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相较于迎春会将自己做的针线活当成寿礼送人,乌林珠这个奇葩则是让人弄了大大小小的玻璃罩子,然后将绣花套上罩子,一股脑的摆在了多宝阁里。
每天出来进去,抬头低眉间都能看见。然后每每看见这些个绣工也能得一句精美的绣品,乌林珠都要乱骄傲一把。
回想当年,她连缝个衣扣都嫌麻烦,再在却能做出这么多,还这么精美的绣品…真给她出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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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迎春‘也’出了一个月的月钱给凤姐儿做寿后,压力就给到了塔塔尔氏和邢夫人这里。
三房除了住在荣国府这边,一应吃穿用度和月钱抛费都不曾荣国府半文钱的便宜,这也是三房能跟大房和二房相处融洽的关键。这会儿见邢夫人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便率先说道:“我不敢跟老太太比肩,便出十六两吧。”
塔塔尔氏说十六两,其实是给邢夫人留了一个余地。
邢夫人虽是贾琏继母,却也能算得上是凤姐儿的亲婆婆。贾母是太婆婆,出二十两;塔塔尔氏一个做人婶娘的出十六两;那邢夫人就可以出十八两。
既不会越过了老太太,又能显出她亲婆婆的身份。
屋里众人在塔塔尔氏笑着说出十六两的时候,便都瞬间想明白了塔塔氏的用意。
一边心忖塔塔尔氏会做人,且为人还厚道。一边又在看邢夫人是否会借坡下来。
不想邢夫人真是凤姐儿的亲婆婆,因为她没出钱,而是出了人。
没错,就是出人。
只见邢夫人一脸慈爱的对凤姐儿和众人说道:“琏儿家的管着这么大一家子,里里外外无不妥当。如今老太太给她做脸,我这个做亲婆婆的也不能不表示。
正好我们院里有个丫头虽生得不如琏儿家的俊儿,但胜在老实乖巧,身子骨也壮实,瞧着就是个好生养。琏儿家的,你与琏儿也没个儿子,都说父母之爱子要计什么深远的,那话是不是这么说的,我也不是懂。但我寻思着,若是真为你们好,就得多替你们谋划几分。与钱给你银子,还不如将这丫头给了你和琏儿呢。”
贾母:…那你可真是亲婆婆!
塔塔尔氏:也是活久见了~
其他人:儿媳妇过生辰,婆婆送个好生养的丫头给她,就问这也是人干事?
旁人都有些事不关已,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边腹诽心忖邢夫人与儿媳妇那不得不说的婆媳情,一边又不动声色的打量凤姐儿。
凤姐儿先是一怔,随即就是大怒。一张脸粉面含霜,双眼都开始冒火。
就没这么打脸的!
说起来,自从邢夫人与凤姐儿开始内斗,邢夫人就从没错过任何一个给凤姐儿添堵的机会。不但如此,她还充分利用了婆婆权力,不光往凤姐儿房里送丫头,还将平儿这个凤姐儿的陪嫁都弄成了凤姐儿的‘姐妹’。
这么多年了,贾琏房里这些个莺莺燕燕也不是没生养过,但却是除了凤姐儿所出的巧姐儿外,全都夭折了。
不少人都在暗中腹诽那些个孩子都是凤姐儿害死的,但还是那句话,这种事情除了贾琏和贾赦这对父子会上心外,旁人也没谁会在意他们这一房有无子嗣,又夭折了多少的。
哦,王夫人在意。
她曾经还想对凤姐儿出手呢,后来事赶事,再加上担心一个弄不好,再让赵姨娘等人抓到把柄这才什么都没做。
总的来说,即便王夫人没出手,凤姐儿房里也没少了是非和各种阴私手段。
邢夫人不是整个荣国府最精明的人,但却是整个荣国府里最懂生存之道的。
得势时,她就乘胜追击。情况不对时,她就团着猫着绝不冒一点头。
瞧着说话行事没有章法,但她说的话却很少有人能用大道理去反驳她。
就像今天这出,她先点明了那丫头长的一般,但身子骨好能生养,完事又提凤姐儿与贾琏房里没有子嗣,转头再来一句父母之爱子,可以说不管从哪个方面都让人无法反驳她的‘好意’。
最重要的是她拿来当寿礼送的丫头,在贾家那是一抓一大把,不用她花一个子。若是顺着所有人的意出十八两银子给凤姐儿庆生,她就要净赔十八两银子。
丫头是贾家的,生日是凤姐儿的,但银子却实实在在是她自己‘想方设法’省下来的,不是吗?
