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他笑了笑。
她什么都没说，摸到床头的指缘油小瓶子，猛不然砸向他额头。
“嘶——”
仓科秀和捂着额头痛得直抽气。
最近总是受伤，也太诡异了，他想着。
他的余光瞥见雾岛露娜低垂着头，盯着手指头出神。
仓科秀和：“我没有事，我知道露娜是好孩子。”
他弯腰捡起雾岛露娜的小瓶子放在床头，接着起床去了卫生间。
雾岛露娜接下来的动作很奇怪，她的拇指压住小拇指，竖起其余手指，嘴唇靠近，吹气。
食指、中指、无名指，慢慢蜷在手心。
而她的唇角浅浅翘起。
“……”
芹泽克也心里不知为什么涌起一股：今天又被抓到了啊……
今天他就不献爱心了，准备悄悄溜走。
雾岛露娜抬头：“你今天下班好早！”
今天的雾岛露娜头发上没别浓粉小卡子，只是颊侧边，垂落着两颗闪耀的樱粉钻石耳饰。光穿透切面，樱色映到了她的脸上。
芹泽克也摸鼻子，“不是，我出去解决委托。”
她跳起来，自告奋勇：“露娜陪你去！”
“啊……”
他不想。
雾岛露娜看出来，冷笑着装可怜：“露娜在学校一个朋友都没有，不止是学校，所有人，大家都抛弃了露娜。”
“给你看。”
她又说这句话，上次说完给他看了脐环。
眼见雾岛露娜就要展示出来什么，芹泽克也想到问题女高最爱的一些小刀剌手腕小游戏……想起来就很痛，更别说看了。
芹泽克也连忙说：“我知道了，走吧，露娜。”
“哦，好吧。”
雾岛露娜歪着脑袋，不知道怎么说动了他，故而没有露出带了漂亮手链且毫发无伤的腕部。
他们去到的是个废弃大楼，空间昏暗又狭窄，雾岛露娜跟在身后，很是嫌弃地只走芹泽克也走过的地面，像小猫一样。
他的委托人是个双马尾矮个男的，具体的描述是头发集束于头顶，梳成两个髻垂了下来。
男的穿着……是对于雾岛露娜来说的古代服饰，Cosplay？
男的说话了。
“在这世界上，仍然存在着许多威胁人们安全的邪恶怪物。我，天草晴明，是为了消灭那些怪物而生的妖怪猎人。”
妖怪猎人天草晴明说自己是猎捕邪气之人，狂气之漩涡再一次在调味市扩展，为了斩断悲哀之连锁他和曾经的同伴汇聚，对抗蠢动黑暗之物，引向胜利之绳索。
芹泽克也：“刚刚念了什么咒语吗？”
天草晴明：“……”
芹泽克也给晕头转向的双马尾女高解释，“这位委托人平时很喜欢上网络论坛，然后把最热游戏里的名词都用上，这是他第二次来事务所委托了。”
那些装腔作势乱七八糟听不懂的名词都来自线上游戏。
“啧。”
雾岛露娜从芹泽克也身后冒出，对撞发型的矮大叔坦坦荡荡地展示嫌恶脸。
天草晴明满头冷汗。
废楼中，几近一片漆黑，黏糊糊的空气在三人身旁穿梭。
芹泽克也：“总之，意思是消灭这栋楼里的怪物对吧。”
他很平静。
“嗯……嗯！”天草晴明回答，“退路没了，这里有扭曲空间的妖怪。”
“真的有妖怪吗？”雾岛露娜问。
芹泽克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妖怪，或者恶灵，对于他来说，都是一回事。
桀桀怪笑猝然从雾岛露娜的脚边传出，极狰狞、极凄厉，刺得她的耳膜隐隐发痛，带着瘆人的凉气萦绕小腿肚。
她尖叫，要立刻逃走时，芹泽克也拉过肩膀，转了个面，让她再次躲在了自己身后。
安全的地方。
雾岛露娜面色变得很古怪，非要形容，很像突然熄火的河豚会做的表情，如果河豚有表情的话。
怪物从断壁残垣里爬出，身躯硕大又无比畸形，似蛆虫，又长着数张獠牙大口，丑陋且恐怖。
芹泽克也没说话，此刻还不如看到雾岛露娜偷泡泡糖那般慌张，他沉默，对怪物冷漠地抬起手，名片从西装口袋飞出，叠为长剑，劈向怪物——
比起与人相处，芹泽克也更习惯与什么战斗，不废脑子，不用思考，只是对某目标，施展那一股给他人生带来无数麻烦的庞大力量。
