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没关系，最后还是会被我吃到肚子里。”
那倒也是。
他继续为手上的礼物盒做最后的精心打扮。
“我已经好了哦，优一，该许愿了。”
“嗯，好了。”
他把礼物盒放在桌子底下。
“开始许愿吧。”
两个孩子双双闭眼，许愿的方式却不一样。越前优一十指相扣，像祈祷一样，松坂爱理双手合十，和平日拜托请求无甚区别。
【希望今年也能和优一一起生活。】
【然后，希望诅咒能消失。】
——松坂爱理
【所有伤害爱理的人都去地狱忏悔】
【希望今晚能顺利……送他下地狱。】
——越前优一
“我今年的愿望也和以前没有区别，一个字都不错。优一呢？”
松坂爱理没有立刻切蛋糕，她先端起杯子灌了一口果汁。
“我吗？”
他像是想到了有趣的东西，轻快的笑出了声。
“和以前一样，不过稍微有些不一样。”
“好绕口哦。”她抱怨一句，又重新换上笑脸，拿起刀叉眯着眼睛比划。
“高兴的时候吃蛋糕比平时更好吃，优一你有没有这样觉得？”
“我觉得偶尔吃蛋糕比经常吃味道会更好。”
“每天吃也很快乐啊。”
“爱理。”他停下吃蛋糕的动作，认真地叮嘱。“会蛀牙的。”
“我怎么可能会蛀牙，我每天都有好好刷牙。”
“吃多了会像鹿丸那样跑不动的，爱理也不想那样吧？”
“胡说，差远了。”
·
·
他特意给爱理留下一盏小灯，如果突然惊醒看到灯光就不会害怕到跑过来要和他一块睡了。
今天晚上的他并不适合让爱理看到。
会让她难过的。
越前优一不想让她难过。
很久之前就决定了，要保护爱理。
这不是说说就能做到的，而他正以自己的方式去履行诺言。
被爱理知道的话一定躲不过她的质问，现在还不是时候让她知道。
越前优一，从来不是一个好孩子。
爱理一开始连他教训那些野孩子都不忍心，现在多少习惯了。
杀人，就不告诉她了。
杀了谁，之后再说吧。
“晚安，爱理。”
祝你今晚有个好梦。
第3章 2
[笃笃]
潜意识中被第四声敲门唤醒，松坂爱理还未睁眼就已经张口回应。
“我起来了。”
敲门声停止。
“今天早上有芝士吐司，要快点哦。”
“我很快的！等我！”
她立刻被食谱惊醒，从小毯子里爬出来整理床铺，换上被优一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椅子上的衣裙。
换上后还站在试衣镜前左转转又看看，撩一撩头发，打理一下裙角，还摆个姿势欣赏一下。
“爱理，别照镜子了，快去刷牙。”
越前优一不用推门进去看都知道耽误这么久还不下来一定又在镜子前磨叽。
一直如此。
“……哼。”
我这么好看为什么不多看看！
但还是乖乖离开房间去洗漱。
优一做的芝士烤土司最好吃了！我永远喜欢调味料！
·
·
松坂爱理打理好一切下楼的时候越前优一掐准时间热好牛奶。
在他把餐碟摆放好转身的时候爱理正对着他气势汹汹。
然后摆出一个美少女战士的姿势。
“代表月亮，消灭你！”
“松坂爱理，参上！”
越前优一悟了，这是要他配合的意思。
于是整顿好表情，同样也露出微笑复刻爱理的美少女战士动作。
“代表月亮消灭你，越前优一参上。”
一点都不停顿，动作满分，放话却敷衍至极。
松坂爱理却不追究，说到底她也只是一时兴起而已，况且优一已经配合她了。
她很满意，然后乖乖坐在优一旁边吃早餐。
“哎？是甜牛奶！”捧着标有她名字的牛奶杯抿了一口，惊喜大呼，然后仰头吨吨喝光。最后装模作样地拿纸巾当高级丝巾擦嘴巴，松坂爱理发出“牛奶还是要甜的才叫牛奶。”的任性发言。
越前优一站起来收拾碟子。
由于吃了优一做的早餐又被他极为自然的收拾洗碗，松坂爱理巡视餐桌，最后拎着两个牛奶杯跟着进了厨房。
总不能被照顾得妥妥帖帖又什么都不干吧？她可是个乖孩子！
