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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 在西汉庖厨养娃_万重泉【完结】(141)

  不过这二爷到底是公子哥,身上还有值钱的小物件,随便一件也够普通人嚼用好几年了。

  那身胡服的腰带是以一蟠虺纹玉带钩所系,腰佩玉绞丝环佩,这两样牢系的物件并未被水冲走,起头去当胡服,便被季胥取下来贴身放着了。

  好玉比金子还惹眼,玉带钩和那玉环佩,一看便是贵族的身份象征,倘或拿去当,恐惹人生疑,到底还在燕国地界,因也收着未曾动用。

  “你会骑马是最好不过的。”

  二爷道,见她不仅会骑,且不是歪歪扭扭的花架子,不是寻常百姓能有的水平。

  季胥胡诌道:“在家乡时给一乡绅家养过马,每日到山坡上遛马,也背着人偷偷的骑,竟也渐渐的会了。”

  不知二爷信没信,二人向青州去了。

  出燕国地界要经过一关卡,他们二人各持有一份原籍为青州的传,镇定自若的出示给士卒看了。

  那士卒见上头官印也有,照着描述上下打量了一番,便放他们过了。

  季胥这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了,要知道,这传是二爷伪造的,记得有一日在府中,他差使莼去买丹砂,便为了制假印,伪造传书,因他素日爱好丹青,也无人怀疑这丹砂的用处。

  他们出了燕国,除了中途饮马,日夜兼程的赶往青州。

  次日半夜,便到了青州地界,只见地下一硕大的碑石上刻着“平原郡”三个大隶。

  此地如其名,位于河水冲积形成的平原,地势平坦。

  月色下天地融为一体,一眼望不见人家,只一广袤的河道横亘在面前,河水如素练玉带似的平静。

  河边孤零零的支有一草棚,棚前的水中系有一只木筏子,那老伯出来对河撒尿。

  只见他们的马蹄声渐渐的停在河边,其中一个形容如玉的男子下马来,问道:

  “老人家,可否能撑你那木筏子,将我们兄弟渡过河去?胥,给他些钱。”

  艄公老伯将他们打量道:“夜深了,得要两倍的钱,你们二人,加上那马,少说要一百钱。”

  “胥,将钱给老人家。”

  这一百钱是典当胡服用的仅剩的盘缠了,季胥看了他一眼,将钱袋子倒空了,给那艄公。

  实在穷了,只能试着将那对玉钩带给当了,这会离了燕国,到了青州,被发现的风险也小了,可平原郡离青州治所齐郡也还有数百里路呢,马儿得吃草饮水,人也得吃饭。

  那艄公得了钱,由他们牵马上筏,撑篙向对岸去了。

  河流在夜里黑幽幽的,延绵在黑夜里,不知是不是错觉,季胥总觉着那艄公的视线时不时的停留在他们身上。

  到了河心上,仿佛变了张面孔,只见他以手做哨,在嘴边打出个啸鸣。

  两侧水声哗哗作响,火把能照亮的范围内,竟是五六张木筏或木罂缻。

  上载形容野蛮的男子,近二十人,个个盯他们如同案板上待宰的肥肉一样。

  “那马够肥!黑的那匹我要了!”

  其中一个为首的横脸男子道。

  说话就将木筏接近了停在河心中的他们,二爷被这群野蛮人的冒犯变了脸色,斥道:“究竟是何人!你们可知爷是谁?”

  横脸男子仰天大笑道:“俺们以天为被,以河为褥,此河乃俺家,竖子闯了俺家门,将钱财留下,还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

  “荒唐,此河水天然所成,竟就成你家的了?”二爷道。

  那帮人手持尖锐锋利之物,多是农具改造而来的,诸如耙子、镰刀,少数三两个能有一把大刀的。

  他们听见这话笑的更厉害了,“都看看,跟咱们齐鲁的儒生们说话像不像?”

  “哈哈哈哈!”

  笑着就要将他们捉住来搜身,季胥贴身藏的玉带钩和环佩是仅存的值钱之物,且到了青州齐郡能证明二爷身份之物了,忙的作揖道:

  “诸位好汉,我们兄弟实在可怜,我被那黑心贼人骗作奴隶三年,这兄长抛家舍业的寻了我,一路逃到此地,想去齐郡投靠亲戚,

  我们实在身无长物,也就这两匹马,是偷的那主人家的,赠与好汉们,只求能放我们兄弟一条生路。”

  那些人看她身为男子,形容单弱如柳,身着旧衣,面有尘土,倒真像是被主人家搓磨的奴隶。

  为首的横脸男子有些被说动了,遂道:

  “也罢,你们将那身衣服脱了留下,中衣也不能剩,放你们光膀子上岸去!”

