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头动了一下。
咽了一口口水,她又推他。
他却伸出空着的一只手,端过来一盏茶。将茶送至嘴边,轻轻抿了一口,他说:“那二十个字,还一个都没用上呢。”
徐妙容装听不见。
恰在此时,外头响起一声雷鸣。轰隆声像是从耳畔而来,恰好让她正大光明装听不见。
“嗯?”
她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朱楹。
朱楹又说了一遍:“我是说,那……”
“打雷了。”
她开了口。
不等他继续往下说,又道:“基儿一个人,一定很害怕吧。”
朱楹握着茶杯的动作顿了顿。
他说:“他已经不是三岁孩童了。”
“谁说只有三岁孩童才怕打雷?”
徐妙容看他,面带不赞同,“这么响的雷鸣,今夜定然还要下雨,基儿一个人,真是太可怜了。”
就差没把,你去陪基儿一起睡这话说出来。
朱楹并不接茬。
他也像是没听到她这话,目光依然落在她脸上,他说:“那你害怕打雷吗?”
“我……”
徐妙容想说,我害怕个鬼。相比打雷,我现在更怕你。
可,话到嘴边,她突然有一个好主意。
定定地盯着朱楹看了好一会儿,他不动,她也不动。
终于,在他快要坐不住了的时候,她微微动了动。
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
她跪坐在他膝上。
双眼,落在他的脸上,而她的双手,也轻轻地,环住了他的脖子。
朱楹的喉结动了一下。
他觉得自己很热,浑身每一处都在叫嚣着,想与她严丝合缝,紧紧地结合在一起。卡在她腰间的手猛地收紧,他快要招架不住了。
可,“王爷,妾身好累啊。”
徐妙容的声音柔柔的,她脸上,却带着点倦容。
一边说着累,另一边,她又似有些央求了:“妾身想好好休息休息,王爷,好不好?”
她还又说了一遍。
“好不好?”
边说着,她环在他脖间的手,还摇了摇。
朱楹眸色越深,丢下一句“一会再休息”,他欲起身,哪知道,她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膝上跳了下来。
又不等他说话,哐当一声开了门。
冷风从外头灌进来,她约莫是跑到了朱瞻基门口。
“基儿,今晚你四姨爷爷陪你睡。”
“真的吗?”
是朱瞻基惊喜的声音,他还咯咯笑了两声,道:“太好了,基儿最害怕打雷了,基儿本以为,今晚要一个人睡了。”
又隔了好几间屋子,喊:“四姨爷爷,你快来呀!”
你快来呀!
徐妙容险些没笑死。
无事人一般等在门外,她也不觉得脚冷。等了一会,似是有谁轻叹了一声,而后,他的身影从里头出现。
“把鞋穿上。”
他手上还提着一双鞋。
徐妙容面上不动声色,脚趾却悄悄在地上抓了一下。
“那什么,我困了,我先睡了。”
不敢直视朱楹的眼睛,她一把抢过那鞋,又飞速跑回了屋里。然后哐当一声,关了门。
待听到外头没有声音了,她才抚着心口,缓缓出了一口气。
戏弄人,要不得。
今日,她作大死了。
至于作死的结果,明天再说吧。她困了,要睡觉了。
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她兴奋地上了床。
一觉至天亮。
醒来以后,身侧却多了个人。
第93章 以势压人,肆意妄为,擅离职守
“你……王爷怎么在这里?”
残留的睡意瞬间消失, 徐妙容脑子清醒的不得了,心里也虚的不得了。
“怎么,我不能在这里吗?”
朱楹回她, 面上倒不见生气。
“没有没有。”
她赶紧摇头,心里头却想着,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昨晚她明明是关了门才上了床的, 他也的的确确被她“赶”到了朱瞻基那里,怎么一觉醒来, 他却又跑到她床上来了?
他是, 半夜来的?
可……不对啊。
昨晚临睡前,她搞了那么一出,他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就这么让她, 睡了一个好觉?
不该吧。
她看着朱楹, 心却提到了嗓门。
朱楹“呵呵”了一声。
听着,似冷笑。
徐妙容越发不敢吱声。
他却看了她一眼,道:“你说, 你累了。”
嗯?
嗯嗯?
