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盐。那么一出。
一旦盐很多吗?那么一出,又是哪么一出?
徐妙容感觉,他这话既冠冕堂皇,又莫名其妙。她不吭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说话。
朱棣果然又往下说了:“你那个展销会,朕已经听说了,不错。既能卖掉想卖的东西,还能卖掉卖不掉的东西,也能让所有人都高兴,不错,确实不错。”
一连说了几个不错,朱棣的心,有点郁闷。
他千防万防,明示暗示,怎么也没想到,堵住了达官显贵买花,堵住了普通百姓买花,却没堵住,普通百姓为了赠品买花。
朱橚使绊子,其实是他安排的。展销会现场,也有他的人。可,堵住一个两个百姓买花,却堵不住十个百个百姓全部要买花。
如今他总算知道了,何为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也知道了,不要钱的东西,到底有多香。
疯了疯了,真是疯了,为了几个免费的竹笋,竟然放抢可能不需要的花。
他郁闷死了,老五,也伤心死了。
想到躺在王府里不吃不喝的弟弟,他心里头着急,没忍住问了一句:“老五身子一向康健,怎么站在那就晕过去了?你们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说实话,朱棣的心里的确有些好奇。
自己这个弟弟,自己是知道的,若是别人把他打晕了,他可能会信。可若说别人把他气晕了,他是怎么也不肯信的。
几句口角,若能把人气晕,那前头允炆不孝侄儿做的事说的话,早把人气晕一万回了。
可偏生,他怎么问,朱橚都不肯说。又因为无凭无据,徐妙容又刚赢了赌约,他不好真的把人怎样。可忍了这么久,他实在忍不住了。
他问了,徐妙容摊手,“其实臣妇也没说什么,只说了……”
噼里啪啦,她把原话都说了。
朱棣:……
咳。
咳咳。
这老五,有点小心眼啊。
纵然他一向偏心他,此时也不得不摸着良心说一句,不至于,真不至于。谁这一生,还没大放厥词过,那几句话,不带脏,不带骂,实在算不得什么。
“是他……小心眼了。”
朱棣笑着打了声哈哈,没把那些科普的话放在心上。有心想为弟弟挽尊,他道:“他上了年纪,不比当年,唉!”
不等徐妙容回话,忙熟练地转移话题:“一码事归一码事,前头朕说的,朕都承认。可二十二弟,二十二弟妹,你们敢不敢,和朕再打一个赌?”
又来?
徐妙容眼皮子动了一下,想说不想,可后头的赌约太大了,大的她,竟然有点心“动”。
“上次朕和你们赌的是,十日之内卖出一万株花,这一次,朕要赌,五日之内,卖出十万株花。朕允许你们,可以不交付实物。但朕有一个条件,你们不能再行展销会之便。也就是说,你们不能再通过展销会来卖花。”
“那陛下,可以承诺我们什么?”
“朕可以承诺你们,若你们能做到,朕便……”
徐妙容的心扑通扑通狂跳,她期待地看着朱棣,听到对方说:“朕便,给你们写四个字。”
噗。
她险些吐血。
心真的“动”了,却是狠狠地往下坠了一下。
她就知道,朱棣开口,准没什么好彩头。谁要他的字,他又不是王羲之。历史上他的字,她又不是没看过,还没“应天府秋日花木展销会”几个字写得好呢。
不过,说到展销会门头上的那几个字,她忽然有些好奇,那字,是何方神圣写的。
先前忙着大事,她没注意这些细枝末节。这会忽然想到,便打定主意,等回府后,细细问一回。若真如她所猜,是那位陈教授写的,那给对方的礼上,就得再加一份名家字帖了。
“别急,朕还没说完呢。”
见她的神情微微有异,朱棣在心中暗骂了一句“文武双全很难的,朕的字写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微微侧过头,他看了朱楹一眼,而后道:“若你们赢了,朕除了给你们写四个字外,另外再允你们,每年应天宫中和皇家园林新购置花木的三成,全由你们府上来供应。”
三成!
