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一刻我并没觉得高兴,只觉得可笑,各种意义上的可笑。
早就已经是育人兽工具的我其实没有学习的必要,但我发现对何事都不感兴趣、像孩童那样对什么都只保留三分钟热度的她唯独在这方面很认真执着,似乎是真的希望我拥有活下去的能力,并且在我取得成效时,尽管她面上不显,但我能感觉到她周身透着淡淡的开心情绪……
喜欢撕碎所有人的虚情假意、看那些人露出真正的痛苦之色是我最喜欢做的事情,能让我的大脑得到短暂的兴奋和快感。
但那一刻……
也许是想让她对我彻底卸下防备,也许只是单纯希望她开心,我顺着她所希望看到的那样、做着虚假的努力。
在相处中,我有时候甚至都恍惚我面对的到底是怪物,还是人,很多时候下意识将她当成人对待。
不止她觉得奇怪,我亦是如此。
我也不明白她在我这里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人’,明明她只是一只怪物。
直到那天,她说要教我一个很基础的能力,将我手上握着的枯花重新焕发出生命力时,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
那一刻,绽放出花瓣的不止那朵蓝花,也包括我心中的暗之花。
我知道她为什么在我这里会是族人口口相传的‘神女’形象。
其实她依旧是怪物之姿,从未变过,变的是我。
只是我陷入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幻想罢了。
我从未有过幸福的记忆,也不懂何为‘快乐’,所以当这种陌生的情绪悄悄在我心底萌芽,便被育人兽无限放大,让我做了一场深陷其中的美梦。
啊……美梦啊。
如果不是她问我为什么会哭,或许我都不知道从眼里流出的是什么,毕竟眼泪这种东西向来只是我的一种欺骗手段,一种杀死猎物的工具。
当初能成功杀死我的血亲,‘眼泪’功不可没。
我每一次流泪,都代表着一次欺骗。
这次也一样,我依旧欺骗了她。
我为她编织了一个故事,故事中所发生的事情是真,人物也是真,甚至如果那些族人还有理智,也不会觉得我是在说假话,毕竟我在这个故事中至始至终扮演的角色也是个可怜的受害者,某种意义上,在他们看来我甚至还是被亏欠的那一个。
而为了博得她的同情,我往这个真实的故事里塞入了大量的谎言,包括我主动招惹她的原因,包括我在故事里充当的角色……也包括我说出的话。
我和她说:“您是位好人。”
说这话时我真实的想法其实是:既然‘救’了我,就不要随意丢下我。
“您让这朵花有了生命。”
[你让我离不开你了。]
“想教我的第一个能力是治愈他人。”
[您让我知道我想要什么了。]
“您是个温柔的人。”
……
[留在我身边吧。]
作者有话要说:
要不是我约不到画师,我真想让大家看看他们的人设!主要之前约了一个黑心肝的直接跑单了,交完定金后所有社交软件都把我拉黑了,也怪我自己蠢没走平台(。)
所以我笔下的东和亚兰的形象就靠大家自己脑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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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因为轮回草的加持,很多时期的样子都有,30岁左右是那种颓废的大叔形象(很高很大,个子大概比西索高个四五厘米),20岁左右就是很年轻的样子,因为年龄和时间问题,他是白发,不是富力士祖传黑发,白发最长的时候到脚边(因为不打理,就好像野兽也不会在意自己的毛发长短,除非影响到它们的行动),蚂蚁子喜欢玩他的头发(因为怪物时期自己没毛(?)),就经常给他编麻花辫啥的,对方也会配合她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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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兰的形象就是病弱美少年那一挂,初登场是十二三岁其实(主要是太瘦小病弱了,发育不良,其他人也没在意他的年龄,而蚂蚁子看不太出人类的年龄,再加上亚兰本身就没多少真话,所以蚂蚁子的视角很多信息都是假的,不用在意)
(再登场是十七)和小酷形象差不多,但是金色长发,到腰,在尤尼面前看着阳光,其实是个阴暗爬行的阴暗批。
具体形象大家自己脑补吧,如果我能约到好的人设图到时候再给大家看[害羞][害羞]
第109章
我用‘救救我的族人’这个可笑的理由把她拴在了身边,因为我知道这是个无解的答案,善良的她既然答应会帮我,那么在完成之前一定会一直留在我身边,这样……
我就可以永远把她留在我身边了。
我爱着她。
尽管这份爱充满着阴暗与畸形,甚至让人感到恐惧。
我从来没想过伤害她。
但我忘了,我不是人,只是育人兽的工具。
在我得到‘快乐’后,我便失去了原有的理智,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和育人兽只是‘合作’的关系,和其他人一样彻底沦为育人兽的工具。
当我因为那被无限放大的愉悦和欲望而深陷自己给自己编织的美梦中,就代表我这把有毒的利剑终有一天会指向她。
所以那天我在宛如地狱绘图的血肉尸骨中醒来,我第一次感到莫大的惊恐和害怕。
不是因为那些血肉模糊的怪物尸体,也不是因为拴在我脚上的锁链,而是发现我极有可能伤害了她。
我自是知道被碎尸万段的怪物们都是谁召来的,因为在过去的时间里,它们都是我一一为育人兽捉来的。
我也知道它们聚集在这里的目的——猎杀她。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为自己所做之事如此后悔和害怕。
我很害怕她会因为我而沦为育人兽的工具,所以当她在我这重新‘变回’怪物模样时,我只剩一个念头。
她……还是她吗?
