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太阳慢慢悠悠从天上飘落下来,将土地照得暖暖的,金黄的,然后溜到地平线以下。
汉尼拔低头发现她整个人在霞光里,光辉如更加夺目的珍宝。
恰好埃尔瓦对上他的目光。
无形的情意,就像那晚霞,丝丝缕缕,拉拉缠缠。
汉尼拔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落下一个吻。
正好她闭上眼睛,睫如小扇。
这样的时日持续了约一个月。
侧间是个狭小的洗澡间,窗户百叶窗放下,外面只有微弱的光也进来,而地上大理石地板上落着汉尼拔的黑色夹克。
靠窗的浴缸许久未用,但是前些日子被女仆打扫干净,摸上去,冰冰凉凉。
里面铺了一层厚厚的绒毯,火红的,温暖的。
埃尔瓦躺在里面,雪白的肌肤,凌乱的米白色长发铺展,嘴角残留着粉色的果酱。
“你在这里面就是这样睡的吗?”埃尔瓦纤白的手紧紧抓住红绒毯,抓得皱巴巴的。
确实很保暖的毯子,有时候汉尼拔会待着这侧间,尤其是其他人过来时。
“嗯。”
汉尼拔刚刚拿起了仆妇送来的一瓶樱桃酱罐头,他敲打着瓶盖,费尽一番功夫才打开罐头盖,现在吃光了软腻的樱桃酱,抹净了罐头壁上的粉色酱汁,该拿热水一通洗刷。
埃尔瓦以前很喜欢这种罐子,可以拿来做一些好吃的,每次弄罐子的都是他。
他刮蹭罐头壁,来来去去,反反复复,生怕洗不干净。
“你似乎有些奇怪。”
埃尔瓦坐起身,只是最近都提不起精神,眼神都懒懒的。
“嘴边还有。”
终于弄完的汉尼拔上前依着浴缸,伸手用指腹擦掉她嘴角的残留的樱桃酱。
“下次别弄了!”
埃尔瓦垂下头,米白色的发丝落在吊带边。
樱桃酱让她很不舒服,但汉尼拔以为她很喜欢。
汉尼拔的手顿住,放在她的嘴边一直没动。
他褐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她:“我以为你爱我。”
埃尔瓦抬起头,褐紫色的眼眸,张开的面容,米莎长大以后也该是这个模样吧。
只是现在她的眼睛里全是嘲讽:“我爱你?”
她垂下那扑闪扑闪的眼睫毛:“我是爱你,可是,这就是爱情?”
似乎她自己也陷入了某种混乱的思绪,眼睫毛一直在轻颤。
汉尼拔顿住的手改捧住她的侧脸,温热的手指把她的头捧起来,叫她所有的面部变化都坦白在他眼下。
当她顺从的抬眼看着他,汉尼拔引诱一般轻声说:“你看到的爱情怎么样。”
她轻轻拧眉,似乎残存挣扎,但是在这昏暗的狭小房间里,一切都像幻梦一样,她直愣愣说:“艾莉说爱情就是快乐而没有负担,她和外校一个男生分手,也开开心心的。”
“你呢?”
“我不知道。”
说完,她反应过来,往汉尼拔相反的方向缩了缩,使他的手落空。
“我有时候觉得你很可怕,阿尼拔。”她顿了顿,好像是神,在给她的信徒高高抬起惩罚之锤。
汉尼拔屏住呼吸,这时候,他只是一个毛头小子,他想要做点什么,却被她的眼神给制止在原地。
他此时,只是一个卑微求索的小小信徒。
“只是,我好像也很可怕。”
惩罚之锤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汉尼拔竟然松了一口气。
他刚刚太过了,埃尔瓦变了许多,防备心很重。
某种急迫感促使他倾身拥住她:“不,你是那么可爱,是我的错,我……我爱你,五年,让所有都变了质,包括对你的感情。”
他不习惯剖白自己,却目光灼灼:“我爱你,想要和你好好在一起。”
埃尔瓦没有推开他,柔软的手轻易从他的裤子口袋掏出两个个德国兵狗牌,把那牌子放到他们之间,叫他好好看清楚:“报纸我看到了,这牌子我也看到了,汉尼拔,你走吧。”
她皱着眉,眉心紧紧凝住,眼睛直视,里面毫无悲喜。
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汉尼拔所说的好好在一起,不过是一个空话。
“我是说事情结束之后……”
“别说了,”埃尔瓦打断,起身出去拿了一个盒子过来,塞到他的怀里,不顾他呆若木鸡,毫无反抗,只用褐红色的眼瞳随着她的动作而移动:“如果你好好能回来,我就和你在一起。”
“米莎在等着你”这是埃尔瓦最后一句话。
汉尼拔明白她的意思了。
可笑,自己竟然不如埃尔瓦看得明白。
