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前的车子通体呈现一种灰紫色。他记得奥尔加曾经跟他说过,这叫“电光金属紫”,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得意洋洋的表情,好像就连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怎么会把车子停在这里呢?
奥尔加虽然对法律法规的意识都比较薄弱,但她大多数时候还是会好好将车子停进停车位的。
是发生了什么紧急事件吗?
这么想着,降谷零也不再停留,干脆利落地乘上电梯,来到27层,自己目前居住的公寓。
公寓里面没有开灯,这确实符合奥尔加的习惯。这么想着,降谷零输入密码,打开了门。
马上就可以见到奥尔加了。降谷零说不好自己此刻是种什么心理,有些兴奋,有些不安,还有些不知名的东西正在疯狂滋长。
门开了,公寓内很安静。没有一丝光亮,也没有一丝声音。
奥尔加已经睡着了吗?
降谷零打开了客厅的灯,然后——
他皱起眉,来到客厅正中央。那里的地面上倒着一个人,一个约莫七岁的小姑娘,她蜷缩着身子,穿着一件完全不合身的黑色丝绸浴袍,呼吸急促而沉重,似乎正压抑忍耐着极大的痛苦。
降谷零蹲下身,抬手,稳住略有些颤抖的指尖,轻轻拨开了那被绯红色发丝遮住的脸庞。
“……奥利亚?”他不住喃喃出声,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随即,没有丝毫犹豫,他抱起这个孩子,来到客房,将她安放在了床上。奥尔加之前经常会过来,所以客卧他其实一直都有在打扫整理。
用手背试了下奥尔加额头的温度后,降谷零有些怔楞地站在床边,垂下眼睛,静静瞧着着床上双眼紧闭、神情
痛苦的小孩。
这个孩子就是奥尔加无疑。
尽管这不符合逻辑,但一切的一切都在不断向降谷零证明一件事——眼前的孩子就是奥尔加。
绯红的发丝、绿色的眼睛、和小时候奥尔加一模一样的长相、身上令人熟悉的淡淡樱花香气……甚至,她身上披着的那件完全不合身的浴袍都是奥尔加的,降谷零绝不会认错!
到底发生什么了?
正当降谷零握住手机,盯着莹白的屏幕,思考是叫个医生过来,还是直接带奥尔加去医院比较好的时候,一片黑暗的客卧中,奥尔加睁开了双眼。
那双眼睛在黑暗中呈现出一种浓墨重彩的墨绿色,此时因为疼痛,还隐隐氤氲上一层雾气,如夜晚的深林。
降谷零几乎是立刻就注意到了。
“感觉怎么样?”
他在床的边沿坐下,用手背替奥尔加轻轻捋开额前被冷汗打湿的发丝。
那双幽绿宝石般的眼珠缓缓转动,寻索着声音的来源。两秒后,缓缓聚焦,降谷零看见自己的影子倒映其中,终于愣住。
原来他现在,居然是这幅失态的样子吗?
随即他听见奥尔加咕哝了什么,并不清晰。她似乎嗓子不舒服。
降谷零打算先去帮她倒杯水,还未起身,却被从身侧抓住了衣角。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一瞬间,抓住他衣角的那只左手的力道并不小,而后,才突然变得几乎微不足道。
但降谷零甚至无暇注意这些他本应该注意到的细节。此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奥尔加身上,仅为她担心。
“我是,”奥尔加清了清嗓子,但声音还是有些沙哑,“我是奥尔加。”
“嗯,”降谷零轻轻握住奥尔加伸过来的手,“我知道。”
奥尔加似乎是有些惊讶,她盯着降谷零瞧了好一会儿,忽然试图坐起身来,无果,便拒绝了降谷零的帮助,索性就这样继续躺在床上。
左手抓着降谷零的手不放,又是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奥尔加突然垂眸避开视线:“在我右边的口袋里,有个东西,你把他拿出来。”
奥尔加抓住降谷零的左手没有要松开的意思,降谷零于是只得稍稍站起身来,自奥尔加上方顷身而过,用一个颇为别扭的姿势,从她那件现在并不合身的浴袍的右边口袋,掏出了一个物证袋。
“这是——?”
房间内没有开灯,降谷零不得不将物证袋举到眼前,接着窗外洒落进来的万家灯火,勉强判断袋子里面是一小块木片。
奥尔加却淡淡抛出一个惊天大雷:“上面有赤井秀一的指纹?”
“?”
