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老头幽绿的眼瞳骤然紧缩，颤抖着嗓子回答：“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布鲁斯没有从他的表情和语气中察觉出撒谎的痕迹，他有些疑虑，却还是放开了老头的衣领。
在老头身上，他大概率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但布鲁斯还是警告他：“如果你敢有任何隐瞒，我会让你知道可怕的下场。”
老头嗫喏着点点头，并飞快后退远离蝙蝠侠。
布鲁斯继续问了些有关这家商店的问题，但白胡子老头都一无所知。
他像是第一天才来到这里的无知路人一般，对这家奇怪商店的异常都表现出一种不同寻常的无视。
布鲁斯没有放松警惕，他悄悄留下定位器和监听器，选择先离开。
如果真有什么问题，这家伙总会漏出马脚。
现在，蝙蝠该回洞了。
目送着满载而归的蝙蝠车从视野里消失，白胡子老头的眼中不再有怯懦与恐惧，反而多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傲慢。
忽然，他轻笑了一声，这个笑声意外的年轻，不带一丝老气。
他低声呢喃：“可惜，见不到维维安小时候的模样，不知道刚出生的他丑不丑……”
商店明亮的玻璃窗渐渐映出他模糊的身影。
那是一个年轻优雅的男人，一头花白色的潦草短发变成微卷的深黑色过肩长发，身上平平无奇的灰色工装也化作了贴着金色甲片的深绿色法袍。
黑发绿眼的男人不轻不重地嗤笑一声：“哼，蝙蝠侠？愚蠢的新手奶爸！”
他一挥手，整座商店消失得无影无踪，这里恢复成本来的样子，一栋破烂的危楼。
……男人走向漆黑的街道，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里。
这里从来都没有过一家开在深夜的商店，蝙蝠侠也没有来过这里。
远处，蝙蝠车正疾速在哥谭深夜冷清的公路上。
车内，布鲁斯凝视着前方被车灯照亮的道路，忽然微微皱起眉。
他眨了眨眼，似有所感，但又很快恢复正常。
今晚的夜巡还算顺利，结束的时间也比近几个月来都要早。
也就撬购物超市的大门多花费了一些时间，主要是他不能破坏大门的锁。
天知道他怎么想的，竟然为了买尿不湿和圣诞节礼物去撬锁！
不过他付了足够钱，希望白天超市负责人不会吓一跳吧。
布鲁斯想到这儿，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圣诞节礼物，薄唇轻轻勾起一个笑，希望阿福和维维安会喜欢。
回到蝙蝠洞后，布鲁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快速脱掉制服，洗了战斗澡，然后换上一套柔软舒适的睡衣。
阿尔弗雷德不在蝙蝠洞，那应该是在楼上照顾维维安。
由于他们没有准备，家里没有婴儿房，布鲁斯就暂时把宝宝床安置在自己的房间。
此刻，他的管家和他的孩子现在都在他的卧室里。
布鲁斯提着几袋尿不湿，又抱着送给阿尔弗雷德和维维安的礼物离开蝙蝠洞，悄无声息地回到卧室。
卧室内，阿尔弗雷德正在哄又饿醒一轮的小维维安，经过一个白天的照顾，他喂奶的动作现在已经很熟练了。
维维安刚哭了几声，眼泪花在眼角打转，阿尔弗雷德就用奶瓶他的堵住小嘴巴。
生理需求第一的小宝宝都是有奶万事足的，一个劲儿地猛吃，也不管晶莹的泪珠都还挂在眼角。
阿尔弗雷德面上带着笑，轻轻擦去宝宝眼角的泪珠。
怎么看都觉得他们家的宝宝哪儿都好，喝奶的劲儿头真足，爱干饭的就是好宝宝。
沉浸在宝宝喝奶的可爱画面里的阿尔弗雷德都还不知道家里的蝙蝠回洞了，于是他刚刚把维维安喝完的空奶瓶拿出来，房门就突然从外打开。
布鲁斯举着礼物，笑着说：“阿福，圣诞快乐！虽然这是一份迟到的圣诞礼物。”
他两三步走上前，又将手里的另一份圣诞礼物怼到宝宝床里睁着大眼睛的小维维安面前：“还有维维安，我的蓝眼睛小宝宝，你也圣诞快乐！”
阿尔弗雷德接过礼物，无奈地轻笑一声：“老爷，你不会是为了买圣诞礼物才决定半夜去撬仓库的吧？”
布鲁斯弯腰抱起笑呵呵的维维安宝宝，一双钢蓝色的眼睛真诚地注视着他的管家：“怎么会？阿福。”
阿尔弗雷德挑起眉：“老爷，很高兴还能看见你这么幼稚的一面。”
幼稚的布鲁斯：“……”
吃饱饱的蓝眼睛宝宝维维安：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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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哥谭的欢乐场上最近少了很多乐子，连带着娱乐小报的业绩都下滑了不少。
