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苦涩笑道:“师兄,那船就停靠在岸边,船上的淡水食物无忌已经为师兄准备好,恰巧三日后,扬帆起航,乘着那日的海风便可寻见回中原的方向,也不需要师兄再去辨别,以及……”
在月笙的注视下,张无忌说道:“以及,师兄只当没有来过冰火岛便罢,无忌会‘死’在大都,死在元人的手下,若是日后不慎被人发觉,无忌也在这里留好遗书,阐明原因,万不会怪在师兄的身上。”
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日后绝不牵连到师兄的身上。
毕竟如今这一切、他该遭受的结果,也只不过是他自作孽罢了。
月笙这才开口:“遗书呢,交予我一看。”
“是,无忌去取。”张无忌只当月笙不放心。
他取来写好的遗书。
日后真相不被发现便罢,若被察觉,这里他也为师兄准备妥当。
——是他咎由自取,是他痴心妄想,还将师兄欺辱至此。
月笙看完,嘴角弯起一点,似笑非笑道:“所以,你当真准备好死在我手上了吗?”
“是,无忌准备好了。”张无忌嗓音艰涩道,却是闭起眼睛,引颈自刎般扬起了头。
下一瞬,掌风袭来,张无忌被打得翻滚在地,吐了一口血,然后晕了过去。
第46章 师兄X师弟(27)
张无忌以为自己会就此长眠,可他又再度醒了过来,躺在床上,虽有伤势,但却也不是很重。
“师兄……”张无忌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神情怔愣,师兄没有杀他?
他以为他对师兄做了那样有违伦常、大逆不道的事情之后,师兄会恨他入骨,恨不得杀了他除之后快……
毕竟这等行为对于任何一个正常男子来讲都不异于欺辱,对师兄造成的伤害也不亚于他往常疼爱、照顾有加的师弟背叛了他、伤他至此,利用师兄的信任对他做出那样的事情,张无忌确实认为自己死不足惜。
他也的确做好了死的准备,之前所讲全无半句虚言。
但是、但是……师兄为什么没有杀了他?
张无忌眼神迷茫,心中却忍不住升起一丝的希望,难道师兄对他仍有不忍吗?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月笙走了进来。
张无忌急忙抬眸望去,喃喃道:“师兄……”
月笙淡漠着一张脸走近,站在床边垂眸看他,“我搜遍了整间屋子,还去了船上找了找,皆没有十香软筋散。”
“用、用完了。”张无忌呐呐道。
本也就没有多少,更何况,这等毒药也不能对师兄多用下去。
月笙闻言挑眉,合着全用在他身上了?
啧,这点倒是不能报复了,算你走运。
张无忌不明白师兄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也不敢不回答。
月笙:“你真想死?”
“师兄,我……”张无忌抿抿唇。
如果能活着,他多么想与师兄可以白头偕老、相伴一生。
可他也明白,这都只是他的妄念罢了。
张无忌咬牙撑着从床上起身,欲要跪在师兄的脚边,却被月笙一手掌推坐在床边的地上,像是被赶到一旁,不许挨近的小狗。
“男儿膝下有黄金,动不动的朝我跪什么。”月笙淡漠道。
张无忌苦笑,只觉得师兄不愿意自己靠近他,他索性靠在床边说道:“无忌想向师兄请罪……无忌自知对师兄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即使一死怕是也不足以平息师兄的怒气,只是,这是无忌能想到的对师兄彻底的赎罪……”
“彻底赎罪?”月笙闻言冷笑道:“没有彻底赎罪,你死了便是一了百了,倒是可以一走了之,将还活着的人抛弃在这世上,你欲要放弃自己的生命时,可有想过五叔和五婶?可有想过太师父他老人家?还有各位师叔们,武当上下,明教的那些人?”
“去死,是最没有责任的做法。”月笙冷冷道:“因为你把一切伤心痛苦都丢给了还活着的人。”
“五叔五婶好不容易才能与你团聚,你这便又抛下了他们,使得白发人送黑发人?”
“太师父若痛失一个原本好好的徒孙,你以为他老人家会能承受得住这晚年的失去后辈的哀痛之情?就算太师父再怎么豁达,也绝不可能对你之死无动于衷,以及师叔他们……”
“明教众人在你眼里又算什么?你可以接下这偌大的责任,却又随手将之抛弃吗?”
“张无忌,这就是你的责任之心?这就是你的担当?”