再说了,别说十八两了,就是八个铜子邢夫人都不想花在凤姐儿身上。同样的,别说只说十八两了,就是花个一百八十两,八百一十两,凤姐儿也不会念邢夫一句好。
整个荣庆堂,贾母是最有资格说话的,可贾琏没儿子是事实,但最让贾母想跳出来臭骂邢夫人的,却是因为她扫了自己的兴。
贾母也不是很关心贾琏是否有儿子,但她却不能让人以为她真的不关心。所以在邢夫人说出那句‘父母之爱子’的话后,她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除了贾母外,这里就只有塔塔尔氏一个长辈,可塔塔尔氏即便是三房的太太,贾琏的婶子,她也没资格在人家父母健在的时候,管侄子房里事。更何况她名下还有两个儿子,这种时候管这种闲事,保不齐会让人以为他们三房是不是有了什么旁的想头。
哦,原本乌林珠是安排塔塔尔氏跟宝钗透露一点三房的‘野心’,但因着薛蟠的事出来后,塔塔尔氏就一直没找到机会。为此,三房这边仍旧是以前的行事风格。
王夫人是凤姐儿的亲姑妈,但王夫人却早就以给贾母消孽债的理由搬进大观园,不说往贾母这里应酬说话,她是连晨昏定醒都不来了,这会儿就更不会在这里凑热闹,于是一时间竟无一人为凤姐儿说话,或是缓解凤姐儿此刻的尴尬。
最终还是压下满腔愤怒难堪的凤姐儿咬着牙对邢夫人笑道:“既是太太疼我,那我一会儿便打发人去将人领回来。”
说完不再看邢夫人,而是又扯了个老太太家底厚的话题,哄着众人说笑。等气氛恢复到之前后,凤姐儿才稍稍松了口气。
凤姐儿冰冷阴森的眼神时不时的扫向邢夫人,心忖:这老不死的虔婆,千万别落在我手里。
邢夫人似若无睹的坐在那里,笑容更加真诚:说得好像没有今天这出,你就能善待我似的。
这一屋子人都不是瞎子,但却都选择性的装了一回瞎子,任由那对婆媳自由联络感情。
~
荣庆堂这边的消息陆陆续续传进乌林珠耳中。她倒是没对立志要给便宜儿媳妇添堵的邢夫人有什么想法,而是让人翻箱倒柜的给凤姐儿寻了一份寿礼。
因想到了原著的情节,乌林珠便非常促狭的让人送了凤姐儿六支钗身很硬的金钗。
就是无论怎么往人身上扎,都不会变形的那种硬度。
以乌林珠如今的身份,不管凤姐儿喜不喜欢这几支钗,也会戴上一两对。只要她戴了,就不愁没这钗子的用武之地。
~
稍晚些时候,塔塔尔氏便进了园子。听说乌林珠又在凹晶溪馆打发时间,便径直过来了。
明日是凤姐儿的生辰,贾母即交给了塔塔尔氏,那塔塔尔氏便得在安排生辰宴前与乌林珠打声招呼。
贾母这所以将生辰宴交给塔塔尔氏,还是冲着省亲别院去的。
省亲别院名义上是建给宫里的珍嫔娘娘的,但如今住了乌林珠后,就算是贾母想要在里面摆席办宴,也得先问过乌林珠是否同意。
就以贾母与乌林珠之间纯纯的祖孙情…贾母觉得不想自己的脸被人放在地上狂踩,那这事还得珍嫔她娘出面。
乌林珠自是明白塔塔尔氏的来意,不由笑道:“乐一乐也挺好的。等过几日珍嫔小产的消息传出来,怕是再没这样的好心情了呢。”
塔塔尔氏抽了下嘴角,随即便问起了设宴地点。
九月初的天不冷不热,乌林珠便随手指了藕香榭出来。
因藕香榭,蓼风轩和暖香坞是一组建筑。乌林珠虽只说了藕香榭,但不单是那一处。
一时塔塔尔氏带着人去了藕香榭,乌林珠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去了凸碧山庄。
从山顶往下望,俯览整个大观园,隐隐约约间还可以看见塔塔尔氏等人的身影。
乌林珠并不敢站得太靠前,只是站在那里一手把着窗框,一手还要扶着荷叶。
荷叶看着紧紧抓着自己的那只手,不禁笑问乌林珠是不是怕高。
乌林珠摇头,用一种不以为意的态度说出自己真正害怕的是什么。
“我怕我作恶多端,被人从高处推下去。”
荷叶:“……”
这话,还真没法往下接。
~
‘一纸婚书,上表天庭,下鸣地府。
……若负佳人,身死道消。
佳人若负,三界除名,永无轮回……’
“呼~”
是夜,乌林珠猛的从床上坐起来,一脸汗的喘着粗气。
呼吸平稳后才看向四周,发现仍旧是自己在大观园里的寝殿,心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从游轮空间里取了杯果汁牛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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