  底下人也有争抢的说要那半旧不新的襜褕,要鞋要袜的,这是要将他们搜刮干净。

  “混账!”

  见他们磨叽,还有要亲自动手来扒衣服的,挡在季胥身前的二爷气的骂道。

  后头的季胥拽了他,咕咚跳进了身后寒浸浸的河水里,使出小时候在吴地,夏季给盛昌里的富户们采菱芡的功夫,像条游鱼似的钻进河底。

  那时候田氏也在,坐在小舟上,靠采这个拣些家用,经常被她从哪头钻出来唬了一跳。

  包头的巾帕浮了在水面,青散在水中,尘土涤去后是张白白净净的面容。

  筏上的汉子们指着叫喊道:“是个女娘!老大,不能放走了她!”

  他们咕咚咕咚,接连的扑下水来追,这些人常年混迹于河道,水性极好。

  这里季胥还要带着个水性差劲,不时呛水的二爷,眼看要被追上,季胥强撑住一口气向前游,在力竭沉水之前,看见岸上隐隐有火光闪动。

  再醒来,是在一榻上,只见这是某处居室,玄色为漆,陈设单调,槅子内有些竹卷,但大多是空的。

  四处洁净无尘,墙上那五石大弓寒光湛湛,分外的眼熟,季胥坐了起来。

  一身服布裳的奴婢捧盒进来了,

  “女娘醒了,喝碗姜汤祛寒。

  ”

  季胥捧了一时未喝,嗓子呛了水说话还有些沙哑:

  “不知这是哪里?”

  那女子道:“这是平原郡牧平县,不过现在该称牧平侯国了,我们这儿的百姓们常年被水贼所扰,好在年轻的牧平侯回来了,他昨夜带兵民剿拿水贼,正好救了你们兄妹二人,将你带回了他的府邸。”

  季胥想起来,在燕国苑囿时,那些宗室子曾提起过的,封邑五百户,堪比一乡的骑郎官牧平侯,这人不在狩猎之行,想必不是燕王一伙的。

  第113章

  堂内,二爷换了干燥的衣裳,将此行青州齐郡的目的告知了牧平侯,这牧平侯虽为侯爵,却身着皂布裳,行伍之气浓重,所虑却敏捷,问他泗水出周鼎,是否燕王所为。

  这里正对坐谈事,房檐下的尤鲁道:

  “兄,胥女醒了。”

  二爷问道:“我妹妹的名讳,牧平侯如何得知?”

  牧平侯道:“我也长于吴地,与她是旧相识。”

  二爷听了大喜,“此行托付给牧平侯,我心安也。”

  此人不为燕王的金银珠宝所动,不现身于苑囿之中,足见高义,现有了这一亲近的关系,二爷便也放心请他相送去齐郡寻青州刺史了,毕竟这一路,是否还有水贼也说不准。

  牧平侯面上没有表情,见他喜幸,冷了面色向外去,尤鲁还站在房檐下。

  游廊那,婢女正引了季胥向这处来,只见她素衣博带,多有消瘦,隔着草木远远的看见了人,有讶异之色。

  “你怎么在这处?”

  季胥本想称田啬夫的,转念一想,他当时举孝廉去了吴县,持久未归,想必是作为博士子弟送谒西京太常了,一年过去,也不知如今迁任在何处,也许做了这平原郡的郡文学,不好再称旧职了。

  那形容可爱的奴婢芽道:“这就是我同女娘说的牧平侯呀,皇帝下旨复了他的侯爵,才回封邑不久,过后仍要回西京就职的。”

  芽想起昨日半夜牧平侯将此女抱回来的景象,两人身上都湿透了,这女子身上的湿衣裳是她给换的,牧平侯在廊下,隔着门,先后的问了她三遍,这女娘可还好。

  直到医工来看过说并无大碍,只是久而神经紧绷,劳累的昏睡了。

  芽就觉着这人非比寻常,眼珠子悄悄的在他们身上滴溜溜的一转,安安静静的退到一旁。

  见后头那白衣郎君抬脚向这边来,还将人拦下了。

  游廊下,季胥袖中的手捧住道:

  “这事我在燕国也听说过,原来你就是那手格熊罴的骑郎官,博士弟子能做郎官的,都是考绩卓越之人。”

  总觉着自己说话时被他看住了,带着不可名状的侵略性,好一会才见他将视线挪至草木上,说:

  “怎么去了燕国?”

  季胥道:“为着寻我阿母。”

  她将自己的事都说了,包括去燕国的起因经历,只是将黑矿山、燕王谋逆、此行青州报信的事省略了。

  究竟这事关系重大,不是私事,做梦都防着自己说这样的梦话泄了密,一时斟酌着能否告知他。

  “又怎么到的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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