看到静静等待的家属或医护人员。
大家跟随伏黑惠的步伐,一间病房前。病房的门静静地开着,门框边缘的光线映射出一片温柔的光斑,但病房内的气氛却截然不同。
病房里,能听到病床旁冰冷的仪器声,津美纪静静地躺在床上,苍白的脸庞显得格外脆弱。她的身体似乎沉睡在一种不属于她的世界里,眼睛紧闭,仿佛连呼吸都成了一种艰难的挣扎。
床头的滴水器缓慢地滴着药液,每一滴落下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如同时间的流逝般沉重。
“原来伏黑的姐姐长这样啊。”虎杖悠仁看着病床上的津美纪,轻声道。
伏黑惠看了虎杖悠仁一眼,淡淡解释:“我和津美纪没有血缘关系。”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虎杖悠仁想起自家的情况,顿时明白了过来,拍了拍伏黑惠的肩膀,表示理解。
“听说之前连六眼都没能找到问题?”
五条悟好奇地盯着病床上的津美纪,现在他的身体由幽灵脚本所构建,无法用六眼验证这个传闻。
如今他看到的一切,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
榊原光凛不发一语,她轻轻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片刻后,她缓缓地睁开眼睛。金色的瞳孔微微发亮,刹那间,周边的世界都在她的眼中发生了变化。
她的视野开始扭曲,所有的色彩、形状与光线迅速被抽象成了无数零散的符号与数字。
空气中的每一丝分子,每一块物体的细节,似乎都变成了无数跳动的代码,瞬间涌入她的眼中。每个物体都变得透明且立体,充斥着无尽的数字流与信息流,环绕在她的眼前,宛如无边的海洋。
随着心神的集中,榊原光凛的视线渐渐收束,最后,她的注意力停留在了津美纪的身体上。
津美纪的躯体之内,隐藏着两个灵魂,互相交织,仿佛从不同的空间同时存在。其中一个灵魂不似人类,形状更小,更像一个光球。
光球的表面,延伸出了一条极为细微的丝线,宛如蜘蛛网般纤细,几乎难以察觉。这条丝线的颜色透明,表面带有一丝微弱的光泽,只有在她的特殊视野下才能清楚看到。
丝线的长度不长,大约只有十厘米左右,像是连接着某种不可见的源头,最终消失在空气的某个角落,无声无息,仿佛与周围的世界彻底隔离。
这东西她曾经见过,那是因果的丝线,无法像普通的物体那样摧毁,也无法触碰。
榊原光凛终于明白为何五条老师一直未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是束缚的问题。”
听到她的话,其他人纷纷转头看向她。
“很严重吗?”伏黑惠的脸上不再淡然,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忧虑。
榊原光凛坦言道:“的确,那是已经经历了千年的束缚所形成的因果线,应该是羂索和津美纪身上的咒术师在生前立下的。因为受肉的影响,也寄宿在她的身体里,很难解除。除非——”
随后她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找到办法直接破除这道束缚。”
五条悟很快反应过来,扬了扬眉:“解除束缚后,因果不存在,让外来的灵魂直接消散?”
“没错。”榊原光凛点了点头,确认他的推测。
其实要解决入侵的灵魂并不难,灵体本身脆弱不堪,若不是有这道束缚牢牢锁住,那个与羂索立下束缚的咒术师在死去后不久,灵魂早就该消失了。
“但是,想要做到这一点,关键在于一个人。
听到榊原光凛的话,大家的脑海中纷纷浮现出那个有能力做到这一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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