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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 在西汉庖厨养娃_万重泉【完结】(250)

  “好一个以仕途为重。”

  丢下书卷,踱步出了书房,说:

  “此事我意已决,先生不必再劝,鲜卑匈奴一带今年大旱,寸草不生,牛羊不牧,昨日在别苑,八百里加急来报,已有几起匈奴掠夺边民的恶劣事件,禁中为此提前起驾回宫,我已请旨,以去年生擒的瓯脱王做向导,深入匈奴腹地,将其击溃,她不肯走捷径,我心亦如是。”

  “她若有这样一条不必以身试险的捷径,权衡之下,未必不肯走。”

  “住口。”

  陈卷的话,令那背影回身,将他喝斥了,陈卷不禁满头大汗,心惊自己妄议过头了,等再抬头,那背影已是大步流星的去了。

  季胥这里,也因狩猎结提前束,返回了官署当差,月中时候,听说了北境边庭不宁,光禄勋受命领兵击敌的事。

  出发那日,东郊大点兵,许多兵卒的家眷都来相送了。

  还有的带了儿女来,她们会在灞桥边上折了柳枝,放在丈夫的包袱里,以取相留的寓意,盼望郎君早日得胜归来。

  尤鲁的一房姬妾也乘车来送了,拉着哭哭啼啼的,尤鲁的脸直红到脖子,说:

  “老子是去杀敌挣功名的,比憋在长安畅快百倍,你反倒哭丧着脸。”

  这姬妾在他胸前捶了道:

  “妾这是心系将军安危,故而哭泣,沙场刀剑无眼,将军可一定要当心。”

  说着,也和许多女眷一样,在他手心塞了一段柳枝,依依不舍的与他挥别了。

  “回去,回去罢!别送了。”

  尤鲁一面回头招手,一面打马到了他异姓兄长身旁。

  见他低眸看了自己手中的柳条,越发不自在了,故作洒脱道:

  “这都是娘们才信的东西!”

  不过倒也没丢,将柳条攥成一个环,背着手下的将士,悄悄的塞在自己衣襟里了。

  “众将士已整顿待发,只等将军令下。”

  陈卷一改平素文弱先生的打扮,也身穿坚铠,打马来道,风将旌旗吹的飒飒作响,马背上的身影反而安静,顺着主公的视线看了,那是从清明门出城而来的路。

  不过,此处远离城郭,路上送行的家眷也已经撤去,空无一人,唯有风动野草,冷冷清清的。

  “出发!”

  庄盖邑敛收了视线,掉转马匹,对着千军万马施令道,乌压压的一地向边庭而去了。

  汤官处,也在说汉军去打仗的事。

  “卓庖人,你家女婿是军营里的弓弩手,可也在征讨匈奴的军队里头?”

  周平问道,自从历经别苑随行狩猎一事,她的心有了改变,心里对季胥少了几分尖酸,多了几分的诚服。

  连带饼饵室,与最早由季胥创立的饼饵次室,两室的关系也变好了,不像从前那样水深火热,她和这里的庖人还时常的磕闲牙呢。

  “可不是,我女儿一早就做了干粮、馕饼,去灞桥边上折柳相送了,盼他平安归来,这会儿行军的队伍想必已经出了函谷关了。”

  只听人群里有提醒道:

  “汤官丞来了!”

  院中聚集的食官们便不说笑话,或是聊闲天了,专心的听季胥给各室安排事宜。

  如今是春夏更换之际,各室的事务也随四季时令而更迭例。

  如酒浆室,不酿春醴,改酿夏醴多少石了;果蔬室的时令蔬菜,也由春韭等,换成了茄子、胡瓜等;饼饵室、次室的饼酵法,因天气转暖,发酵时间也要随之变短。

  “一定要多为留意,以免发酵过头,食之有损身体。”

  季胥叮嘱道。

  除此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酒浆室的贾酒正,因办事不力,被贬为酒人了。

  这事是汤官令她老人家的处决,季胥从别苑回来之后,将马匹被针扎而受惊发狂的事禀明了汤官令。

  虽无实证,但当时有不少人目睹了贾酒正上前替厨婢托举粮袋,排查后,只有他嫌疑最重。

  况且前年王胡子吃醉了酒误事,就有传言是他用烈酒,替换了王胡子的浊酒,虽说这也是王胡子自己当差时吃酒贪杯,有错在先,但贾酒正也有设计陷害上官的嫌疑。

  当初汤官令没有深究,放过了他,这次无论如何找了理由,将他发落了。

  这些事吩咐后,只听季胥照常道:

