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没再说什么,吩咐人赐座,王子腾看起来就要不行了,目前能用的只有武天钺,北狄也不知能安稳几年,先提点他一二,让他知晓自己的位置便是。
武天钺也能猜出皇帝的想法,没推托,低头坐到了椅上,心内盘算着怎么暗中联系太子。
“朕看了晋朗上的折子,你在北疆之战上当真是有‘战神’之姿。”他恭敬,皇帝也开心,一反方才冷淡的语气,笑道,“听说有一战你以少胜多,破敌于绝境,来,你同朕说一说。”
蔡让忙铺开地图,武天钺上前借着地图同皇帝细细描述那场战役。
皇帝听完,对武天钺的天赋更加欣赏,杀意也更浓,可惜是忠顺王的儿子,神色变幻几次,笑道:“钺儿真真是骁勇,同你相比,古之卫、霍也不过如此。”
“陛下谬赞,钺儿当不起。”
“叫什么陛下,同从前一样叫朕‘皇伯伯就是’。”皇帝依旧和蔼,“且你有什么当不起的?这朝中除了你,还有谁能在两年之内就将北狄赶进草原深处?”
武天钺从善如流:“侄儿年小,这些都是军中将士的功劳。”
“钺儿不必自谦太过,若没有你,这些仗不会赢得如此漂亮。”皇帝摆摆手,脸上又带上忧虑,“不过你有一句说得对,你现在年纪确实小,朕本想直接任你为京营节度使,但朝中众臣许是会有异议。且你在军中一直用的是假身份,若是摆到明面上,怕有人借此抨击北疆军队管理不严,往日倒没什么,但最近才传出军内冒领功劳之事,北疆战争又才结束,怕是经不起动荡。”
“侄儿明白。”武天钺早知他的想法,并不意外,笑着给了台阶,“如今北疆已安稳了,有我没我都一样,且北疆苦寒,侄儿先前留在那也只是因为自小就爱习武,若是既能做武将,又能留在京中,还能在皇伯伯身边办事,那就最好不过了。”
皇帝见他如此上道,心中甚是欣慰,笑道:“目前倒有一个位置适合,只是也算委屈你了。”
“侄儿要求刁钻,有能符合一两项的便不错了,怎么能说是委屈?”
皇帝笑道:“我身边掌侍卫内大臣如今正空缺着,不知钺儿可有兴趣?”
掌侍卫内大臣掌管直属于皇帝,戍守宫禁的核心侍卫武力——龙禁尉,可以说是“天子身边最后一道防线”,一般由皇帝最信任的亲王担任,太上皇在位时便是由前义忠亲王掌管,之后前义忠亲王犯了事,便由戴权暂管。
皇帝上位后按理说应该即刻任命忠顺王,但皇帝只命他清除太上皇势力,并不下旨任命,忠顺王也装作不知,只安静做事,所以这位置便一直空缺着。
武天钺没想到皇帝这般慷慨,竟让自己坐这位置,转念一想,怕是也有敲打的意思,所以并未推拒,谢恩道:“多谢皇伯伯,果然很是适合。”
皇帝也知这决定冒险,但将人放身边看着确实放心些,见他没推诿,笑道:“日后朕的安全就托付给钺儿了。”
武天钺信心十足地回道:“侄儿定不负皇伯伯所托。”
皇帝见他这般自满,心中更开心,笑道:“虽不能让你掌管京军三十营,但如今王子腾病重,京内你最熟悉那练兵的法子,所以除龙禁尉外,朕再给你一个权限,可随意进出京营,日常练兵。”
真是又想自己为他做事,又怕自己暗中组建势力,武天钺心中不屑,面上笑吟吟应下:“侄儿遵命。”
皇帝满意点头:“今日晚了,你先回去休息,明日代朕去探望王子腾。”
“是。”武天钺答应下来,又笑着抬头,“侄儿还有一事想请皇伯伯做主。”
“何事?”
“侄儿爱慕林如海之女已久,请皇伯伯赐婚。”
皇帝早有预料,听了他的话,不由笑道:“还记得几年前你在朕面前信誓旦旦说对那女子并无半分想法……”
说到这,想起从前伯侄二人亲密似父子的感情,不由顿住,再没了调侃的心思:“你既有意,那就依你。”
说罢,命蔡让拟旨。
武天钺低头谢了恩,也有些感慨世事无常。
皇帝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你以前同太子交好,今日来可去见了他?”
