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刚成为剑帝的斯库瓦罗低下头来,动作粗鲁地抹掉了年仅五岁的雾岛光希脸上的灰尘。
——阿莱西奥,你要是一辈子都为了别人的眼光而活的话,能理解火炎是什么才怪。
受到攻击,必要十倍奉还。
背叛了家族的人,就算是至亲之人也不可原谅。
到了现在,雾岛光希才明白斯库瓦罗嘴里“黑手党”的真正含义。
【怎么了?他认识那个女人?】
余光捕捉到雾岛光希的视线,松田阵平也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然而雾岛光希在此之前已经收回了目光,他的脑袋昏昏沉沉的,隐约可以看到醒来的风见裕也一脸崩溃,在那里震惊地看着周围,说“等等,你们到底干了什么?!”
雾岛光希松开了抱着梦野久作的手。
“我有点……”
在把疑惑的梦野久作放回地上的时候,雾岛光希才很轻地眨了下眼。一直忍耐的痉挛感在这时形成了反扑,雾岛光希忍不住像昨天遇到斯库瓦罗时一样呕吐,可这次吐出来的不是咖啡,而是鲜红色的血。
降谷零带着公安率先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松田阵平将脸色惨白的雾岛光希抱起来的画面。青年身上那件黑色的外套被当成了毯子,披在他的身上,雾岛光希的脸偏向内侧,松田阵平低头看了一会,才抬眼和一脸无奈的降谷零解释。
雾岛光希的意识模模糊糊的,朦胧中,他听到松田阵平和降谷零的对话。
“都和你说了这家伙是看不住的。”
“身上有伤吗?”
“有些擦伤,但右手的绷带是怎么回事?”
“……被冒充管理官的犯人咬了。总之你们先出去,救护车快到了。”
雾岛光希不理解他们在讨论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又不需要救护车。
他只是有点困了。
-
之后澄清的事是异能特务科处理的,公安最后那栋别墅之后搜到了大量还未经流通的药物,甚至有一部分资料是与组织之前失窃的研究材料相关。降谷零将这份材料拷贝后,又把原件带回了组织,因此受到了朗姆的嘉奖,唯一的遗憾就是,他依旧没能找到当年出卖诸伏景光资料的人。
降谷零不会就此放弃。
事情看着告一段落,然而只有那时候听到管家对话的雾岛光希知道,这件事远远没有结束。
光靠着那几个人,是没有耐心惹出这么一连串的事的。他们的背后是所谓那个被他们称呼为[白兰大人]的男人,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他在因为[ghost]的事情和雾岛光希打招呼——尽管这个招呼雾岛光希本人并不喜欢。
“这里是公立医院。”
坐在病床上,安静地将手里的书翻过一页。雾岛光希的目光从放在床头的果篮上移开,落在面前穿着白色外套的男人身上。
“您这样私自出行,会令您的护卫队感到麻烦。”
【他原来也知道给别人添麻烦?】
森鸥外的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却依然地在旁边的陪客沙发上坐下了:“那我又能怎么办呢,光希君。”他道,“太宰一开始就不太听我的话,中也又因为对旗会那些人的承诺下定了绝对要保护你的决心,红叶把你对她说的话转告给了我,怎么?你以为你自己会死在那里?”
说得这么严重……
“只是以为我会昏迷一段时间而已。”雾岛光希诚实地说。
森鸥外若有所思。他随手拿起旁边花束里的卡片看了眼,对佐藤美和子和高木涉的名字没什么印象。
“胃穿孔?”
“……出血而已。”雾岛光希顿了顿,“说是应激性的,不必担心。”
【倒是和他之前提过的[沃尔茨]对上了】
森鸥外好笑地想到。
【那部电影里,作为教父的麦克柯里昂为了保护家族,杀掉了作为自己哥哥的弗雷多柯里昂,尽管确实带着家族走向了强盛,最后却一个人孤独地在庄园里死去】
“伤心了吗?”森鸥外撑着下巴,就这样悠闲地注视着自己这位坐在病床上的干部,“Q君可是因为你哭了,差点真的去把东京塔当烟花炸了。”
雾岛光希没看他,听着森鸥外对那部电影的评价,又把手里的书翻了一页:“您说过,最重要的是结果。我伤不伤心和您有什么关系?”