他走出去,像是被割裂一样,属于阿尼拔的那部分魂魄留在这,依依不舍,汉尼拔却只能一步一步,离开这里。
离开爱人所在的地方。
他们都很清楚,汉尼拔因为埃尔瓦而中断了他的复仇计划,而埃尔瓦不允许自己,阻拦住他。
等真正离开,站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他怀里的木盒真真切切具有存在感,汉尼拔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把M1911手枪。
第39章 有什么在错过
【游戏剧情不受你控制了,你怀疑你走了什么不对的路线……】
汉尼拔走了。
时间不因为谁而停滞,等汉斯和纳瓦把产业稳定下来,做好了扩张至美国的准备,已经又是一个月后了。
到这时,返回美国似乎是埃尔瓦下一步应该做的。
但是,意外提前来临。
——
仆妇准备的樱桃酱面包里樱桃酱似乎放多了,埃尔瓦一口咬下去,她呆呆看着红色的酱汁流开来,眼前就只有这红色了。
她机械地咀嚼,甜腻到发齁的味道令人反胃,一股不知道哪来的铁锈味混杂其中。
令她想吐。
事实上,埃尔瓦确实也奔到水池边吐了,胃部像是被捣来捣去,往上顶,往喉头挤,然后所吃过的东西全被埃尔瓦吐掉,吐到满嘴都是苦味,吐不出东西。
又吐了几口苦水,吐到虚脱的她委顿在地,神情恍惚。
嘴里,酸苦的,混着铁锈味,心里也泛恶心。
她无助地望向侧间:“阿尼拔——”
室内空空。
埃尔瓦顿住,她呼唤不到自己的爱人。
她想起一个月前汉尼拔就离开了这里,去找那些狗牌的主人寻仇。
听到动静的汉斯奔上来扶她,埃尔瓦却像丢了魂一样,任他给她漱口,擦脸,叫仆妇换衣服。
原先的衣服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腰围粗了一些。
靠在床头,汉斯说了些什么,最后他说道:“先生还在纽约等你回去,他传消息说手术很成功。”
埃尔瓦有了反应,一直没落的眼泪直直落下,在汉斯的担忧中,她重复着“成功就好”,眨眨眼睛:“我好害怕。”
“埃尔瓦,有我……”汉斯想拥抱她。
但是埃尔瓦眼神制止了他的动作:“汉斯,我没事。”
无形的距离感,让他僵住,然后清楚这一点的汉斯缓缓推开,说:“是我没照顾好你,对不起……医生很快就来了。”
这几年汉斯帮助希尔处理不同的事务,有时希尔忙不过来,汉斯也需要照顾老板的女儿,因此俩人关系不错。
汉斯跟随埃尔瓦来法国前,希尔就曾透露口风,如果他能够获得埃尔瓦的芳心,他不介意将埃尔瓦许配给他,并敲打他不要做诱拐女孩子的其他事。
医生来了给她做检查,面色古怪,最后告诉汉斯:“小姐她怀孕了。”
这个消息把所有人吓到了。
刚回来的纳瓦一听,直接反驳:“不可能!”
“医生,你确定吗?”
医生又查了一遍,还是一个结果。
对上人惊疑的目光,医生道:“如果还不信,去医院一查就知道。”
一直神游天外的埃尔瓦,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怀孕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她似乎太淡定了。
“或者,把孩子去掉?”埃尔瓦歪歪脑袋,她还是个不懂得怀孕究竟意味着什么的小姑娘呢,可是说出的话,却是生生的割裂感。
事情当然不能随意,等又一番医诊过后,医生说埃尔瓦营养不够,得好好养,又嘱咐一番禁忌。
终于人走了,坚持不去医院的埃尔瓦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指。
一直没开口的汉斯这时候才艰难问:“孩子是谁的?”
埃尔瓦顿住,看向他:“他走了。”
她低下头,皱着眉毛,赌气道:“才不管他。我偷偷把孩子打掉就是了。”
汉斯可怜地瞧着她绒绒地头顶,孩子已经快两个月了,那就是来法国不久后的事了。
在他和纳瓦不在的时日,有可恶的盗贼,偷走了先生最珍爱的女儿!
而他还只是以为她生病了,一直静养在卧室。
他也敏锐察觉到埃尔瓦对那个该死的男人的包庇,和埃尔瓦本身对怀孕不清晰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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