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茨杰拉德很快就离开去准备晚上的派对了,温迪和江户川乱步则在一旁兴致勃勃地围观爱伦坡和织田作之助学跳舞。
在温迪的怂恿和爱伦坡的强烈抗议之下,江户川乱步最终也加入了学跳舞的阵营。温迪则以要提供伴奏为由,笑眯眯地抱着琴站在一旁看向他们。
然而,直到三人跟着舞蹈老师放的音乐学完了一些基本步伐后,被人用目光无声谴责摸鱼看戏的温迪,才终于将手指放在了琴弦上。
随着欢快又富有感染力的旋律响起,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一直看上去肢体僵硬、表情痛苦的爱伦坡,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放松了下来。他甚至短暂地忘记了周遭的目光,沉浸在那自由流淌的音符之中,动作虽然依旧称不上优美,却少了几分刻板,多了一丝随着韵律的自然摆动。
直到一曲终了,听见江户川乱步夸他跳得还不赖时,巨大的羞耻感才如同潮水般瞬间将爱伦坡淹没。
“……!”
爱伦坡后知后觉地涨红了脸,只想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在此之前并没有亲耳听过温迪的演奏,只是听菲茨杰拉德简单介绍了一下。当时还有点不以为意,但现在他总算切身体会到了,菲茨杰拉德所说的“触及灵魂的力量”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力量不仅能瓦解黑手党的意志,还能让一个社恐在众目睽睽下跳起舞来,简直就是……太恐怖了!
时间在或痛苦或投入的舞蹈练习中悄然流逝,很快就来到了派对开始的时间。
菲茨杰拉德直接包下了一片僻静优美的私人海滩。专业的厨师团队在精致的烧烤架旁忙碌,高档的露营桌椅环绕在跳跃着温暖火光的巨大篝火周围。海浪在不远处拍打着沙滩,深蓝色的天幕之上,繁星如同碎钻般洒落。
当泽尔达来到这片精心布置的海滩时,派对的气氛已经被点燃了。
虽然参加派对的人数并不多,但欢快的音乐如同无形的纽带,将热烈的情绪传递开来。
爱伦坡正被兴致高昂的江户川乱步强行拽着一起跳舞。他们没来得及花更多时间在学习舞蹈上,但在舞蹈老师高超的教学水平下,还是学会了一些简单的舞步,绕着篝火跳得十分快乐——江户川乱步十分快乐,爱伦坡三分快乐中带着两分挣扎五分生无可恋。
菲茨杰拉德不需要人邀请就自发加入了跳舞的行列,并展现出了他与生俱来的自信。即使舞步十分潦草随意,他的姿态也从容不迫,还不忘隔空对爱伦坡进行“指导”,惹得后者脸上的痛苦面具又加深了几分。
织田作之助手上的烤串暂时没有吃完,因此没有加入跳舞的行列。他时不时还会给站在旁边弹琴的温迪投喂一些食物,温迪一边手上弹着琴,一边嘴里咬着烤肉,偶尔再尝几口小酒,忙得不亦乐乎。
泽尔达本来并不是很想参加今晚的派对,实际上,她原本都不是很想来冲绳。
毕竟,她早就见识过世界各地的风景名胜了,冲绳的景色在她眼中平平无奇,实在没有什么吸引她的闪光点。
然而,菲茨杰拉德坚持要带她一起来冲绳,说是为了陪一个社恐的朋友参加推理比赛。
菲茨杰拉德不愿推脱朋友难得的请求,但他又对推理比赛不感兴趣,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去的话,未免有些太无聊了。因此,他希望泽尔达可以一起来,就当是陪他散散心了。
那位朋友泽尔达之前打过交道,的确是非常社恐,不敢一个人去参加推理比赛也很合理。听着丈夫在耳边撒娇的语调,泽尔达最后还是心软同意了。
今晚的烧烤露营派对,菲茨杰拉德也再三叮嘱她要一起来。但泽尔达在吃完晚饭后就莫名心情不佳,并没有兴致去参加什么派对。
本来她想要临时推脱不去的,最后是菲茨杰拉德再三恳求,又提到“坡先生克服了巨大困难,打算在派对上表演舞蹈”,才勾起了她一丝微弱的兴趣——那个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埃德加爱伦坡,竟然愿意当众跳舞?
