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惚着给首领宰洗了一遍，又陷入了全新的困境：如果他现在去给首领宰吹头发，他自己全身湿透、冷得不行，就算先擦干，之后还得回来洗澡，若是他先洗澡，就得把首领宰晾着。
而且，还有收集能量的事……
……
首领宰第一次觉得装人偶那么难。想要不作出额外的反应，实在是太艰难了。
尤其是风雅不说话，很难弄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寻常引以为傲的操心术在这个人身上频频失灵，也许不是他的问题，也不是教程的问题，是风雅这人，很难读懂。
那些堆满房间的、叫做周边的玩意，奇怪的抱枕和手办，似乎表示了主人是个狂热粉丝。可每次和风雅相处，又感觉不是这样。首领宰甚至有些厌恶这些东西，满满当当的、不知道是哪个宰的周边，塞满了风雅的心，原来在他们认识前，就已经建立了这般的关系。
现在想要改变，想要用其他的东西去塞满风雅，就变得困难。
正如他自己的困境。
他不想回到自己的世界，不想要“复活”，不知道该如何处理那些关系。
额头传来一点轻微的气流感，首领宰挪动瞳孔，看见风雅低下头，嗅着他头发上的气味——现在他浑身上下都是风雅的气味了，对方的衣服、浴室里的沐浴露，从外到内浸透了他。也许是在扮演人偶，又也许是别的，他确实有一点失去自我的感觉。
很陌生的，被支配的感觉。
风雅忽然抽开去，离得远了一些，纯黑的瞳色，在浴室冷冰冰的颜色下看起来格外冷漠。首领宰能感受到尖锐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像是有小刷子扫过皮肤一样，令那些敏感的神经细胞做出反应，雀跃地跳动着。
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演着人偶，听候命令。
“我知道。”
风雅的声音很低，幽幽的，像把尖锐的刀子扎进来，撕碎了隐秘的伪装。
“你想要，对不对？”
……
风雅盘算了一下，如果不想昨夜的事情重复发生，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把能量给收集了。
愉悦的正向能量，无论是他还是首领宰的，都可以。
让首领宰高兴，这个课题风雅还没有弄明白，但是让他自己高兴……还是有办法的。虽然，当着人的面，会有些古怪。
他打开热水，让热流包裹自己，雾气蒸腾，掩饰其他。就算首领宰现在没有理智，眼珠也是会转动的，风雅能察觉到，对方正在看着自己。恍惚中他想到，在很久很久以前，刚厨上宰的时候，他还是个年轻气盛不用加班的人，气血旺盛，也对着宰的同人犯过错。
现在。
无非是重演而已。
他一定能把握住首领宰复活的机会。
“你现在怎么可能回答我呢……就算需要能量复活，也一定会说不想吧。”他呼吸微颤，被看见的羞耻变作了加快的心跳和生疏的动作，五指缠上自己，“但是我想，我想要你活着，无论如何都想。只要可以让你复活，我做什么都行。”
“……我想要你。”
第143章 首领宰（四）
风雅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方才说完了极其羞耻的话，结果在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忽然听到首领宰的声音，和他的话完全叠在一起，也就是说，首领宰说了一样的话：“我想要你。”
风雅那时候实在是太羞耻了，根本不敢看首领宰，抬头也会很奇怪，低头更是只能看见自己的手指圈起来动作，盯着也怪脸红的。
所以他不知道首领宰是否动了嘴唇。
加上，风雅其实挺容易出现幻觉的。他在副本里面生活的时间不算长，却比他绝大部分的人生都要惊险刺激，而且整个的声音外貌都成了太宰治的。很多时候，他看到镜子、听到自己说话，下意识的第一反应，都是“这家伙谁啊，是我推吗那没事了”。
应该就是幻觉吧。
风雅决定继续。
但首领宰却站起来，拉着他的手臂，一下子就将他按到了墙上。瓷砖的墙壁，上面早就密布了一层冷凝水，和滚烫的皮肤贴在一起，凉凉的。风雅进了浴室之后就一直在忙东忙西，身上的衣服甚至都没脱完。湿透了，肩膀的布料紧紧贴着肌肤，透出半点动人的粉色，比首领宰更像一颗彻底熟透的桃子。
风雅迷茫了一下，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到位，没有满足首领宰：“对不起……我在努力一下？”
首领宰：“……”
他觉得面前杵着一根顶级木头，怎么啃都不会开窍的那种。
于是他只好咬下去，验证一下，风雅是不是真的木头。
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被风雅按在天台上，望着东京那灰蒙蒙的天空，被暴烈地咬了很长一口，如果风雅是吸血鬼，那一定是能够跨越肉、体，吃掉灵魂的吸血鬼。仔细想想，那时候他身体里的一部分就被永久地打上了标记，成了某人的一部分。
现在只是把那一部分要回来。
风雅颈子上的项圈缠得很紧，那是系统给的小玩意，首领宰在此时格外不想看到它。
于是最先触碰的就是这个。首领宰凑过去，张口咬住项圈上的金属扣，舌尖在上面绕了一圈，试图钻进项圈和肌肤之间的缝隙里面，尝试将项圈解开。结果不知怎的，风雅反应很大，首领宰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他按在浴室墙壁上，不让他随意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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