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分牌上的数字再次持平,比赛似乎要进入更煎熬的拉锯,观众们的口号也随之改变。
“再来两分!”
“再来两分!”
在他们眼里这一球是夏目和佐久早这两位以手腕灵活著称的选手之间的对决,很显然,佐久早选手在漫长的比赛过程中实力依旧在线。
甚至比夏目选手还要 在线!
那位一直以来都喜欢悠一的解说老师有那么一瞬间也被佐久早选手的实力征服,内心出现摇摆。
【难道——】他犹豫的解说才刚刚出声。
悠一却缓缓举起了手。
他的动作很轻,却让沸腾的球场瞬间安静下来。
入畑教练半秒之前还为这一球呆愣在座位上,他同样佩服这一球,还是沟口领队先明白了悠一的意思,拍拍入畑教练,他才朝着裁判席做出鹰眼挑战的手势。
裁判点头示意收到,大屏幕的待机画面瞬间转动起来。
全场人都屏住了呼吸,连解说员的声音都带着颤抖,【难道!】
佐久早和井闼山的队员们紧盯着屏幕,而青城的队员们则在心中默默祈祷。
及川和岩泉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纠结。
他们很想看到对方眼中对悠一的笃定才看过去,却不想看到的只有相同的纠结。
在这个艰难的时候哪怕再信任悠一,内心还是忍不住动摇。
万一、万一呢?
十秒后开始回放最后一球的落点画面,镜头一次次放大,直到清晰地显示出球体与边线的距离。
最终,测量线在屏幕上亮起!
【球!的落点!与边线之间!赫然存在着1毫米的空隙! 】解说老师坚定地向所有在场观众转播这一结果。
“挑战成功!”裁判的哨声尖锐而清晰,“球出界,这一分属于青城!”
短暂的死寂后,青城的替补席率先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队员们疯了一样冲向场地中央,将队员们紧紧围在中间。
而井闼山的队员们包括佐久早在内都愣在原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1毫米的距离像一道无形的闪电,劈开了僵持的战局,也最终将胜利的奖杯送到青城手中。
闪烁的记分牌最终停留在两分的差距上。
两分如同沟壑,指向着两所学校在春高不同的结局。
*
是倒霉吧?悠一不确定。
因为最后这场比赛的胜利他们拿到手了。
【让我们恭喜宫城县代表队青叶城西高校!这是他们第二次闯入全国大赛,也是第一次拿下全国大赛的冠军!】
【很显然!这个结果在告诉我们!今天!一个新的时代即将开启!】
【属于青叶城西的时代!】
第199章
一季比赛打到终点, 青城的各位第一次认识到原来胜者的眼泪是甜的。
应该笑,每个人却都在大巴车上泣不成声。
哭得比去年IH止步四强还要厉害,让教练和领队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因为就连悠一也在哭。
干脆谁也不管, 由着孩子们发泄情绪。
当然, 他们只是觉得从前的一切都值得才哭成这样。
回到酒店后就好了。
下车时正好和井闼山撞上, 两队泡泡眼对上, 青城这边先捂住了脸。
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是他们赢了。
他们可是青城联盟的冠名者!
