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兰波,眼神变得认真:“所以,大伯,时机一到,您以我法定监护人的身份,正式向禅院家要求废除这纸婚约,便具备了充分的法律与情理依据。”
兰波听着她条理清晰的分析,眼中的怒意逐渐沉淀为深沉的思索。他明白了荧的谋划。她需要一个足够强劲的后台来应付离开咒术界时面对的麻烦,而他作为实力强大的'监护人'出面,既能达成目的,又能将那些黑暗中的目光巧妙地转移。
他沉吟片刻,灰绿色的眼眸中掠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看向荧,郑重地点了点头,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明白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他轻轻拍了拍荧的手背,像一个真正关心晚辈的长辈,“你无需被这种陈旧腐朽的契约所束缚。作为你的监护人,为你扫清前行路上的障碍,是我的责任。”
他微微停顿,嘴角勾起一抹混合着冷意与某种期待的笑容:“正好,我也很想借此机会,'正式'地拜会一下,那位在电话中对你言辞无状的'五条君',以及……咒术界御三家。”
太宰治听着兰波这番滴水不漏又暗藏机锋的话语,脸上的阴郁终于消散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愉悦与期待的神情,仿佛即将观赏一出精心排演的大戏。他清楚,由兰波这位身份特殊、实力强大的前超越者出面,这桩荒唐婚约的解除,已是板上钉钉。这不仅为荧丢掉了一个麻烦的包袱,更意味着,她与咒术界之间的联系,又被斩断了一根至关重要的链条。
荧看着兰波眼中那份毫不作伪的维护,心中泛起一丝细小的暖意。她轻轻回握住兰波的手,露出了蜜糖般甜美灿烂的笑容:“那就谢谢兰波大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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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悄然浸染了横滨。那间属于太宰治的安全屋内,却亮着一盏暖黄色的床头灯,驱散了一隅黑暗,投下小而温馨的光晕。
明天,荧便要暂时返回东京咒术高专,去面对那潭因灰原雄之死而愈发浑浊的泥沼。
此刻,她换上了一条丝质的乳白色吊带睡裙,裙摆柔软地覆盖着膝盖,露出纤细白皙的小腿和玲珑的脚踝。未完全干透的金发随意披散在肩头,发梢还带着湿润的水汽,在暖光下流淌着蜂蜜般的光泽。
太宰治也换上了舒适的居家服,不再是那身标志性的黑色大衣,虽然手腕依旧缠绕着些许绷带。他和荧并肩挤在并不算宽大的床头,背后垫着柔软的枕头。
少女微微侧着头,靠在他不算宽阔的肩膀上,鼻尖能清晰地闻到少年身上淡淡的、混合了消毒水、绷带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他本身的柔软气息。她正捧着一杯红茶,目光停在手机上的游戏界面。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两人轻缓的呼吸声,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两个人也常常靠在一起,聊着天,或者玩各种有趣的棋牌游戏。
窗外遥远城市传来了、模糊如背景音般的嗡鸣。
太宰治一只手随意地搭在屈起的膝盖上,另一只手却绕上了少女垂落在他领口的一缕金发。他的手指修长而灵活,带着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此刻正极其轻柔地、一圈一圈地缠绕着那缕发丝,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一件举世无双的易碎珍宝。
金色的发丝与他苍白的指尖形成了鲜明对比,交织出了一种近乎脆弱的亲密感。
第115章
荧闭着眼,感受着发梢传来的、细微却不容忽视的牵引感,像是被蛛丝缠绕,轻柔却无法挣脱。身边少年身上传来的温热与他周身散发的低气压形成奇异反差。她没有阻止他这个小动作,只是在享受这份离开前最后的宁静。但她的每一根神经都敏锐地感知到,太宰治的情绪并不像这夜色般平静,那层若有似无的低气压几乎要凝结成实体。
她微微侧过头,抬起眼眸,脸颊几乎蹭到他微湿的鬓角。暖黄的光线在他精致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将他那张总是挂着虚伪或漫不经心笑容的脸,此刻衬出一种沉静的、近乎危险的忧郁。鸢色的眼眸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映出一小片扇形的阴翳,目光没有焦点,只是淡淡地落在缠绕着金发的手指上,仿佛在思考如何将这缕金发永远锁在指间。
眸子里面翻涌着荧看不分明的、深沉的暗色。
“阿治。”荧轻声开口,声音带着刚沐浴后的些许慵懒沙哑,却像一把钥匙,试图打开他紧闭的心门。
太宰治缠绕发丝的动作微微一顿,却没有抬头,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个模糊的单音:“嗯?”