然后被越前优一推出厨房，并且打开电视机让她去看。
……我也不想的，但是优一拒绝地太认真了，我找不到理由反驳。
“优一，我想吃葡萄味的雪糕。”
“我们去买好不好？”
又来了。
爱理总是不顾时间想吃零食。
“至少要等一个小时吧，才刚吃完早饭。”
现在才八点半，太早了。
松坂爱理安分了几分钟，开着电视，小脑袋瓜里却想着一堆其他事情。
“优一，我想吃蛋糕，昨天还有没吃完的……”
她回头趴在沙发上一脸哀怨，话还没说完就止住了。
越前优一心有灵犀般的捧着一个小碟子从厨房走过来。
碟子里正是她想吃的蛋糕。
“只能吃一块哦。”
他把碟子递给乐开花的爱理，惯性使然叮嘱一句。
“唔唔——”
已经迫不及待吞咽蛋糕的松坂爱理含糊应答。
“……”
时间也差不多了吧。
已经八点半了。
预留的时间足够在这个点被发现了。
警笛呜啦呜啦呼啸而过，由于接近街道，所以电视的声音完全被盖过去了。
“好帅气，优一，我也想开警车！呜啦呜啦——”
一块很小的蛋糕，是越前优一特意照顾爱理饭后的胃口切的大小。
不会很腻，也恰好满足她的食欲让她直到午饭前都不会想着再吃零食。
警笛的声音停在不远的地方，松坂爱理疑惑的顿住，仔细辨认这个距离。
“优一……”
她有些不安。
“好近啊。”
“发生了什么吗？”
“那是大人的事情。”越前优一拍拍她的脑袋安抚道，转移话题。
“我们就不要去管了。”
“不看电视的话就去写作业吧，不会的问我。”
作业和正事永远能转移她的注意力。就像是零食对她的诱惑力一样。
轻而易举的，越前优一把爱理带上楼，两个人一起写作业。
就让那些垃圾远离爱理吧，保持这样。
＃
如果永远都能这样就好了。
后悔杀人吗？
哪里有后悔这种说法。
他可是非常镇定的制定了计划，然后亲手运用还不熟练的力量杀死了那个人。
后来他也思考过当时的感受，仔细辨别，酌量后并没有发现恐惧和特殊的情绪。
和平时一样。
不，他敏锐察觉，和平时一样这种答案就已经说明他的不同了。
什么时候开始，还没手染鲜血的时候就已经和杀人·犯没有区别了呢？
不重要。
他一直注视，保护的人还在就好。
爱理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他想不出哪里和别人不同，也就不再追究答案是什么。
只要她还在就好。
看着她，接下来该做什么完全都清清楚楚。少了她，他什么也不是。
无论什么事情，只要安上目的是爱理，为了爱理去做，那么他一定会完成。
其实啊，别看我是你们口中的天才哦？说到底呢，我只是一个废人而已。
几近疯子的废物。
离开爱理就一无所有的废物。
我保护爱理，不仅因为她离开我的保护很快就会死，也是因为我无法离开她。
那样子的我和死亡别无两样。
越前优一，这份优秀是为了保护而存在。
是武器，所以要紧紧抓住我啊。
我不想被你丢下，爱理。
不要害怕我。
我的方针，我的道标，我心所爱，所思所想，一直以来都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爱胜过恶意，尽管有时候也曾被迷惑，但比起伤害你，我更愿意伤害我自己。
＃
又梦到过去了。
他无比清晰的认知到现在的状况，这种长年累月的警觉纵使在虚幻之间也无法根除。
但越前优一在这一刻显得有些脆弱。
只有在坠入梦境的时候才稍稍泄露防备。
无比疲惫。
睁开眼就是没有休息的警戒，与所有人为敌，他并不后悔。只是……他也想过和爱理平静且平凡地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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