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一切,徐妙容只觉,小袁氏好像那什么勇敢牛牛,一点困难也不怕,一点苦难都不想吃。
开封府当然好,朱元璋给心爱的儿子选的地,能不好吗?可开封府,那能是一般亲王住的吗?朱橚虽然被撵回去了,可他永远都是朱棣的亲弟弟。
自家弟弟的地盘被人垂涎了,朱棣能高兴吗?
虽然岷王还有一点理智,压根没提开封府这回事,但以朱棣的能耐,知道这些,不难。
她现在明白了,为何朱棣非要让小袁氏背锅。小袁氏,总是在为自己的贪心买单。
这一日,小袁氏着人送来一个匣子,并一封信。
看完那封信,徐妙容倒没什么表情,月芽先问了:“王妃,岷王妃这是何意?”
“买单。”
徐妙容缓缓吐出两个字,她知道,外头的流言蜚语,终于打败了小袁氏。
月芽:?
她听不懂,但她不难猜出,“岷王妃,是来赔罪的吗?她,竟然也会赔罪?”
“人嘛,总是会成长的。”
徐妙容悠悠地说了一句。
赔罪是真的,虽然那纸上,写的有点假。但字里行间,态度已经摆出来了,小袁氏承认,那天不该中断她的思绪,吓走她的灵感。
“奴婢怎么感觉……”
月芽欲言又止,她感觉,这赔罪,好像不太用心。
徐妙容知道她想说什么,摆了摆手,只道:“管她真的还是假的,你把那匣子打开吧。”
匣子打开,里头……竟然是一根金簪。
徐妙容默默移开眼。
她发誓,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丑的金簪。所以小袁氏,果然不走心吧。
但,不重要,金子嘛,硬通货,换成钱就是,“我记得,悦通酒楼旁边,是不是有一家当铺来着?”
……
说要换钱,没两日,徐妙容就带着簪子,去当铺了。
走至门口,才突然反应过来,这当铺便是上次吴姨娘“洗钱”的当铺。暗叹了一句怪不得她有印象,她迈步走了进去。
然后,她就看到了一张熟脸,一张熟的不能再熟的脸。
第69章 王爷连老底都交代清楚了
“王爷?”
徐妙容惊讶地唤了一声。
人在当铺不稀奇, 稀奇的是,人在当铺里面。里面,指柜台。所以朱楹为什么站在柜台里面, 和她面对面??有一种可能,是他走错了地,但显然, 他不是个瞎子,也没这么莽撞。
还有一种可能, 是他没和人谈拢价格, 一气之下冲到了里面,想讨个说法。同样很显然,他不是这么没素质的人。
当然也有可能, 他私下里就是这么没素质。
但有池跟在一边, 动手的事, 吵架的事,都应该交给他,而不至于让一位尊贵的王爷自己出面。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 这个当铺, 跟他有关系。至少, 他在当铺里面,拥有一定的话语权。
“王爷。”
有池嘴上念着阿弥陀佛, 心里骂着鬼迷日眼。鬼迷日眼的, 是他自己。他咬咬唇,捏捏拳, 说:“王妃, 如果小的说,这家当铺是王爷的朋友开的, 小的是来陪王爷找朋友的,王妃信吗?”
“所以王爷,有一个朋友。”
徐妙容顿了顿,又说:“这个开当铺的朋友姓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哦,当然,我跟王爷一直不太熟,可能王爷真有这样一位我不知道的朋友。没关系,你说出他的名字,万一我认识呢。”
有池满头大汗了。
这位朋友,姓朱,他就站在大伙的面前啊。
可他能说吗?他不能。他只说了一句王爷有一个朋友,王妃就划清界限,说她跟王爷不太熟了。他要是再说两句,王妃怕是要彻底跟王爷分道扬镳了。
他该怎么办?
“王爷。”
心如死灰却又没死透地求救般地看向朱楹。
朱楹却仍站在原处没有动,他问:“你要当什么东西?”
“一根簪子。”
徐妙容也侧过头,视线毫不回避地看着他。
“诚心来当?”
“当然。”
“拿来看看。”
“好。”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有池感觉,心在一点一点往透里死。这两口子,在干什么?走流程吗?
可现在,是走流程的时候吗?
