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敢说出口,便敢直接行动?”月笙冷笑反问道:“现在倒是不怕我远离你、再也不想看见你了吗?”
自然也怕。
非常的怕。
张无忌哑口无言,面露赫色,因为一个是尚未拥有就已经失去了师兄,一个却是贪念沦为不可言说的欲/望,渴望和奢求化为阴暗的想法,抱着每一天都当最后一天过的念头让那欲望放任自流、孤注一掷。
“师兄……”张无忌舔了舔干涩的唇、思绪混乱。
月笙冷哼一声:“有些事情不尝试过又怎么敢妄言最终的结果,你的不敢不能是借口,我的身边就算围绕再多的女子,可我同她们却都保持着距离,没有逾越一步,更加没有产生出多余的感情。”
“对蛛儿,我当她是义妹,这辈子也只是一个会被我关心的妹妹。”
“对不悔也是一样,更何况我与她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多。”
“对小昭,那便也只不过是一个熟悉的小丫头罢了,她年纪不大,我多叮嘱几句又怎么了?”
“而对周芷若周师妹,她年纪也小我许多,我相当于看着她长大,又怎会与她成亲?”
那日在船上,一边在他耳畔说着醋话,一边借此对他……
哼,月笙暗想,我看是明知晓我对任何女子皆无意,却借题发挥,好故意那样拿捏他的“命脉”。
张无忌此刻像是一个脑袋锈住的笨拙小狗,喃喃道:“可、可我也小师兄许多,师兄也算是看着我长大……”
“那并不相同。”月笙淡然道:“你若直接对我诉说……可能也并非你所想那般。”
“啪嗒”一声。
——张无忌手中的筷子滚落在地。
第47章 师兄X师弟(28)(完)
师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直到船靠岸、直到他们收拾好下船,张无忌也没有想清楚师兄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不敢想,更不敢往深处想。
他怕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自作多情,误会了师兄的意思。
可是那句话却又总会盘踞在他的脑海中,令他不能不去想、每日都忍不住思索。
若师兄对他能有进一步的动作,那张无忌的妄念便不会只是妄念了。
可过后船行的日子里,师兄仍旧对他冷漠如初,不怎么搭理也不怎么靠近他,这就让张无忌更不敢想了。
见张无忌依然是一副眉头紧锁、忐忑不安的思虑模样,月笙暗笑一声,活该,就是让你心绪不宁,摸不清头脑,确定不了我那句话到底是何意,往日聪明的人因为一句话就不敢深思了,爱之深切才诚惶诚恐。
“师兄……我们、我们去哪里?”张无忌鼓起勇气问道。
他怕师兄到了中原后就会与他分道扬镳,自此天高海阔,离得他远远。
月笙表情淡然道:“去明教。”
武当暂且还不能回去,自然只能去明教了。
至于之前他的那些考虑、什么怕不满、人多嘴杂,不过是还没有在一起前的“说辞”和“手段”罢了。
月笙想要与张无忌待在一处,又怎么会在意旁人的看法如何。
张无忌闻言心中一喜,却又马上忐忑紧张,不明白师兄到底是和用意。
或许,他可以大胆一些猜测师兄的意思吗?
但那样的幸事真的会对他降临?
师兄不仅不会杀他,不惩罚于他,反而也会接受他吗?
这样不可思议、令他不敢置信的结局就和远在天边的月亮一样遥不可及,触摸不到、更摘不下来。
他们回到明教时,明教一切如常,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只是欣喜教主的回归。
月笙便立即带着张无忌进入密道里,找出他秘密留下的那一封遗书,然后同之前冰火岛上面的遗书一样将其撕毁,毁的不能看了,抬头对他道:“日后再做这等动作,无需如此,我会当着太师父的面亲手打死你。”
说罢,他转身离开了密道。
张无忌站在原地愣神。
“这等动作”?
——是指他对师兄下药,然后……
那么,难道此事算是揭过去了吗?
师兄真的就这样原谅他了?
为何?
张无忌立刻追逐着月笙的身影出去,“师兄!”
月笙停住脚步,转身,两人站在密道的入口处,光线不算明亮,但还算可以看得清楚彼此。
“师兄,你、你难道原谅无忌了吗?”张无忌紧紧盯着月笙道:“毁去这些东西,不杀无忌,只是那轻轻的一掌,就足以平息师兄对无忌的怒火吗?就足以、足以抹去无忌对师兄的欺辱和欺骗吗?”
