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莱西奥,我对你很失望。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连自己的能力都控制不好!
——为什么要拖累你哥哥!都是因为你,斯库瓦罗本来能成为瓦里安的首领的!
“那时候……”雾岛光希的嘴唇翕动,在这样刺耳的声音里,抬起眼来,看向自己的母亲,“……那时候,在指环争夺战前夕,绑走沢田纲吉的……”
“啊。”女人哂笑,不屑一顾,“是我派人去的。”
“本来应该帮你哥哥拿到指环的是你,但你居然和敌人做起了朋友。阿莱西奥,你根本就不适合做黑手党,我不知道你身体里究竟流着哪种弱小的血,真是令我蒙羞。”
【“你把十代目弄去了哪里!”】
雾岛光希的后脑勺跟被人砸中了一样疼。他的眼前浮现出狱寺隼人揪着自己的领子,将他整个人拎起来,撞在墙上的画面。
【“阿莱西奥!十代目从来没有伤害过你!快点告诉我他在哪!”】
不知道。
和九年前一样,巨大的恐慌席卷了雾岛光希的内心。
他对沢田纲吉去了哪里一无所知,回过神来的时候,只发现自己的朋友都围在身边,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看着自己。
“什么宽容,什么温和,他们彭格列又是什么好东西!”女人大笑着,近乎癫狂地吼道,“如果不是那位家庭教师的默许!我怎么可能能带走沢田纲吉!还有你选择的那个医生,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个针剂的副作用,阿莱西奥,他也害怕你,他巴不得你变成这副虚弱的样子——”
沢田纲吉在次事件中,第一次在没有死气弹的帮助下燃起了火炎。
他封印了那些对雾岛光希而言有些残忍的记忆,却依旧在分道扬镳后,每年惯例地打探远在日本的朋友的消息,任由谣言愈演愈烈,反倒会因为自己的朋友误解了自己而感到稍稍的开心。
那不就证明阿莱西奥还没想起一切吗。
他想不起来,不就不会难过了。
别说了。
在雾岛光希无力地,想要将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背后却传来稚嫩的,呼喊他的声音。
“光希——!!”
最后一枚子弹被指向了手臂鲜血淋漓的梦野久作。于是动摇的世界安静下来,雾岛光希脸上惯有的平静一层一层地碎裂,扭曲成一种狰狞的,和当年离开意大利的狱寺隼人一样狰狞的恨意。
手里的剑刺穿了女人的心脏。
没人相信这副画面,连一向自信[不管怎样,阿莱西奥少爷都不会对夫人动手]的管家也愣住了。
女人低下眼睛,看着刺穿胸口的金属。
能听到心声的坏处就是,到了这种地步,雾岛光希依旧能听到她的嗓音。
【阿莱西奥,阿莱西奥】
【两岁就炸掉了我的手掌,令我感到耻辱的阿莱西奥】
她缓慢地,缓慢地抬起手,拥抱了自己的孩子,那把小巧的枪转过来,枪口对准雾岛光希左肩后的位置。
那是心脏跳动的地方,在阿莱西奥还在她肚子里的时候,他们曾经拥有同样的心跳。
女人的手指搭上扳机,却迟迟没有扣下。
打斗中掉落在地上的枪被捡起,随着松田阵平率先一步扣下扳机,温热的血液溅到了雾岛光希的脸上。
他依旧一动不动,被绷带缠绕的右手抬起,在女人的尸体砸在地上前,伸手揽住她的腰。
人死之后,最后一个丧失的是听觉。
也许是看到了松田阵平将雾岛光希拽过去,仔细检查他身上哪里受伤了的画面,女人的瞳孔扩散,留下的遗言却是:
【如果我得不到幸福,凭什么夺走我幸福的阿莱西奥能得到幸福】
雾岛光希一直庆幸着,自己的情感因为某种原因被封闭。除了欣慰以外,他只能感到愤怒,或者是开心。
可随着尘封的匣子打开。
雾岛光希抬手,指腹蹭过自己的脸颊,注视着那被液体稀释掉的血液,有些悲哀地想到。
要是他以后每处决一个和自己亲近的人都像现在这样难过,那他还怎么当干部呢?
不管是太宰,还是中也,还是红叶,他们每一个都比他要小,他怎么能把这种残忍的事情推给他们呢?