人们究其原因，发现竟然是因为少了一个人。
——布鲁斯·韦恩。
这个刚一回到哥谭就掀起轩然大波的家伙。
有关他继承的亿万财富，有关他父母的刑事案件，以及有关他高调又毫不掩饰的花花公子行为。
这一系列能让民众热议的新闻话题竟然都集中在了一个人身上，不怪哥谭的媒体对布鲁斯·韦恩的一举一动都趋之若鹜。
布鲁斯·韦恩就是销量，布鲁斯·韦恩就是让一个三流小报都能赚的盆满钵满的赫尔墨斯。
然而近两个月来，哥谭所有热衷于布鲁斯·韦恩的各种花边新闻的小报都不可避免的销量下滑。
因为布鲁斯·韦恩玩赛车意外出了车祸，撞伤了腿。
像他这样的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玩起来是真的追求刺激，但他倒也不是真的要找死。
于是在养伤的这两个月时间里，布鲁斯·韦恩表现得安分多了。
他出席各种宴会的次数少了，就算不得不出场也总是一本正经的模样，身边的女伴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韦恩集团的总裁秘书。
媒体们当然可以为了稳定销量对布鲁斯·韦恩的私生活胡编乱造，不过需要注意，韦恩集团的公关部和法务部都不是吃素的，没有几家报社会愚蠢到去干这种事情。
这群逐利的资本报社们只能扼腕叹息，耐心等待布鲁斯·韦恩的恢复，等待这位多情又多金的哥谭王子重返哥谭的欢乐场。
至于他们的销量……
这群人又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放在了另一个同样能在哥谭掀起轩然大波的人物身上。
——蝙蝠侠。
正义的骑士还是暴戾的罪犯？
蝙蝠侠引起的话题可要比布鲁斯·韦恩广泛得多，毕竟正义和邪恶的对立自古以来就是经久不衰的热议话题。
资本逐利，他们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于是一张张报纸被刊印出来。
今天是赞扬，明天是贬低，他们把控着舆论与民众的情绪。
政商勾结，只为了肮脏的利益，哪怕这群背后操控一切的人对蝙蝠侠深恶痛绝。
……
“emmm……‘揭穿蝙蝠侠，一只虚伪的不敢见光的邪恶吸血鬼’，今天又换了一种新的说法呢，老爷。”阿尔弗雷德推开门，一手拿着今日的新闻报纸，一手端着早餐。
布鲁斯单手撑着脸，手肘支在枕头上，侧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个颜色鲜亮的小玩偶逗弄小维维安。
维维安发出一声短促的“啊”的声音，蓝汪汪的眼睛笑弯弯，然后就张着小嘴巴，像是讨要什么。
养崽已经很熟练的布鲁斯知道他在表达什么，这是开始饿了。
现在就把奶瓶给他最好，要是再拖上一段时间——或许就是短短一分钟时间，小维维安就可能要打雷了。
“吸血鬼吗？好没创意的说法。”布鲁斯坐起身，把身旁的维维安抱在怀里，调整姿势，然后接过老管家准备的早餐，自己的放在一边，先熟练地握住奶瓶给维维安喂奶。
……其实应该算是早午餐了。
阿尔弗雷德神色温和，把报纸放在布鲁斯腿部处的被子上，他说：“我觉得还不错，是一篇很有创意的奇幻短篇小说。”
布鲁斯忍不住笑出声：“阿福，我相信这位撰稿人一定不会觉得你在夸奖他。”
阿尔弗雷德眉尖轻挑：“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小维维安照旧听不懂大人们在说什么，他还和两个月前一样，窝在爸爸的怀里，眨巴着一双懵懂清澈的蓝眼睛，一个劲儿地猛吃奶。
干饭宝宝干饭魂！
大人们复杂的世界对他来说尚且遥远又陌生，年仅0.2岁的人生还太过短暂，短暂到他还是一个连奶瓶都抱不住的小宝宝。
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调侃完这篇令人发笑的新闻稿，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放在了正努力吃奶的小宝宝身上，落在维维安身上的每一寸目光都是温柔的。
与其关注可笑又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只会胡编乱造的新闻稿，还不如看小宝宝干饭。
……
又是两个月过去，哥谭的春天悄无声息地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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