月笙面容冷淡道:“那你还想要我如何?当真杀了你不成?”
“你是太师父的徒孙、五叔和五婶的独子,又肩负着明教的重任……”
“师兄!”张无忌这次握紧拳头打断了月笙要继续说下去的话,眼泪又流了出来,心冷不少,难受道:“果然、果然如此,师兄到底是君子、人品贵重,都到这般了竟然还为着无忌和旁人考虑,无忌犯下的这些错事,师兄都能为了武当、大局选择原谅,连打骂无忌都不下重手,万般苦涩师兄却只藏在心中、委屈自己……”
张无忌的泪水从下颚滴落,喃喃道:“是无忌错了,是无忌犯下大错,为何要师兄承担这些苦楚酸痛?”
他宁愿师兄不要这么宽容大度。
可这也是否说明,他张无忌根本不值得师兄去杀?
因为在师兄眼中,他根本就不重要?
所以何苦脏了手杀他……
现在师兄是想当做一切从未发生过吗?
待毁去了这些,师兄就会离开,然后与他此生再不复相见?
张无忌突然觉得,这样的结果确实比杀了他更叫他痛苦至极,生离、叫他从此只能远远的看着师兄……
可这些都是他活该承受的,怨不得任何人。
“我知晓师兄要走,无忌不会拦着……”张无忌闭了闭眼睛痛苦道。
此后,他会活在忏悔中,哪怕能够在武当见到师兄,怕是也只会得到冷漠疏离了吧。
“谁说我要走?”
月笙的声音响起,叫张无忌蓦然睁开了双眸。
月笙叹了口气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想过要杀了你,你何时见我对你有过杀意,打你一掌是对你留下遗书一事的教训,对自己生命的不看重,对其他事情的不负责任,怎可就这样一死了之。”
“没错,你犯下这等错事,我也确实想过再也不见你,可……到底不忍,对你不忍。”
“只这一点,无忌,便是师兄对你与旁人之间最大的不同。”
月笙抬眸,看着怔愣、不敢置信的张无忌道:“此事若不是你、而是换做任何一个旁人犯下,我只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哪怕失去内力武功、也只会鱼死网破,哪怕投落深海也在所不惜。”
“我先前说‘你若直接对我诉说,可能结果并非你所想那般’,无忌,你难道还没有明白过来这是何意吗?”
最后一句话轻飘飘的,却重重坠落在张无忌的心底,令他蓦地睁大眼睛、耳畔轰鸣。
他的妄念竟真的不再是妄念,那天边的月亮,也终于要落进他手心了吗?
比莫大的惊喜最先来到的却是张无忌的痛哭声。
他一瞬扑向月笙,不再不敢靠近,紧紧抱住师兄,埋入肩膀:“师兄、师兄……”
无忌何德何能此生能够遇见师兄。
这天底下,也再不会有比师兄更好的人了。
张大教主在密道里差点哭成傻狗,幸好除了月笙以外没别人瞧见。
只是过后眼睛红肿到不能见人,敷了一晚冰水才勉强好转。
他还粘人至极,像终于被允许靠近主人身边的小狗,这一黏上,就靠得牢牢的,丝毫不想分开,还怕自己是在做梦,天一亮,可能梦醒,一切又都是奢望了。
但师兄一整晚都陪在他的身边,不是梦,更不是他夜思所想产生的幻觉!
张无忌仿佛飘在了云端,浑身无着落,那般的不可思议。
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注视着月笙,生怕这得来不易的念想是假的。
月笙若是离开他的视线一会儿,他就得一边喊着师兄一边去寻找,直到找见人才行、神情才放松下来。
这样的情况连杨不悔都看出些许不对来。
“无忌哥哥最近是怎么回事?好像、好像将脑袋撞伤了的傻子一样?”杨不悔蹙眉想了一个形容,却又觉得不太准确,“不,他像是在梦游一样,好像不觉得现实是现实,无忌哥哥觉得自己在睁着眼睛做梦吗?”
可不就是如此。
杨不悔的形容大差不差。
说到底,认为不可能实现的、奢求的东西却在最后突然握进了手里,确实会没有实感。
而这样下去,张无忌也处理不好明教的事务,没准连精神都会慢慢萎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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