尾音上扬,带着刻意营造的轻松。
荧微微直起身子,使得那缕被他缠绕的发丝稍稍绷紧,形成一个微妙的牵引。她注视着他低垂的眉眼,唇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带着了然的笑意:“明明上午听到我和五条悟那个该死的婚约终于要解除时,不是还挺高兴的吗?怎么现在又……不开心了?”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试图驱散他周身那层无形的低气压。
太宰治终于抬起了眼眸。那双鸢色的眼睛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如同深不见底的古井,里面清晰地倒映出少女带着关切的脸庞,却也将她牢牢锁在这片鸢色的深渊里。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更加收紧了手指,将那缕金发更紧地缠绕在指间,仿佛这样就能将她永远禁锢在身边。
他微微歪头,将脸颊轻轻贴上她散发着淡淡香气的发顶,语气带着点撒娇似的抱怨,却掩不住底层的暗流:“才没有不开心。”
他否认着,尾音拖得长长的,像融化的麦芽糖,甜腻中透着一丝细微的、扭曲的不满。
那双鸢色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荧,里面翻涌着复杂难明的情绪,像沼泽深处咕嘟冒泡的淤泥。
他松开缠绕的发丝,手指却顺势下滑,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轻轻捏住了荧放在身侧的手腕。他的指尖微凉,触碰在温热的皮肤上,像是被毒蛇的信子舔舐,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只是想到……”太宰治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迷茫的黏稠感,每个字都仿佛是一颗裹着蜜糖的毒药,“阿荧明天就要回到那个到处都是烂橘子和诅咒的臭水沟了,尤其是那个自以为是的白毛笨蛋身边……”
荧失笑,伸手轻轻戳了戳他靠过来的脸颊,触感微凉:“都说了那婚约马上就不作数了。而且,五条悟那个人……”她顿了顿,无奈道,“他脑子里除了'最强'和甜食,大概也装不下别的东西。你跟他较什么劲?”
“我才没有跟他较劲,那种脑子堪比草履虫的笨蛋有什么值得我去关注的。”太宰治立刻否认,语气却更加酸溜溜的,他抬起头,鸢色的眼眸紧紧锁住荧,里面闪烁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光芒,捏着荧手腕的力道微微收紧,像是怕她下一秒就消失。
“还有那些脑子里装满阴谋诡计的老家伙们,可能又会缠上你……而我不在你身边……”太宰治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气音,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近乎偏执的不满,“就感觉非常、非常的不愉快。” 他忽然凑得更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唇角,鸢色的眼底翻涌着浓稠的黑暗。
“啊,对了,”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语气轻飘飘的,眼神却骤然锐利起来,“还有那个夏油杰。”这个名字被他念出一种格外冰冷的质感,“那个总把'正论'挂在嘴边,自以为是的高高在上的'救世主'。”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手腕内侧脆弱的血管,带着一种隐晦的占有意味。
“这次回去,你要离他远一点,阿荧。”太宰治的声音甜得发腻,眼神却冷得像冰,“那种理想破灭后绝对会走向极端的家伙,比明晃晃的恶意更危险。”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毫无笑意的弧度,“如果这种脏东西盯上阿荧的话,我一定会发疯的。”
荧任由他捏着自己的手腕,没有挣脱。她能感觉到太宰治话语里那份不同寻常的认真,以及底下深藏的、几乎要溢出来的阴暗的占有欲。他只有在荧的面前才会如此直白地展露这份扭曲的“爱意”。平时的太宰治,总是用玩笑和算计掩盖真实的意图。但此刻,那些伪装薄如蝉翼。
“担心我?”荧挑眉,故意用轻松的语气反问,“我可是连魏尔伦都能'说服'的人,还怕这些?”
“那完全不一样。”太宰治立刻反驳,他凑近,鼻尖几乎相触,气息交融,声音带着一种甜蜜又危险的磁性,“魏尔伦是明晃晃的威胁,我可以和阿荧一起对付。但咒术界那些东西…像阴沟里的淤泥,又脏又黏,防不胜防。万一他们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弄脏了我的阿荧……”
鸢色的瞳孔凝结成深不见底的黑暗,尾音轻柔如毒蛇吐息,带着令人战栗的寒意。
荧看着他眼中那片深不见底的鸢色漩涡,那里翻涌着对她近乎病态的占有欲,以及一丝因即将分离而滋生的、真实的不安。她心中微软,知道这个看似无所不能、智谋近妖的少年,却在涉及她的事情上,敏感且缺乏安全感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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