奥尔加又将脑袋转了回来,直勾勾看向降谷零:“不是说赤井秀一死了,焦尸和手机上指纹的比对结果一致吗?”
这是她第一次毫不避讳,毫不顾忌地在降谷零面前,将他当成一名公安来进行对话。
“我不信赤井秀一死了。你一定也不信,零零。”
而降谷零身为一个公安,应该很轻易便能重新对比焦尸与木片上的指纹,不留痕迹。
降谷零突然笑了,无声地。他随意便将物证袋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用食指指尖轻戳了下奥尔加的脸颊:“这不是你现在需要烦心的,奥利亚,先好好休息。”
他甚至没有问奥尔加为什么会变小,即使这显而易见地关系到了组织的某些大秘密。他只是这么轻飘飘的、无比自然地让奥尔加好好休息,就好像他一点也不想知道这个秘密。
“为什么不问呢?”
降谷零知道奥尔加指的是什么,可他只是用手心覆盖住了那双祖母绿的眸子,轻声道:“睡吧,奥利亚,等到明天,如果你愿意说的话。”
瞧,这个卧底似乎在面对组织的核心机密时都一点不急切。
降谷零感觉到奥尔加的睫毛刮蹭过自己的掌心,带来轻微的痒意。
而后,听到奥尔加似乎恢复了一些活力的声音:
“我要洗澡。”
……
好在,奥尔加已经恢复一些了,自己进了浴室。
降谷零看到浴室的门被关上,悄悄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只需要帮奥尔加找一套合适的衣服就行了。
虽然找衣服才是最困难的一步。
于是,凌晨时分,降谷零先是下楼将奥尔加的车子好好停去了停车位。然后,将一个物证袋交给匆匆赶来的风见裕也。最后,来到自己的仓库,在一堆打包纸箱中精准定位到某一个。
这里面是奥尔加十岁时候的夏季家居服。虽然她看向看上去比十岁那会儿还要小一些,但降谷零手中有的最小的衣服,就是奥尔加十岁时候的了。
“应该没问题。”
降谷零站在仓库中思索了片刻,搬着箱子转身离开。
*
四十分钟前,奥尔加以为自己今天就要死了。
但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在酒店就太可悲了,不是吗?
于是她驱车飞驰到了降谷零的公寓。是不是危险驾驶根本不是奥尔加会考虑的事情。
就死在零零的公寓好啦。这样,一定会让他印象深刻,永远也忘不掉吧。奥尔加这么想着,随便将车扔在了地下车库的电梯前,摇摇晃晃上了电梯,最终……倒在了客厅里。
浑身都痛,骨头像是被强行碾碎又重组,心脏则像是被人活活剜了出来。
还没有交代一下遗言呢……真可惜。这是奥尔加昏迷前最后一个想法。
再醒来时,浑身都十分僵硬,几乎无法动弹,浴袍已经被冷汗彻底濡湿。奥尔加费力地抬起眼皮,袖口处看不到自己的手……不,是袖子对她来说变长了。
啊,原来没死啊。奥尔加在疼痛的余韵中松了一口气,再度阖上了沉重的眼皮。看来是和工藤新一跟雪莉一样,变小了。
看来APTX-4869在她身上起效还真是慢啊……
再睁开眼睛时,她见到了降谷零。
你在为我担心是吗,零零。
奥尔加向来擅长分辨演技,但是这一次,罕见地,她无法、也不敢立刻相信自己的判断。
越在乎才会越慌乱,对吧?
*
奥尔加穿上了自己十岁时候的某套夏季睡裙。有些大,但连衣裙这种东西,长一些也无所谓就是了。
降谷零转身回房间,却见奥尔加提着裙摆也跟在了后面。
“奥利亚……”
他无奈地转身,
“你想要睡主卧吗?”
疼痛已经彻底消失了,但奥尔加还是装出一副不太舒服的样子,仰着头可怜巴巴的:“零零,我生病了,你不陪着我吗?”
降谷零觉得自己应该反驳些什么,但最终——
奥尔加躺在主卧的大床上,降谷零搬了板凳坐在床边。
“睡吧,奥利亚。”
他明显看见奥尔加鼓了鼓腮帮子。倒是没再多说什么,只蛄蛹着往他这边凑近了些,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抓住了他的两根手指。然后才闭上了眼睛:
“晚安,零零。”
“晚安,奥利亚。”
降谷零并没有抽回自己的手,任奥尔加这样抓着。
其实降谷零也并不是不需要睡眠的。虽然他时常维持着一种阴间作息,又一直精力十足的样子,但其实他也是会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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