发发呆。
雾岛露娜有些新奇地戳了戳他的后背。
“露娜之前就想问了，你是超能力者吗？”
她没等到回答，反而意外飞了起来。
“不好意思，”芹泽克也用回脑子，反手捉向即将飞远的女孩。
他没注意，抓住距离最近的双马尾。
雾岛露娜痛得大叫！
比妖怪叫得还恐怖，天草晴明如是想。
轰雷掣电，立时解决怪物结束战斗的芹泽克也对雾岛露娜深深低头。
他很惭愧：“刚才拉你头发，真的很对不起……”
雾岛露娜含泪，捂着头，咬牙切齿：“露娜绝不原谅！”
一旁没在状态的天草晴明说：“这就完事了啊，空间已经恢复了。”
芹泽克也听她语气大感不妙，他抬眸偷瞄一眼，发现昏暗光线下的雾岛露娜，眼珠因湿润而折射了更多的光，亮晶晶、泪莹莹，还有眼眶周围的泛红。
他觉得，有点可爱。
第4章 讨人厌第一名
但天草晴明口中的狂气之漩涡并没有消散，芹泽克也仍需要去斩断悲哀之连锁，对抗蠢动黑暗之物，拉下引向胜利之绳索。
他嘟嘟嚷嚷自己之前在妖怪战斗里使用圣剑拉伤了肌肉，所以不能一同对抗了。
“我明白。”
芹泽克也心不在焉地夹着一张名片挥向四周——
扬起的气恍如剑影，将藏匿黑暗中的怪物通通斩杀。
一个不留。
天草晴明惊得合不拢嘴，问：“芹泽必须要用名片才可以吗，这是你的绑定武器？”
他说话的背景音十分嘈杂，怪物的哀嚎呻·吟依然不绝于耳，还有普普通通的女子诅咒和踹墙声。
“喂！不要无视我啊！”
被人忽略的雾岛露娜在那寻求关注地踹墙。
很像恐怖片里不好好躲着，反而跑去找死的人。
芹泽克也摧毁了好几个扑向她的脓包状怪物。
顺带回答天草晴明的问题：“不是，不用名片也可以。我比较习惯借助物体使出力量。”
他以前反社会时候比较常用雨伞做武器，进可攻退可守。
芹泽克也还得理会一下雾岛露娜：“你还好吗？小心躲一下墙皮掉落的灰。”
天草晴明：好羡慕，可恶，上天不公平了，身高和力量一样竟都不给自己！
但天草晴明有个资本家父母，且很支持他不乱投资创业败坏家产只是扮演妖怪猎人，所以也不是很怨恨上天了。
芹泽克也完成委托，给灵幻新隆打去电话说明了情况。
他放下手机，却发现怪模怪样的天草晴明走人了，但更加诡异的雾岛露娜还在角落里阴暗。
不过她好像没那么生气了。
雾岛露娜蹦蹦跳跳来到芹泽克也身边，“晚上吃什么呀？”
芹泽克也：“？”
有个流行词叫内耗，雾岛露娜就是百分之九九外耗人，她把气全对外发出去了，而且……
“你刚刚保护了露娜。”
她甜美地笑起来，两边高高扎起的头发荡漾着弧度。
芹泽克也实话实说：“我得回事务所。”
雾岛露娜为人很友善：“那你回完事务所，晚上请露娜吃什么呀？”
“……”
芹泽克也没法了，他重复昨日献爱心的经历：“还是吃牛丼饭，可以吗？”
“昨天才吃过。”
“汉堡排？”
“呃……”
“露娜有什么想法吗？”
他以为她又会难琢磨地说：都可以呀。
雾岛露娜说：“鱼！”
她表达自己吃小盘子装着的一叠一叠的鱼。
芹泽克也愣一下，想到他昨天推荐给雾岛露娜的小猫小狗餐厅游戏。
他在游戏里，送给雾岛露娜的猫猫服务员，一叠小鱼干。
“那吃生鱼片，好吗？”
“好呀。”
雾岛露娜伸出手，去捉住芹泽克也的西装袖子，轻轻扯扯，意思是现在可以回他工作的事务所了。
她的力气很小，小到衣袖都没有留下痕迹。
可芹泽克也有点……
雾岛露娜不耐烦地又扯了一下他，“走。”
她很饿。
这次动作幅度略大，露出了手腕上极美丽的金色星星。那是金属字母“CD”叠加点缀颗颗水钻的五角星，两交相辉映。
这不在芹泽克也的关注点里，他发现手链后的腕部没有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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