带着这份好奇和一丝对丈夫坚持的迁就,泽尔达才勉强来到了这里。
第56章
海风带着咸涩的凉意拂过泽尔达的脸颊,吹动她精心梳理的发丝。篝火熊熊燃烧,发出噼啪的声响,烤肉的香气混合着木炭燃烧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眼前是一片热闹的景象。
她的丈夫菲茨杰拉德,正跟着音乐随意地晃动身体,脸上带着她许久未见的、发自内心的笑容;那个总是把自己缩成一团的爱伦坡,正被一个活力四射的黑发少年拽着,绕着篝火笨拙地旋转跳跃,表情交织着痛苦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红发男人安静地烤着食物,偶尔递给站在篝火旁弹琴的少年;而那个少年——菲茨杰拉德口中的吟游诗人温迪——指尖在琴弦上翻飞,轻快悠扬的旋律如同跳跃的火星,点燃着这片小小的海滩。
泽尔达站在距离篝火稍远的阴影里,像一尊被遗忘的冰冷雕像。她感觉自己与这欢乐的气氛之间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无法穿透的玻璃幕墙。这热闹是他们的,与她无关。
……女儿斯科蒂在伦敦的公寓里,此刻或许也在和朋友们聚会吧?
她恍惚地想,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披肩柔软的流苏。那熟悉的、深入骨髓的空洞感再次蔓延开来,将篝火的暖意和海风的清凉都隔绝在外,只留下内里一片荒芜的寂静。
菲茨杰拉德敏锐地察觉到了妻子的到来。他快步走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揽住她的肩膀,声音放得极轻,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盼:“亲爱的,你来了。感觉还好吗?海风有点凉,要不要靠篝火近一点?”
泽尔达微微摇了摇头,目光有些涣散地扫过人群,最终停留在温迪身上,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平静,礼貌而疏离:“那位就是坡先生的朋友吗?看起来很年轻。”
菲茨杰拉德的心往下沉了沉,但他维持着笑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自然放松:“是的,他叫温迪。琴弹得很棒,对吧?他的音乐……有种特别的力量。”
就在这时,温迪似乎结束了上一首欢快的舞曲。他抬起头,翠绿色的眼眸穿过跳跃的火焰,视线准确地落在了泽尔达身上。
那目光温和、包容,没有探究,没有怜悯,只有一种仿佛能容纳万物的宁静,如同月光下平静无波的海面。
泽尔达微微一怔,下意识地避开了那过于清澈的注视。
温迪很快便收回了视线,他的手指重新抚上琴弦。这一次,流淌出的不再是热烈的舞曲。
琴音变了。
如同月光悄然洒落海面,又好似夜风轻拂过沉睡的森林。那旋律舒缓、悠长,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和包容一切的宽广。它不像是在演奏,更像是在低语,在诉说,在用最轻柔的丝线编织一张无形的网,温柔地包裹住每一个迷失的灵魂。
篝火旁,江户川乱步拉着爱伦坡的动作不知不觉慢了下来。爱伦坡的步伐依然带着窘迫,但关注点已经逐渐从自己笨拙的舞姿上移开,沉浸在了舒缓的音乐中。织田作之助翻动烤串的手停顿了片刻,目光投向温迪,平静的脸上似乎多了一丝专注。就连原本在温迪脚边打盹的卡尔,此刻也抬起头,乌溜溜的眼睛安静地望着这位吟游诗人,蓬松的尾巴轻轻扫着沙地。
菲茨杰拉德屏住了呼吸,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妻子身上。通过揽着对方的手臂,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泽尔达身体的僵硬。他紧张地注视着,期待着琴音能穿透那层厚重的冰壳。
泽尔达依然站在原地,但她的眼神逐渐出现了变化。不再是空洞的疏离,而是仿佛被那悠扬的琴音牵引着,意识缓缓沉入了一片深邃而宁静的海洋。
那琴声温柔地包裹着她,像温暖的海水漫过冰冷的礁石。它没有试图驱散她心中的阴霾,没有强硬地撕开她自缚的茧,它只是……存在着。如同大地承载万物,如同天空包容所有,无声地接纳着她所有的悲伤、逃避和不愿面对的痛楚。
在这温柔而浩瀚的旋律中,泽尔达仿佛看到了一片无垠的星海。星光并不刺眼,只是安静地闪烁着,却又清晰地映照出她内心深处被刻意掩埋的巨大悲伤——那份因失去女儿斯科蒂而碎裂的、从未真正愈合的伤口。
那伤口背后的痛楚是如此尖锐,如此真实,瞬间刺破了她精心构筑的“留学”谎言。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迅速模糊了她的视线。
泽尔达下意识地咬紧了下唇,用尽全身力气想将这不合时宜的脆弱压回去。
——不能哭,斯科蒂在伦敦好好的,她为什么要哭?她怎么能哭?
然而,琴音如同最轻柔的羽毛,带着无尽的悲悯和理解,拂过她心上那道最深、最狰狞的伤口。
它没有说“忘记”,没有说“放下”,它只是低声诉说着:“我懂。我在这里。你的悲伤,被看见了。”
那旋律中蕴含的,是生命本身的韧性,是经历过最深黑暗后依然选择仰望星光的温柔。它像一首低徊的挽歌,哀悼着逝去的至爱;又像一首不朽的赞歌,歌颂着曾经存在过的、无比珍贵的爱与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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