一想到我可能亲手害了她我就控制不住害怕的颤栗。
极度惊惧下我甚至没注意到育人兽已经失去了对我的控制,我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直到我察觉到她的气息依旧存在,我才安心下来,也让我反应过来育人兽猎食失败被她碎尸了。
育人兽死亡,代表作为它的工具的我也离死不远,毕竟我是靠着它提供的黑水而活。就像没有攀附物的寄生花,主杆一倒自身便没了生存可能。
既然死亡是既定的结局,我想死在她手下,我想亲手被她杀死,在最正常的时候,这是对我的恩赐。
我恐惧的从来都不是死亡,要不然也不会甘愿被育人兽操控,我所厌恶的一直都是被舍弃。
我恳求她杀了我。
然而,就好像要报复我之前所犯的一切罪行,报复我的弑亲、报复我的灭族、报复我曾带着畸形的感情享受她对我的好。
她拒绝了我的恳求,也不让我死去。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面前的我愈发丑陋、愈发癫狂、愈发痛苦。我接受不了在她面前不断暴露丑态的自己,这比杀了我还痛苦。
我的丑态撕下了我在她面前伪装的最后一副面具,将皮囊下的腐肉暴露无遗。
她每一次对我这肮脏的怪物表达自己的善意,我暴露在阳光下的烂肉就被灼烧一分。
不过我并不讨厌这种感觉,被痛苦包围的我能清晰感受到自己是被爱着的。越痛苦,这份‘爱意’越明显,所以我甘之如饴,心甘情愿吞下那些会让我食道千疮百孔的一根根针,感受针上带着的甜味。
我曾希望自己不是被放弃的那一个,但我等了很久都没等到,所有人都想让我做出让步,让我自愿做那个被放弃的人,所以我杀了他们。
而后我终于遇到了不会放弃、不会抛弃我的人,我却希望她能放弃我,放弃毫无价值的我。
……这还真是可笑。
我以为是我玩弄了所有人,现在看来,我也是在棋盘上被玩弄的一颗棋子,还是一颗自以为是的棋子。
然而就在我以为我要永远活在这份混杂着快乐的痛苦中时,她对我说:
“我要你的眼睛。”
我曾把所有想要我‘眼睛’的人/怪物杀死。
但唯独对她——
“我的一切都是您的。”
包括我这条没有任何价值的贱命。
又或者说,能被她杀死,是我最幸福的事。
我想象不到能比这更快乐的事情。
直到她将我吞下,又赋予我血肉之躯,让我从心到身都属于她一个人。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主人。”
她以为这是在禁锢我,是对我人权的否定,语气里有些外强中干。
但她一定不知道,这是对我最大的恩赐。
我虔诚地跪在她面前,终于能不加任何谎言地说出那句话。
“我说过,我的一切都属于您。”
……
如果可以,我想主人身边永远只有我。
但无论在她创造我时被我无意间窥探到的那些过去与被不可说之物恶意掩盖掉的渴求,还是她相信我原来那些满是漏洞的谎言、想救下我所有的族人的态度,都说明了她身边必不可能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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