*
所幸这股情绪很快就过去,只有悠一,一直回到宫城都好像还困在里面。
上学的日子里每天都恹恹的。
对这件事最有感触的不是他两个幼驯染,而是他的领座矢巾秀,但他却没有机会好好和悠一聊聊。
比赛结束大家都忙了起来, 岩泉和及川回来后就一直在忙出国的事,他们在做最后的准备,连学校都不怎么来, 其他高三的前辈也是,都在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
考虑升学的前辈们在努力啃书,考虑工作的前辈们在努力为自己准备一份看起来还不错的简历。
排球部暂停营业一周,一周后重新开始训练, 为几个月后的IH做准备。
彼时,高三的前辈都已退社, 教练和他们说要是学得累,随时过来打球换换脑子。
作为新队长的矢巾秀也忙着队里的事情,若是悠一照常来训练,他们或许能在某个宁静的傍晚、在回家的路上谈谈心。
坏就坏在悠一没有来照常训练。
以往下了课他们立刻收拾东西结伴去球馆,现在下了课他们也立刻收拾东西,但悠一要去的地方不是球馆, 而是演艺部的活动室。
包里背的不再是球衣、毛巾、电解制水,而是更加沉重的笔记本电脑、监听耳机。
和悠一结伴同行的是他们班班长大野凉平。
*
几个月前,悠一和及川刚从国青队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每天训练的时候附近都跟着一个小——大尾巴。
有个人鬼鬼祟祟、猫猫虫虫地蹲在球馆二楼的看台栏杆后,目光灼灼地盯着悠一。
嘴里嘟嘟囔囔地像在念咒,眼神随着悠一的移动不停转,周身时不时散发着类似怨念的东西,手里拿着笔写会儿停会儿。
女孩子们都忍不住离这个地方远一点,哪怕那个是最好的观赏位。
从那个时候悠一就养成了无法和班长对视的习惯,以至于后来春高全国大赛在众多观众的赛场上悠一本就敏锐的感官能直接捕捉到班长的视线。
太过火热了......
一连好几天,大野凉平都跟在悠一身后,像个附身的鬼似的。
及川和岩泉盯他很久了,问悠一只说是对方想让他帮个忙,他还在考虑中。
“那么不能这么追着让帮忙啊?”岩泉皱眉,岩泉妈妈觉得这和绑架没区别,把手里的球往球筐一扔,“我上去和他说。”
及川也把手里东西放下,抬腿就想和岩泉一起走,被悠一赶紧拦下来。
“不、不用,我早就和他说过了,是他自己愿意过来,说是想记一些素材,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样子。”
“那他身上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一样的是什么?”及川小心翼翼避开大野的视线指了指。
说不好是成型的怨念,还是控制大野的鬼,总之飘飘忽忽的很吓人。
悠一抬头一看,稀疏平常地答道,“那个啊,嗐,正常,写不出词曲的时候我也有。”
谁写歌的时候心情好啊,真是的。不都怨得像鬼一样吗?!
“他想你帮的忙是帮忙写歌?”岩泉捕捉到关键词。
“不完全是,”悠一拍拍手里的排球,低着头怎么都不和班长对视,“班长说他年底会接任演艺部的部长职位,第一个重要任务就是完成来年二月底毕业晚会的布置。”
“除去社团之外其他单人报名的节目,其他都由演艺部负责。”
“今年的大部分部员想要尝试原创,想表演一些更有意义的节目。但学校里只有两位音乐老师曾经系统性学过乐理、和声、曲式分析这些作曲相关的必要知识,剩下的老师要么更注重表演、要么是音乐教育专业,能给指导和整合信息的人太少。”
“班长知道我在迦文纳读的歌曲创作专业,所以他想请我过去帮忙。”
在说起音乐的时候悠一每次都会给人一种和排球场上截然不同的自信,看上去很不一样。
不过及川岩泉他俩的排球脑袋有点排斥这些,听这一长串的话差点走神。
“那他现在在写什么?看起来好痛苦。”及川又偷看了一眼被怨念之神包围的大野凉平。
他不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悠一。
“我和他说我只能给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指导,如果脑袋空空连半句guide(指导音轨)都哼不出来,就只是坐在我面前说想要一首歌,那我帮不了。”
“盖的?”岩泉疑惑。
“guide.”
“那是什么?”及川也疑惑。
不知怎么,悠一脑海中忽然闪过几个画面,或许等他答应了大野去面对他的部员时,他还会遇到这种情况。
大家只是会唱歌,但歌怎么来的啥也不知道。
“Demo(歌曲小样),你们知道吗?”
“啊......大概?”
悠一这个时候已经把眼睛眯起来了,有时候忍不住做出不好的表情时他就会这样。
既能短暂遮挡自己的视线,又能掩饰表情。
“Demo歌曲小样,简单理解就是体现歌曲核心想法的简版,出现在成品之前。guide指导音轨,自己的某段旋律、和弦走向或简单的节奏灵感,出现在demo之前。”
“Demo是带编曲雏形的guide升级版,guide是Demo的原始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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