不是应该勃然大怒,惊慌失措吗?他们在演,那他,还有她和她呢。
看向月桃和月菱。
心,又复活了一点点。原来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很茫然。
“这簪子,成色一般,你要死当还是活当。”
“死当,死的透透的那种。”
“你想好了,死当,东西便再也不能赎回。”
“不需要赎回,你只用告诉我,能当多少钱便是。”
“你想要多少钱。”
“我想要多少钱?你是掌柜的,你问我,我能决定吗?”
有池的心,死透了。
那句“你是掌柜的”一出,他还能说什么呢。王爷,不,朱掌柜也没话可说了,但他还是尽力说了:“虽然不是想要多少就给多少的,但,如若实在有困难,可以酌情多给一点。”
“一点是多少?我要一千贯宝钞,成吗?”
“不成。”
“所以按规矩办事吧,我没有困难,我只是单纯的,看这支簪子不顺眼。”
丫鬟们感觉,自家王妃在说起看簪子不顺眼时,好像同时在说,我看你也不顺眼。
是错觉吧?是吧是吧?
她们面面相觑,彼此并没在对方的眼里找到答案。因为王妃的演技,也许,那不被她们看出的,就是演技吧。那演技,实在太精湛了,她们还在回味。
而徐妙容,掂着那支金簪,捏了捏,又捏了捏。呵,竟然被她蹭掉好大一块金子。
果然是个烂东西。
她心里呵呵,觉得自己选择把这东西当出去的举动实在太明智了!但,可惜的是,金子是当着他的面被蹭掉的,现在,它更不值钱了。
“当了吧。”
她再次申明了自己的立场。
朱楹接进去那根簪子,有池张了张嘴,想说,王爷,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这些需要动手的琐事,哪敢让你做呢。从前你来当铺,都是来看账的,虽然你表现的跟一个熟手一样,可这不合适,真的不合适。
然而看着朱楹刀削一样的侧脸,他把劝告的话咽了回去。
行吧,买卖双方都不在意,他有什么好在意的。
诡异的沉默。
冗长的沉默。
最终,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拿着那钱,徐妙容转身就走。
“我有话要同你说。”
身后朱楹终于出了声,他从里头走了出来。站在门框阴影处,他说:“半柱香。”
半柱香,约等于半个小时。
徐妙容不动。
“若你不想在这说,那,等回了平山堂再说。”
“那你说吧。”
徐妙容转过身。
有池连忙上前关门,又拼命给丫鬟们使眼色。
“这家当铺,开于洪武三十一年,之前不善经营,因而连年亏损。去年秋天,开始转亏为盈,但盈利并不多。只用做日常嚼用,勉强够。”
朱楹出人意料的坦诚。
徐妙容一瞬间想到一句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可她压根没问啊。
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怪不得当初吴姨娘偷的金花穿玉坠珠会到他手上,原来这铺子,压根就是他的。
洪武三十一年,也就是朱元璋宾天朱允炆登基那一年。去年夏天,朱棣打入金川门称帝。所以他是在说,朱棣登基之前,这铺子一直在亏钱,朱棣登基后,才开始赚钱。
去年她卖花的时候,的确是秋天。那时候,他叫有池送了一匣子钱来。那钱,就是这铺子赚的?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
后来有池时不时地又送钱来,她以为,都是他的私房钱。毕竟男人嘛,多多少少都有点私房钱。可现在看来,私房钱,是辛辛苦苦赚的。辛辛苦苦了半天,他也没赚到多少?
做生意,他好像不行啊。体内的销售魂动了。
她挑眉,“我能看下你们的流水吗?”
朱楹神色微怔,虽然不知道,流水是何意,但也明白,定然不是外头河道里流动的水。略一思索,他大概猜到了,便示意有池:“把账本拿上来。”
有池也有些意外,应了一声,忙悄悄的把账本取来,又悄悄的放在了徐妙容跟前。
徐妙容也不跟他客气,径直拿起了那账本,她翻看了起来。越看,越发现自己的富有,越看,越相信一句话: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有的人,是来当有用之“材”的,有的人,是来散千金的。
她愿称朱楹一声:当铺毒药。
如果不是亲眼见识过应天百姓的购买力,她险些信了,流水难看,是因为没几个人能拿得出值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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