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拳头在身侧猛地攥紧,日向日足的目光对上她那双冷如寒潭的眼,骤然明白过来——她是认真的。
“怎么?当年理直气壮地给别人家的孩子刻印,现在轮到自己了所以开始舍不得了?”
“不可能!!!”因长时间跪坐而麻木的双腿传来针刺般的疼痛,让日向宗介起身的瞬间不受控制地剧烈摇晃了一下,但这非但没有阻止他,反而更添了几分困兽般的癫狂,宽大的衣袍随着这突兀的动作带起一阵疾风,身下的坐垫被一脚踢开,翻滚着撞向一旁的矮几,“你在痴心妄想!如果不是为了家族的荣光,你和宁次都必须要重新刻印……”
毫无征兆地,一股毁灭性的力量从天而降。
他不是在倒下,而是感觉整个世界的重量都瞬间压在了他的脊梁上。双腿最先背叛,膝盖砸向地面,将他像一枚钉子般,粗暴地掼向地面。
耳鸣声淹没了一切。胸腔里的空气被瞬间挤空,肋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他的脸颊死死贴在冰冷的地面上,因巨大的压力而变形,连睁开眼皮都成了一种奢望。他用尽全部力气,也只能让指尖微微抽搐一下,仿佛正被一座看不见的山峰镇压着,任何反抗的念头都是徒劳。
他咳出一口混杂着些许破碎内脏的血,费力地抬起眼,被挤压的视野中,其他宗家人也如他一般,像卑微的蝼蚁,匍匐在地无力反抗。
“【威压】。”加奈眼周的经络已然暴起,“不过像你们这样的废物肯定不知道白眼还能做到这种程度。”
这是她跟六道斑打时才会用的压箱底的招,早早就进无限月读的废物能知道个屁。
“我改主意了。”加奈双掌一合,声音变得轻快起来。
就在他以为自己将被彻底压扁、碾入地底时,那毁灭性的重量随着一句话消失了。
身体像一根被过度压缩的弹簧,猛地向上回弹,一种近乎失重的虚幻感让他头晕目眩。他贪婪地、大口地吞咽着空气,却因吸得太急而爆发出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咳嗽,震得胸口剧痛。
紧随而来的,是疼痛的全面复苏,每一寸骨头都在哀嚎,每一束肌肉都在酸软地颤抖。他试图用手撑起自己,手臂却像煮烂的面条一样软绵无力,只能让他勉强从趴伏变为瘫跪。
“你们说过的,为了保护血继,宗家只能有一脉传承。如果要我们回归日向的话,你们所有人,都得刻印。”
口口声声为了日向一族的未来,用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高高在上地主宰着分家的命运,等到有机会让他们为了那个光明的未来牺牲的时候又退缩了。
撕下那层华衣以后,不过是自私自利的蛀虫罢了。
“看到了么,”加奈的视线仍停留在窗外的那几个人离开的身影上,脸微微侧了一下,对走到她身边的宁次说,“说什么为了日向,不过如此。”
她瞥见他微蹙的眉头,也读懂了他眼里的不忍,宁次终归还是比她心软,说到底也是她教育的失败,“如果他们仍然掌握【笼中鸟】的特权,那些还活着的分家这辈子都会活在被人|操|控生死的阴影下。”
既得利益者不会去质疑这个制度,只有当他们也成为受害者,才会感同身受,才会转变思想。
何况,她是多么睚眦必报的人,这些已经享了大半辈子福的老不死凭什么还能继续高人一等地活着,那太便宜他们了,不是么。
“等到下一代?那太久了,”她的语气带上几分狠厉,也是在向宁次传达自己绝不会更改的决心,“我要现在就废了它。”
两日后的早晨,加奈接到琴川城信使一路招摇撞市带来的一封邀约函。火之国大名之子邀请加奈和宁次二人长留琴川城的消息不胫而走。
加奈毫不意外地遇到了卡卡西。
身为六代目火影,他不可能不知道日向最近的动静,想来那边应该也给他施加了不小的压力,拖到现在才来找她已经很难得了。
“实在不知道说什么的话就别说了。”
她本想绕过他去开门,却被人挡住了。
“你和宁次可以不回日向。”很轻描淡写的语气,但加奈明白,这是火影做出的承诺,背后需要承担的代价远没有他说起来的这么简单,“木叶依旧是你的家。”
“如果我说不呢?”