徐妙容其实没有太大概念,但粗略算了算,她知道,这买卖是划算的。只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饭。而且,没记错的话,再过几年,朱棣就要在北京修故宫了。再过十几年,他就要搬回北京去了。
这买卖,有点短命。
她没吭声,只是看着朱楹。朱楹道:“皇兄不妨继续往下说。”
“若你们输了,前头应下的,全部不提,十日之约作废,从今往后,你们两口子给朕好生呆在府里。一应岁禄,全部砍三成!”
三成!此三成非彼三成!
徐妙容想说,你可真恶毒啊。
王府的岁禄本就不高,人家拿五千石两千石禄米,自家只有一千石。砍三成,只剩七百石,节流不带这样节的。这是不把一个妈生的弟弟当弟弟,下狠手,毫不留情。
事关重大,她没敢一口应下。本想再斟酌斟酌,求一点缓冲时间,和朱楹回去商量商量。哪知道,朱楹却一口应了下。
“好。”
他的声音出奇的平静。
她侧过了头,几次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可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出来。
“王爷说的,便是臣妇心里想的。”
知道枪口要一致向外,顾不上多想,她顺着朱楹的话,回了一句。
本打算出宫后拉着他问一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却没想到,正事说完了,朱棣只让她一个人先走。
不知道有什么话是她听不得的,她在宫人的指引下往外走,才走了没几步,便听得身后朱棣的怒斥:“朱楹,你给朕跪下!”
心尖颤了一下,不好回头,却又听得:“你是不是想对老五动手?你想干什么?殴打兄长吗?”
……
出宫的时候,有池和月菱已经伸长脖子看了一回又一回。见她出来,月菱忙迎了上来。
有池却急了:“王妃,怎么没见王爷?”
“王爷他……被陛下留下说话呢。”
含糊着回了一句,徐妙容按下心中不安。本以为朱棣训完人,就把人放了。哪知道晚饭用毕,眼看着外头要落灯了,朱楹却还不见回来。
正要打发人出去问一问,月栀已经匆匆奔了进来,“王妃,王爷回来了!”
第33章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他
徐妙容本来没想动。
想了想, 还是决定去看一看,便起身,朝着九成斋去了。她到的时候, 朱楹已经先她一步进去了。
站在门外,她有些犹豫。
真要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二次来九成斋。上一次, 她就站在门外。这一次,她也习惯性站在门外。
同上次一样, 等了很久, 朱楹才出来。
本以为他是因为自己擅作主张来了此处而心中不耐,可,待看见他略有些滞涩的脚步, 她愣了一下。
怎么感觉, 他腿间好像有疾?
“王爷被陛下, 罚跪了?”
回想出宫前听到的,她心里大概有数了。
朱楹点头,“嗯”了一声。
他似有些尴尬, “嗯”完, 偏过了头。想到那会朱棣同他说的, 他眼神微微一暗。
朱棣说:“孝悌孝悌,父皇是怎么教你们的?那《皇明祖训》, 都读到了狗肚子里去了?这件事, 朕不想再提,你给朕到父皇面前跪着去。”
而后, 他就去了奉先殿, 跪着了。
其实原本以他的身体,跪几个时辰, 没有什么的。可偏生,前几日忙着打点府学里的人,忙着安排护卫,忙着找杨荣说情,他几乎不眠不休。
从进宫到现在,又滴水未进。一进了九成斋,他就只想睡觉。
可有池说,徐妙容来了。
强忍着背后的汗意,他迎了出来。此时叫夜风一吹,他身上又出了一层冷汗。身后屋里的灯光略有些昏黄,可瞧上去,却只叫人觉得暖。
动了动嘴皮,他道:“外头有风,去里头坐吧。”
徐妙容本来想说不必,可看着他似有些难耐的样子,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
抬脚,她同他一道进了屋子。入目,便是一幅青绿设色山水画。原以为,屋子里便如这画一般,明媚,夺目。
可再看去,却只见几样纸本水墨画。那画或画山林,或画溪流,或画高士,或画草堂。而画以外,便是简易的家具和几盆兰草。
嘴巴张了张,她本想说,如果你需要别的花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去田里直接拿。可,目光再触及那紫檀木的家具,她选择,闭嘴。
他们两个,好像还没这么熟呢。
捡了一张椅子坐下,她没话找话:“陛下既然肯放王爷出来了,这一桩,便就此揭过了吧?”
“嗯。”
朱楹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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