徐妙容眼睛眨了一下, 而后, 才明白过来,他在说, 因为她事先说了她累了, 所以昨晚,纵然偷偷爬了床, 可他什么也没做。
这个没做, 不仅包括,他没对她发火, 还包括,他没对她……嗯。
“谢谢你啊。”
她说。
很诚恳的,也很走心的。
朱楹却没理她。
他似觉得,这句谢谢并不能抵消他昨夜所受的罪,又往里头睡了点,漫不经心地握住她一缕头发,在手心里缠绕,把玩了一会,他道:“我这个人,向来宽厚。可,也……有仇必报。”
“妾身……是王爷的仇人。”
徐妙容仍装听不懂,她问:“所以妾身,是犯了罪了。”
“对。”
朱楹回她,他的身子又往她面前靠了靠,与此同时,他的唇,也离她的耳更近了一些。他开口,声音轻轻的,像蒲公英的种子,洒在徐妙容的耳里。
徐妙容的耳朵痒痒的。
“日后,补回来,我便,不与你计较。”
呸。
徐妙容在心里啐了他一口,道貌岸然,伪君子,成天就想着这种事。还补回来,她就不补。
“好呀。”
她“骗”他。
而他也不知信没信,低声笑了两声,他说:“我记下了,记在了。”
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这里。”
徐妙容:嘿嘿。
与此同时,朱瞻基屋子里。
朱瞻基有些迷迷糊糊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问:“四姨爷爷呢?”
他明明记得,四姨爷爷跟他一起进了屋子,他在床上躺着,四姨爷爷在椅子上坐了许久。后来外头又打了几声响雷,他说他有点怕,那雷像是要吃人一样。
四姨爷爷还同他说,没必要怕,雷的气性没人大。
再后来,他睡着了,四姨爷爷,应该也同他一样,上了床吧?可是为什么,一觉起来,不见四姨爷爷?给四姨爷爷铺的床,也完好的像是没上去睡过一样?
四姨爷爷,昨晚上没睡觉,守了他一晚上吗?
他好感动。
他猜,四姨爷爷这会是回去补觉了,他对他真好,他才是朱家除爷爷外,最值得尊重的爷爷辈的长辈。
怀着这种欣喜的心情,直到用饭时,朱瞻基嘴角的笑都没消失过。徐妙容有些好奇,待问明白真相后,决定,还是让他继续乐着吧。
几人用过饭,又有杭州知府上门,一说林映真之事,他已经安排了人去查了,二说于谦当时报官了,但是没报到他面前,下头的官不当回事,没上呈给他,他是冤枉的。
徐妙容早从丫鬟们口中知道,昨晚上知府就来了。但当时,朱楹好像和她,那什么,在互相比拼耐力。
因此在听闻知府坐了许久的冷板凳后,她面色多少有些不自然。又想到,朱楹就喜欢晾着人,尤其是晾着惹他生气的人,便又不觉得不自然了。
她神色如常,而屋里头,朱楹却一直同知府说着话。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二人迟迟不见出来。
徐妙容有些百无聊赖。
正和朱瞻基随手玩着你比划我来猜的游戏,外头忽有急报传来:兰溪来信,正在攒造的鱼鳞图册,被火烧了。
“火?”
徐妙容正色,屋子门却开了,朱楹同知府一道走了出来。
“你先回去吧。”
对知府说了一句,待人走了,朱楹才道:“何时起的火?烧了多少?”
来人道:“昨夜起的火,是有人吃醉了酒,误把草料引燃了。那鱼鳞图册,就在草料库边放着,火从草料库一路往外烧,等张大人他们发现的时候,几间屋子全都烧没了。”
张大人,便是与他们同来的户部其中一位大人。
全都烧没了,那意思便是,鱼鳞图册全烧了。
徐妙容垂眸不语。
她记得,来杭州前,张大人他们同他们说过土地清丈的进度。当时张大人说,约莫还有十天,土地便能全部清丈完。
鱼鳞图册,是边丈量土地边攒造的。土地十天内清丈完,那么,算上他们在杭州停留的这几日,鱼鳞图册,快要攒造完了。
接近尾声,却来了这么一出,这陈家,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王爷,咱们现在要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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