那就相当于叛村,木叶或忍村联盟为了维持现有的忍者制度绝不能坐视不管。
这点卡卡西明白,他知道,曾作为暗部部长的她也明白。
“你会派人杀了我吗?”她歪了下脑袋,轻声地问。
“鸣人?还是佐助?”
当今世上最有把握能够单挑杀掉她了的就是这两个人了。
仿佛认输一般,卡卡西长长叹出一口气,“你明知道我做不到。”
已经眼睁睁地看着她“死”过一次,那种痛苦至今仍有残留,他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何况,“不管是鸣人还是佐助,他们谁也做不到。”
倒不如说,如果有谁想要对她下手的话,那他们俩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人。
“影从不插手日向家族内部事务,在你之前的五任火影都是这么做的。”
既然一直都以这种理由放任宗家对分家的压迫,那么在分家反抗的时候,也该置身之外。
加奈深谙谈判技巧,威胁和利益要放在一起才更有用,“你别插手,宁次就还是木叶的人。”他对木叶有着她所没有的归属感。
“那你呢?”
“我能向你保证,不会做出危害木叶的事。”
不是的。
他不是在作为火影在担心她对木叶会造成什么威胁,他只是作为旗木卡卡西,想要知道她想要什么。
卡卡西徒然地张了下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已经跟木叶火影之责绑定,不可能无视掉那些隐藏的危害全然去支持她。
他自嘲般地扯了一下嘴角,做不到的事情,即便问了又能怎么样。
“针对宇智波鼬的审判定在明天,你跟他……”
“那和我没有关系。”加奈径直经过卡卡西,好心提醒他快滚,“你现在可打不过我,六代目火影大人被人当街暴揍——相信我,你不会想体会的。”
门外的气息已经远去,加奈转了个身,面前是空无一人的起居室,“你现在进别人家连门都不敲了吗。”
凭空出现的人神情自若,态度十分坦荡,“习惯了。”
“不是什么好习惯,建议你改。”加奈从冰箱里拿出罐汽水,食指一勾发出“咔哒”的声音,另一只手顺手抛了一瓶过去。
以前不在乎,不代表她现在依旧默许这种行为,这是最后一次。
“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不能。”
佐助被哽了一下,但儿时残留在身体的习惯让他马上就变得硬气起来,“我没地方去。”
他原先的住所在佩恩袭村时被毁掉了,长期无人居住的场所在修复的紧急性上排在最末位,更别提早已荒废的宇智波族地。
“你可以找鸣人、卡卡西或小樱。”加奈抿了一口饮料,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佐助皱起眉,很是认真,“我要替他看着你。”
鼬自愿穿上束缚衣封印写轮眼接受“审判”,但前提是要保证佐助的安全。
佐助的想法更简单,如果这个审判的结果不如意,他就把做出审判的人灭了。留在外面与其说是尊重他哥的意见,倒不如说是赤|裸裸的威慑。
“替?”
加奈觉得他这话很是没头没尾,说的好像那个人有什么资格一样。
她将手里空了的罐子投进垃圾桶,“喝完把那边的垃圾一起丢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佐助觉得她说的该被一并丢出去的垃圾里也包含了自己。
他的拇指还按在易拉罐那一小块边缘锐利的金属片上,罐口闪着一丝冷冽的光,深褐色的液体在狭小的空间里安静地等待着,表面浮着一层极其细密、躁动不安的气泡,正从底部争先恐后地升起。
他没有忘记,在宇智波族地的密室里,她脱口而出的那句话。
“你需要我帮你什么?”
过去的他沉浸在痛苦里执着于复仇自顾不暇,加奈在他面前又永远游刃有余,以至于他下意识忽略掉了别人的隐痛。
“不需要。”
“加奈,我可以帮你。”
他的语气过于郑重,竟像在做出什么承诺一样。
但加奈现在对来自宇智波的承诺严重过敏,本着“我不爽了那别人也别想好过”的原则,恶趣味地说,“我要日向宗家消失,你做得到吗?”
宇智波佐助其实是个很容易心软的人——虽然除了少数几个,应该没人敢苟同就是了。
但加奈确实如此认为。
宇智波鼬让他恨自己,佐助就逼着自己去恨他;即便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后,真正下死手的也只有志村团藏;连向木叶复仇,也不过雷声大雨点小,并不殃及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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