【喔】
森鸥外挑眉。
【他还会举一反三了】
“之前让你和别人多说点话……”森鸥外说到这里,停顿一下,从容地笑道,“这下反倒看起来跟令我自食其果似的。”
森鸥外的语气里有说不清的暧昧,雾岛光希掀起眼瞧他,却没从森鸥外的脸上找到任何装模作样的蛛丝马迹。
“说说看吧。”窗外的阳光被遮挡,森鸥外的影子洒在了雾岛光希的脸上,“那个人临死前究竟和你说了什么。”
雾岛光希实在不想探讨这个问题。可森鸥外抬手,轻而易举地就将他手里的书抽出。
青年右手的绷带拆掉了。黑色的缝线留在皮肉上,使得森鸥外不禁想起,就在前不久,他还夸赞雾岛光希的手好看。
“……”
雾岛光希依旧没有说话。森鸥外等待了一会,果不其然,在深吸一口气过后,雾岛光希的视线幽幽地,再次看向自己时,颇有谴责的意思。
森鸥外根本不生气。
相反,他非常喜欢雾岛光希这副模样。
毕竟一年以前,碍于身份的差距,森鸥外每次见到雾岛光希走过,都不得不称呼他一句雾岛干部。
雾岛光希那时候就停下来,他弄不明白森鸥外叫住自己的原因,于是点了下头,疑惑地问他“森先生,您找我?”
命运真爱捉弄人。
森鸥外现在可不用尊敬他。
【说到底,那人说了什么,我大致也能猜到……】
“她说您也害怕我。”
雾岛光希平静道。他直视着森鸥外的眼睛,脸上丝毫没有一旦把表面上的和平戳破,森鸥外就会立即对自己动手的恐惧。
“她还说,您之所以允许我将那种药用在身上,是因为您对那种药的副作用非常清楚,巴不得我身体虚弱,威胁不到您的地位。”
趴在沙发上的爱丽丝装聋作哑的,森鸥外低头,就这么默不作声地凝视着直视着自己的雾岛光希。
森鸥外的心声沉默不语,半晌,薄薄的唇瓣却张开,颇有兴致地问他:“那你是怎么想的?”
【虽说那时候让光希君和旗会的其他人一样慢慢恢复也可以,这样醒来后或许身体上就不会留下后遗症,但先代的人偏偏挑了港口黑手党最虚弱的时候掀起叛乱……】
【没错】
森鸥外那双深紫色的眼眸里暗流涌动。
【这就是我的最优解。中也和太宰要应付外国来的使者,那些被先代派三言两语就挑拨叛乱的人,大多都是那场战斗中死伤的成员的家属和朋友】
【能够安抚他们的人……】
雾岛光希的睫毛颤动,忽然笑了。
这种笑是近乎开怀大笑的那种笑,和雾岛光希平日里的样子截然相反。他的肩膀随着笑声一耸一耸的,银色的长发落在脸颊一侧,分割开他脸上的明暗。
即使是森鸥外也愣了下。
“我知道那是真的。”
雾岛光希说。
“要说我从这件事里学会了什么,那就是不能随便通过别人的话判断一个人。”
青年的嗓音里还带着未消的笑意,随着封闭的内心打开,整个人意外地变得生动起来。
他的眉眼里透出和斯库瓦罗相似的张扬与活力,银灰色的眼眸被落在身上的日光映亮,如一根烧红钢针,直直地刺进森鸥外的心脏。
“但从您站在这里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森先生,做一个正常人好辛苦。做出决断,舍弃掉自己亲手带回来的部下也好辛苦。我厌恶您的决定,却又清楚地明白,就现在的港口黑手党而言,没人比您更适合当首领。”
或许到了今天,森鸥外才勉强看到了封闭内心前的雾岛光希,究竟是什么样子。
他是怎样在郁郁葱葱的花园里狂奔,怎样兴奋地举起剑,和自己同为黑手党的朋友比试,怎样为路边的小猫小狗停下脚步,连别人看不见的幽灵,都能伸出手,和他做朋友。
“只要是为了港口黑手党的强盛,就算是再来一遍,我也会亲手将先代送上绝路。我希望,忠诚地期望着,您能继续理性地做出判断,在利用太宰和中也以前,先利用完我身上的价值。”
——为什么要拖累你哥哥!如果不是你,他早就是瓦里安的首领了!
从这句开始,雾岛光希就没再在意自己的母亲嘴里能说出什么更折磨自己的话。
他知道是假的。
沢田纲吉不是那样的人,狱寺隼人也不是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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