除了我的势力费心隐瞒下来的一部分行程,其余的你难道不清楚?武天钺心内哂笑,面上抱怨道:“我紧赶慢赶才在日落前回到京城,哪有时间去太子府。”
说到这,又道:“皇伯伯可听说了关于我未过门妻子的流言?那帮无知的蠢货,这种无稽之谈都相信。”
“慎言。”皇帝忙开口斥责他,但脸上的表情显露出他很满意武天钺这般口无遮拦,他越得罪京中勋贵越是孤身一人便越好用。
武天钺早揣度出他的想法,继续道:“虽清者自清,但那些话委实太难听了,还带上了武握瑜,也太不顾皇室颜面了,皇伯伯可要为我做主。”
皇帝推动流言传播就是为了逼武天钺回京,如今目的达到了,那些流言自然也就没用了,所以很是爽快:“确实有损皇家声誉,你放心,这事朕会让人去处理。”
“多谢皇伯伯。”武天钺谢了恩,欢天喜地地退下。
天色已经很晚了,但忠顺王还等在殿外。
父子二人并未交谈,简单见了礼便一道回了王府。
到了府中,确定没了皇宫的探子,一家三口才交心说了话,至深夜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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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武天钺回京次日,一早便听说皇帝在朝堂上斥责几个御史疏忽职守,竟让这等无中生有的流言甚嚣尘上,命几人查明了报上来,随后又派人去贾府传口谕命贾珍、贾赦闭门思过。
几个御史无端被骂,很是积极地弹劾那些传流言的人,再加上作为流言中心的贾家也被罚了,这事说到底同众人都没关系,且京内最不缺的就是奇闻逸事,所以没多久这事就被压了下去。
武天钺对这结果很是满意,又让人根据武握瑜平日做的事半真半假地传出许多言论去,皇帝只当他想出气,便任由他去。
皇后娘家也是些尸位素餐之辈,有皇帝阻拦她更做不了什么,只能看着那些眼睁睁看着谣言传得人尽皆知。
后来见武天钺忙着龙禁尉和京营的事,便想借着见见忠顺王世子未婚妻的借口为难一下黛玉,但还没下旨就被皇帝警告了一番,只得歇了心思。
这些都是日后之事,武天钺得了朝堂上的消息,便换衣去王子腾府上替皇帝探病,回来时正遇到蔡让来宣旨。
“恭喜世子!贺喜世子!”蔡让宣完旨,笑着将圣旨放入武天钺手里,“世子爷,您这心愿,可是圆满了。”
“多谢蔡公公。”武天钺声音清朗而响亮,往蔡让手中塞了个荷包,“公公也沾沾喜气。”
蔡让笑着收了,又说了几句吉利话,又笑道:“虽是大喜事,但今日要去龙禁尉,世子可别忘了。”
“自然。”武天钺笑道,“公公放心。”
蔡让笑着点点头,在王府同忠顺王夫妇喝了杯茶,这才回宫复命。
府里打赏有忠顺王妃操心,武天钺吩咐人给黛玉递信,又换了戎装往龙禁尉去。
潇湘馆内,黛玉斜倚在窗边的塌上,手里捧着一卷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林姐姐闷在屋子里做什么?”人未到声先至,只见史湘云一阵风似的掀开帘子跑进来,“有了喜事不请我们吃饭便罢了,还一个人躲起来,难不成在想林姐夫?”
黛玉放下书起身相迎,听到湘云这话,羞红了脸,上前扯住湘云要打:“我就知道,你嘴里再没一句好话。”
迎、探、惜三姐妹和宝钗、宝琴、邢岫烟也笑着进了门,湘云直往几人身后躲,笑道:“我说那忠顺王世子怎么搬出去了还总往园子里跑,原来是早有预谋!”
听她越说越不像话,黛玉反击道:“他再怎么跑也比不过卫家那个,要不是前些日子进了龙禁尉,怕是今天你还要带着糕点来。”
湘云本是想逗她一逗,没想扯到自己身上,忙回身拉着黛玉撒娇求饶:“好姐姐,饶了我这一遭吧。”
“就这么说一句怕是不妥吧?”探春在旁笑道,“今日传旨的太监说世子封了掌侍卫内大臣,正是卫家小子的顶头上司,云丫头要求饶得给林妹妹端茶倒水才是。”
一句话调侃了两个人,黛玉、湘云瞬间和好,说探春道:“探丫头也是学坏了,这嘴都快比上凤姐儿了。”
说罢,又愣住,凤姐儿现在处境十分不好,听闻一直卧病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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