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琰才暗叹了几句,抬眼就见林黛玉仰头将酒喝了下去,连忙道,“慢点,”这酒是烧酒,她不大能经得住,可还是说晚了,他的话音刚落,她放下的杯子已经空了。
林黛玉道:“助情谁劝我千殇。”
贾琰赶紧将她的杯子拿过来,另换了一杯温水给她,林黛玉也觉得喉咙滚烫,朝他笑了一笑,捧起温水小口来喝,一派淡然的模样。
“其实你不用太早就放弃,”贾琰知道她心里终究还是有几分失落的,便开解道,“人生还这么长,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说不得会另有转机,只要你有这个想法,总会有机会的。”
他不是单纯的宽慰她,而是他确实是这么想的,不到最后一刻,就别放弃。
林黛玉“嗯”了一声,她相信他说的,就像之前她从没想过她会离开大观园,可是现在她却自在地坐在这里吃饭。大观园的一些记忆,回想起来久远的仿佛上辈子发生的。
“只是需要赌,”贾琰重新拿起筷子吃菜,示意她也吃,语气平淡地像是跟她拉家常一样,“有些成长,只能是一个人,不可能事事无间无疏,如果你想做些什么事,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我刚刚说的关于狗头酒那番话,也不算瞎诌。”
“但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咱们就边走边看,走到哪就看哪的风景。”
好像冬日桥头落了雪,林黛玉的心突然变得无比安静,又无比滚烫,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她滋生开来,不由遏制地催生出一股冲动,她身子向前倾,伸出胳臂跨过大半个桌子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却又语塞,她有一个离经叛道的夫君,也许一切尽在不言中。
贾琰左手一转,筷子灵活地点在林黛玉按住他手腕的手指上,提醒道:“林兄,这次可是你先主动的。”刚才他不过握了她的手一下,她就那么大反应,这次还是在大庭广众下,而且连遮掩都没有,还是她主动的,虽然美人动情难得,但贾琰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她一句,省的一会儿有事了又要怪他。
林黛玉迅速缩回了手,并且剧烈咳嗽起来。看来,她确实不用再说什么了。
贾琰见她咳的太厉害,忙起身给她拍背,林黛玉伸手一下拍开了他,等好不容易不咳了,饭也不吃了,用手帕擦了下嘴,直接起身走了。
林黛玉不认识路,就在夷县的各种长街小巷里乱走,遇到什么好玩的店面都进去逛一逛,贾琰叫她她也不理,只好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
一个窄的只容人宽的符门,门头上挂着黑乌乌的一块门匾,什么字都没写,两边摆着蟾蜍古兽,顶上悬着一把桃木剑,林黛玉好奇的往里望了望,最终大着胆子走了进去。
因为窗户全用焚金纸糊着,屋里也是黑漆漆的,在正中间摆了一根胳臂粗的红烛,发出昏黄的光,烛光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她身下坐着一张破旧的竹椅,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前面还站了一个人,是个年约三十左右的妇人,不知道她问了什么,那老妇人便指着贾琰和林黛玉道:“等他们有了孩子,你的孩子也就来了。”
那妇人转身一看,只见身后是两位俊俏的公子,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随即透出绝望,她扑向老妇人,嘴里不住嚷嚷,都是些求求她想想办法让她有个孩子之类的。
原来这地方竟是给人算命求子的!林黛玉登时大窘,她忙慌着离开,可是待她走到门边时,却总觉得身边少了什么,回头一看,只见贾琰还在那里颇有兴趣的东看西看。
林黛玉咳了一声,贾琰无动于衷,她只好走到他身边偷偷拧了他一下,他才跟着她出门。
就这么走走停停的,两人竟一直玩到了夜色将黑之时。
中秋节有燃灯的习俗,放灯之人在月光纸上写下字放于花灯里面,再将其放到水面上,流向远方,寓意美好的祝福。
林黛玉其实已经很累很累了,她坚持到现在,无非就是想亲自放花灯。虽然今日严格来说不算中秋,不过她做事,只求个心意便罢。
她的母亲贾敏,是个明丽爽快的性子,在成亲生子很多年后,依旧保留着未出嫁时候的娇憨烂漫,母亲确实因为承担着生子的压力而烦恼,但也没有许多人以为的那样愁苦,她平日里仍是爱笑爱闹,即使在病重的最后一年,还拉着小小的她和父亲一起去放花灯。
月光皎洁,天清如水,林黛玉望着零零星星飘着花灯的河面,有些怔怔。
白日买的花灯早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贾琰还要重新去买,他本来买了两个回来,准备他们两人一人放一个,没想到林黛玉却说不够。
“你放这么多做什么?是要把之前的都补上吗?”贾琰看着摆在地下的一溜五个花灯,有些纳闷,红色的柚皮雕刻着花草鸟虫等吉祥图案,中间放着红色的玻璃盏,串成一串真像糖葫芦。
林黛玉不理他,贾敏和林如海一个,外祖母一个,贾赦和邢夫人一个,她和他一个,还有刘媪媪托她放的一个,正好五个。
林黛玉从香袋里掏出笔,在月光纸上认真地写下寄思与祝福,贾琰特意看了一眼,在他和她的那盏花灯上,她写的是:
“窃予心于清水湄,深予情于桃花飞。
明靥应值白首护,鹊巢垒成幸于归。”
而这本是他在婚书上写给她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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