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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 在西汉庖厨养娃_万重泉【完结】(117)

  季富昏死在地下,口中细微呻吟。

  第90章

  待季富迷迷糊糊的有点意识,只觉金氏在他眼前动来动去,他一动,才觉身上被她以麻绳死死的捆缚了,有气无力的骂道:

  “你敢谋害亲夫,我要告到乡啬夫,告到县廷,治你弃市之罪……”

  被金氏以一团脏抹布堵死了嘴,又昏死过去。

  “他日后当真告阿母,可怎么拦得住,又不能一直捆着他。”季元道。

  金氏搂住身子打颤的季止,摸了摸她的脸腮,扶过她的头,重新将丫髻梳篦了,目向窗外的黑夜,像是狠了心,道:

  “这处没法待了,他迟早将你们一个二个全卖了,我们离了这,去投奔你们的姨母,沿道找一找你们的弟弟。”

  “是了,县廷说那贼妇携了弟弟向北去了,这一路正好打听打听,只是姨母家远在邯郸,咱们的盘缠打哪来……”

  姨母家远,逢年过节也走不起亲戚,季元从出生至今,也只是听说过这个姨母,未曾亲见,偏偏季富将家里的钱都翻去赌了,恐怕母女仨,都凑不出一百钱。

  只见金氏,来至院内的鸡埘旁,里头原有的两只鸡,早被季富捉去卖了,里头只剩了鸡屎和鸡毛。

  金氏将手伸进去,在角落扒拉一番,抠出块布巾,解了上头的结疙瘩,里头正是季富朝她要的银耳环与戒子。

  君姑在世,原还有留给她碎银子的,只是先时她不防,被季富翻找出来赌没了,只藏住了这仅剩的。

  “好在没让阿翁翻了去,咱们有盘缠了。”

  借着月光见了银闪闪的首饰,季止庆幸道。

  金氏道:“这点哪里够的,加起来不足二两的。”

  这首饰请工匠打时就用不起多少银,打成的极其简薄,这会擎在手心,都不成原先的形了。

  “我有!”

  只见季止返身进至西屋,从床底下的老鼠洞掏出个钱袋,倒出来一堆五铢钱,有五十个。

  这都是从前她做小买卖,背着金氏,每日抠出来一点攒下的。

  金氏给她头上戳了下,骂道:“死丫头竟敢背着我藏私房钱,我不说盘缠不够你也不拿出来了,放你那丢了可惜了,都拿给我管。”

  说罢也不客气,将那钱都搂过来收着了。

  季止在一旁垂手站着,瞧着眼巴巴的,身上的肉疼。

  又听金氏道:“这些还不足,听说办传要些时日,趁这日子,将家里那二十亩地卖了。”

  次日早,季富仍塞了嘴捆在西屋,金氏携二女,去乡啬夫那办理了前往邯郸的传,外出缘由是寻子、投靠亲戚。

  只是家里二十亩地,本就不算上等良田,只能算中等,加之卖的急,只卖了十八两。

  外人见她卖地,也有疑心的,只是听说她丢了孩子,才变卖家产以找寻,倒也谅她这份急切的心。

  也有问:“你家季富呢?几日不见他了,卖田这样的大事他竟不来?”

  金氏诌道:“县里找了份车夫的活计,并不回家住了。”

  众人便信服了。

  待到七日后,一乡亲拿着金氏临走托付的钥匙,将大房门解开,不防被吓了一跳。

  季富躺在地下,瘦了一圈,屎溺一地,见人来在地下蛄蛹,身上的骚臭味熏的人掩鼻直退。

  那乡亲忍住恶心,替他将那团堵口的抹布抽出来,只听他道:

  “报官……我要报官……”

  那毒妇,每日只给他吃个豆脯,怕他尿多,连水也给的有限,这会子他的喉咙哑的连话也说不全。

  话说季胥一行。

  因和车父一队相伴,安全的行路千里,途径寿春、合肥等地,到了彭城附近。

  三千余里路,已经走了将近一半了,实在是件可喜之事。

  彭城附近水道交纵,陆路不能通行,她们便改乘船只进城地界。

  只见津渡停有许多渔翁打扮的百姓,有的撑竹筏。

  有的则撑木罂缻,季胥没见过这样的,多看了两眼。

  只见是一种底下连着空心的水葫芦,上面缚块木板,利用水葫芦的浮力,能容纳三四人的小舟。

  篙人在津渡口以摆渡谋生,进城一趟按人头算钱,素日大人十钱,小孩五钱。

  季胥姊妹仨,加一辆牛车,一只独筏坐不下,那掌篙的老翁道:

  “这样,小郎你雇我们两家的,我们中间搭木板,固定在木罂缻两头,结驷而行,足能载重你一家。”

  “好。”