“你知道你在哭吗?”松田阵平擦着他的脸,感觉雾岛光希的眼泪就跟擦不完似的。
他从来没见雾岛光希哭过,今天一看才发现这人也是会哭的。
雾岛光希进步了一些。
比起旗会的时候,他的嘴唇动了动,回了句“我知道”。
梦野久作抱着玩偶,他的异能令人自相残杀,仅存的两人也很快死在他的异能之下。因为有着这样残忍的能力,被孤立的梦野久作曾经也崩溃地大喊【“又不是我想变成这样的异能力者的!”】。
但小朋友现在的情绪异常稳定,只是拉了拉雾岛光希的衣摆,示意他蹲下身来。
雾岛光希疑惑了片刻,蹲下身去。
一个濡湿的吻落在他湿漉漉的脸上。
雾岛光希愣了下,听见梦野久作在他耳边说。
“我喜欢你哦,光希。”
“太宰也喜欢你,中也也喜欢你,植物鸟更是喜欢你。”
“你别喜欢惹你伤心的人。”
梦野久作什么也不懂。正是因为他什么也不懂,才能大摇大摆地说出这样的话。
耳边回荡着的心声被覆盖,变成了梦野久作的声音。
“光希。”他说。
【你喜欢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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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突然发现好多宝贝后台给我投了月石!感谢![星星眼]
第32章
梦野久作对让光希流眼泪的人是谁一无所知,那个人临死之前,到底叽里呱啦地喊了什么,梦野久作也没听清。梦野久作说的话是按直觉说的,说完后自己也没有底气,然而在他说了那句话后,光希愣了几秒,却确确实实地对他笑了。
梦野久作一向觉得雾岛光希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不像璀璨炫目的宝石,倒像块温润细腻的玉,含蓄地散发出令人沉醉不已的光泽。
可惜雾岛光希平时不喜欢笑,梦野久作好奇的时候就鼓起勇气,向认识光希最久的尾崎红叶打听。女人眉头一挑,说是因为光希生了病,他光是站在那里都嫌累,哪有工夫陪你笑呢。
梦野久作听不懂这些。他只是觉得人开心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就笑了,光希不笑不是因为累,一定是因为他不开心。
自己不开心的时候,光希就会陪着自己。那光希不开心的时候,自己当然也要保护他。
误打误撞地说出了令雾岛光希哭笑不得的话,小朋友在救护车赶到之前,被雾岛光希从地上抱了起来。
“你还难过吗?”梦野久作问他。
“有一点。”雾岛光希道。
“那没办法了。”梦野久作闭眼,沉痛道,“要不然去把那个高高的塔炸了吧,光希你不就喜欢看烟花吗。”
松田阵平眯了眯眼:“你这小鬼还真是不拿我当回事啊。雾岛,你要再不管管他,明年就能在新闻上见到他了。”
梦野久作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个松田阵平。
【什么叫光希不管管他?挑拨离间!这不是挑拨离间是什么!】
梦野久作的脑袋拉响警报,在雾岛光希怀里扭来扭去,差点跳起来咬松田阵平的脑袋:“要不是我你才出不来,你才恩将仇报呢!”
“嚯~”松田阵平一点也不让他,“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在地下室里哭唧唧的,说要让——”
梦野久作:“啊啊啊——闭嘴!你不准说!”
【可恶的条子竟然威胁我!亏我还夸他是个好条呢!】
一大一小两个人吵了起来,雾岛光希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从梦野久作竟然人生第一次没对惹他生气的人使用异能看来,他应当也是挺喜欢松田阵平的。
松田阵平这人的确很神奇。雾岛光希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发现松田阵平的墨镜挂在领口上,刚才捡起的枪也收了起来,或许是怕给梦野久作留下心理阴影,一直挡着梦野久作的视线,不让他看到背后的尸体。
上警校的时候咋咋呼呼的,像条咬人的小狗。加入搜查一课后反倒带了种游离在黑白之间的气场,瞧着潇洒又叛逆,实际上意外地沉稳冷静。
就连刚刚开枪的时候,也是毫不犹豫地就扣下扳机,握枪的手都没抖一下。
雾岛光希想到这里,微微侧过脸,看向血泊中安静沉睡的女人。
鲜红的血染红了她的银发,她胸口的剑没有被拔出,这么远远看去,就像是被钉在了脆弱的地板上一样。
窗外红色的云如烈火一般展开,仿佛要将头上金色的家徽都燃烧殆尽。
——斯库瓦罗,要是有天我像你一样出名,妈妈是不是也会像喜欢你一样喜欢我?
——她什么时候喜欢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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