“你若去死,可没有一个人会向五婶对待五叔那般会殉情随之而去。”
月笙一句句指责的话语杀人既诛心,令张无忌泪如雨下,满面痛苦。
可月笙还要继续说下去:“当年五叔欲要自刎是形势所迫,为保全武当和谢狮王乃大义之举,乃忠于自己、仁厚之事,是不得已而为之,容不得旁人指责什么、多说一句。”
“可你呢,现在又是在做什么,为了情之一字就可以抛下全部去死吗?!”
“可师兄对无忌来讲就是无忌的全部啊!”张无忌一声嘶喊响起。
月笙顿了下身体,闭口不言,只是原本淡然垂下的眼睫颤了颤。
张无忌哭道:“不是这么算的、不是……无忌不孝,愧对太师父、爹娘等人,是,师兄说得没错,无忌也不仁不义,明明接下了光复明教的重担,现在却是要抛下明教一死了之。”
“可是,师兄对无忌也很重要,无忌是因为师兄才想要成为明教的教主,一切都是以师兄为前提,才会使无忌想要做这些事情,无忌有错,可明教离了无忌不会灭亡,无忌对不起师兄,若师兄弃无忌而去、厌恶憎恨无忌,无忌才会承受不住、活着已是了无生趣,世间再无其他颜色,更没有什么乐趣可言。”
张无忌的泪划过脸庞、滴落在衣襟之上,哽咽道:“无忌自知对不起爹娘、太师父,武当上下,可师兄,这世上本就没有两全之法,无忌做了欺辱师兄的事情,本就该承担任由师兄处置的后果,哪怕是……”
“既然是任由我处置,那就该由我来决定你的下场。”月笙打断他道。
“是,是该由师兄决定。”张无忌认下这说辞。
月笙:“那你站起来。”
张无忌抬起袖子抹了抹眼泪,撑着双腿站起。
他才站直,就被月笙的双手捏在身上,虽不知晓师兄欲要做什么,但张无忌不会反抗丝毫。
片刻过后,张无忌感觉到自己的内力被师兄封住了,一点都使用不出来。
月笙收回手道:“那船上只有一人份的淡水和食物,还缺少一份,这三天里,罚你不许使用内力,去将船上缺少的那一份淡水和食物再次准备好,三天后,我们离开这里。”
“我们?”张无忌怔怔道。
月笙抬眸:“我不想再重复第二次。”
说罢,他转身出去,留下张无忌一个人在原地愣神。
师兄、师兄也要带他回去吗?
师兄不仅不杀他,连惩罚也只有这么一点吗?
还是说,师兄已经讨厌他到连惩罚都不屑一顾了?
不管如何,这三天的时间里张无忌照办,待一切准备完毕后,他们登船,重新扬帆返回中原。
望着逐渐远去的冰火岛,张无忌怔愣地站在甲板上,只觉得带师兄乘船过去、在那上面的一段日子都好似在做梦一样,那般的不真实、虚幻,现在梦醒了,又似乎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令他的心彷徨不知去处。
师兄……到底想要如何处置他呢?
张无忌惶恐不安,这样不上不下的感觉令他心无归处。
倒还不如给他一个痛快,也好过这般远着他、冷着他,似回到中原以后就要与他再也不复相见一般。
此生‘不复相见’……
张无忌咀嚼着这个词,心里忧惧惊惶,却更不敢对师兄再说什么做什么。
师兄若是对他无爱亦无恨,那种感觉与直接杀死了他又有何区别?
想到这里,张无忌的脸色煞白,像是一只被风雨打湿、狼狈不已的流浪犬。
月笙在一旁不着痕迹地瞧着,心道,这便是给你的小小教训。
打你骂你不过是对你身体上的折磨,或许还能叫你更痛快几分,可若是这般对你,那便是心理折磨了。
瞧瞧,岂止是立竿见影。
简直快要把张无忌的心刮了又刮。
船行第三日时,月笙终于愿意理会张无忌了。
那是在吃饭时,月笙冷不丁开口道:“既是对我有爱/欲之情,为何从不对我明说或者表示一二?你便那般笃定,我无法接受这般有违纲理伦常、不被世人所容的感情吗?”
张无忌被师兄这句话说的愣住。
月笙:“你好像从一开始就确认我必然不会接受你,为何有这般想法?”
张无忌手中的筷子差点掉在碗旁,睁了睁眼睛,嘴里原本没有味道的饭菜,此时却好似多出几分任人品尝的滋味,他喃喃道:“因为、因为有那么多的女子喜欢师兄……无忌不过是一个男子,爱上师兄本就惊世骇俗,怎敢相比,便更不敢说出口了,怕师兄得知后就此远离无忌、再也不想看见无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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