  季胥便雇了两只木罂缻,结驷并渡,妹妹们将布橐或抱或背,坐在中间。

  因这牛没渡过河,怕它发狂,季胥按老翁教的,用一块巾子蒙住了它的眼,跟在一旁稳住它。

  车父那行戍卒,则雇了三只竹筏结驷,连人带牛车,也渡水进城了。

  凤、珠两个在水上东瞧西望,满眼新奇。

  只见那彭城依水而建,水道直通城内,她们竟是坐在木罂缻上,一路划进城的。

  连那城门吏查看她们的传,也是坐在舟上,将木楫打横过来接递的。

  城内水浮陆行,水上唱棹,岸上转毂,士女商贾,苎衣绮服,行路杂沓,看的人眼花缭乱。

  “嚯!瞧那大家伙!”季凤惊呼道。

  “那是楼船。”撑篙的老翁笑道。

  只见一艘足有四层楼高的楼船举帆入内,那白帆尖,远远看着几乎剐蹭到城门洞的拱顶,待走近了,只见船板上倡优啁戏作乐,依稀可见船内公子哥把酒言欢的身影。

  跟那楼船一比,季胥她们乘的木罂缻就和蚂蚁似的。

  “神仙菩萨,这些人也太会享福了,把船都做成楼宇了。”季凤看的乍舌,连连惊呼。

  她抱着个大包袱,脚底还夹着一个,连日赶路面多尘土,多日未洗的头也结绺了,心想,也不知那楼船坐起来啥滋味?

  “粱饭,卖粱饭!”

  两岸店肆叫卖连连,水上的小筏也有揽客的小买卖,

  “荷花,刚采的荷花花诶!”

  “鲂鱼,新鲜的大鲂鱼!”

  “桃滥水,小郎,买二升桃滥水,生津又解渴。”

  季胥她们上岸时,岸畔一小贾在卖桃滥水,筐内盛的新鲜大桃子,旁边立着个木石制的舂碓,桃子放进去舂压,汁水流在竹筒内,还给加些麦芽糖。

  季胥想,这不是鲜榨桃汁吗?

  于是道:“来十三筒。”

  车父那十人,在她们后头也将要靠岸了,这一行多亏能和他们结伴,少了许多悬心的事。

  “范兄,喝点桃滥水解解渴。”季胥和车父范昌道。

  “好!此去一别,你我兄弟不知何时再见,咱们以此代酒,喝一个!”

  范昌道,他这一路,多亏和季胥同行,五脏庙倒是享福了,因道:

  “日后过乌伤县,定到城北寻我范昌!我带你炙肥羊、吃美酒!”

  两厢就此别过了,季胥她们姊妹,一面喝着甜滋滋的桃滥水,一面找寻能落脚的逆旅。

  “真好喝。”

  季珠坐在牛车上,捧住竹筒,咕噜噜喝的一滴不剩,把嘴一舔,这竹筒晃了晃,也舍不得丢。

  这一路,她们啥都舍不得扔,啥破烂都捡,别说干树枝了,就是路上看到坨晒干的牛粪马粪都想捡来烧,实在是有时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要用的时候没有,便格外棘手。

  像用破的袋口、漏水的竹筒,都舍不得扔了,袋口到了驿站缝补缝补还能用,漏水的竹筒还能盛饭,这次车父他们人多,就用着了。

  季珠嘀咕道:“这个很好,可以拿来当杯子。”

  塞进了布橐里,准备到了逆旅,涮涮干净。

  “走走,去看泗水求鼎!”

  “听说周鼎出泗水了!快去看!”

  正寻到间逆旅的招牌,一时人流涌动,竟将路堵住不能过,成群的都向泗水桥上赶。

  季胥举目望去,只见桥上力士黑压压一地,合力从泗水中牵挽一绳索。

  “一、二、三!拉!”

  “一、二、三!拉!”

  口号如雷,隔着河岸都能听见。

  皂服官吏又牵来一批官马、官牛,套上绳索,随口号举鞭,向一个方向驱赶。

  那平静的泗水河面,竟隆隆作响,一个古老的大鼎,其中一角被绳索起吊出水面了!

  然而,因其太重,生生将绳索坠断。

  桥上合力的兵民,呼啦啦仰倒大片,那鼎落回水中时掀起巨浪,打湿了岸边一圈人,足见庞大。

  “是龙尾!”

  “水中有龙!我看见龙尾了!”

  “是龙尾拍断的绳索!”

  人群中嚷道,一传十,十传百,百姓都信服不已,转头都称看见了。

  季凤将眼揉了又揉,“龙在哪儿?我怎么没瞧见,阿兄,小珠,你们瞧见了没?”

  季胥并未看见,她是觉着因鼎过重而断的绳索。

  季珠亦是摇头,“没瞧见呀,就是好大一道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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