  “各室都散了罢。”

  “是。”

  食官们齐声应诺,各回地方当差去了,门口看了这幕的汤官令点了点头,和随身的老嬷嬷道:

  “这汤官处,越发井井有条了,我选的人,没有错。”

  看了这院里嫩绿的青槐树,被风吹的窸窸窣窣,一片盎然生机,老汤官令满意的拄杖去了。

  这院中的青槐树,从夏到秋,满地落叶,再到深冬,枝头堆雪。

  底下的食官来往不绝,官服也穿夹的,带毛的了,小葫芦穿着厚实的夹袄,在雪地里摔了一跤,爬起来道:

  “汉军凯旋,汉军凯旋了!”

  满院奔走相告了,都为此高兴不已。

  自然也更加的忙碌了,因禁中要在明光殿犒赏大败匈奴的军士,丝竹管弦,美食珍飨,整整三日方歇,整个膳食局都为席面而忙。

  季胥作为汤官丞,自然不能免。

  且还有一则消息,是禁中的小黄门来传的口谕:

  “光禄勋曾在敌腹身中箭伤,好在不曾伤及要害,太医已挖去腐肉,嘱咐调养,这期间的饮食,便由膳食局来筹备。”

  第209章

  光禄勋身负箭伤的事,在朝野中传开了,不少官员来府上探望,一连数日,门前络绎不绝的车马,都以病者需要静养为由,由陈卷接见了,事后到寝间回禀了此事。

  只见太医正在换药,庄盖邑的伤在右肩,因边庭荒凉,能用的药很有限,也找不到好的郎中,随军的医官到底比不上帝室的太医,加上他带伤御敌,要以右手挽弓挥剑,这伤口就一直没长好,后来还坏死,形成了腐肉。

  在班师回朝那日,太医为其挖空了腐肉,那右肩留下一个拳头大小的洞,需要每两日换一次药,静心修养,避免使用右手,以便伤口痊愈,这些都是太医的叮嘱。

  这会袒衣由太医换药,能看到他前胸后背,都有不少旧伤留下的瘢痕。

  这右肩的箭伤,换作常人经受换药的清理,早也疼的嚎叫了,他连眉也不皱一下,仿佛一点也不吃痛。

  就连挖腐肉那日,也不曾发出一声轻哼,太医挖完下来,脑门的汗比他还密集。

  这会,换完药,系上中衣,听了陈卷说这一日有谁想见他的。

  “主公大胜归来,中朝局势有变,不少来登门来贺的,就连昔日口出狂言,与尤将军做赌的司隶校尉,一早也想会见主公。”

  陈卷摇了摇扇,颇为畅快的道,见他并未展颜,稍近一步道,

  “只是,汤官丞这几日倒不曾登门,也许可派人去请。”

  “退下。”

  “是。”

  陈卷撤身去了,和膳食局来送食馔的人迎面相见了,是导官丞领了一双厨婢来送的,由门上伺候的小厮接下了,管事的请了导官丞在偏厅吃茶。

  一小厮将菜拣出来,用雕漆食案捧着,送到寝门外,向里道:

  “将军,膳食局送的午膳来了。”

  “来的是谁?”

  “回将军,是导管丞和他手下的两个厨婢。今日送来的有松子鸡卷、琥珀莲子、八宝河鼋羮……”

  “赏给你们门上吃了。”

  里头一道意兴阑珊的声音道。这些可都是帝室的膳食局做的好菜,他们府上虽也有闻名西京的庖人,可到底比不上这份精细与体面。

  小厮谢领了,可也纳闷,将军的力气可拉开七石巨弓,饮啖兼人,难不成这箭伤令他虚弱,连饭也吃不下了?

  这日的汤官处,季胥照旧在将做好的饼饵递交给导官处,由他们去递送给各处,只听她有条有理道:

  “这份是禁中的,这十份是掖庭的,这两份是长乐宫的,这一份,”

  她指的是一份浇了牛肉羹的豚皮饼,

  “是光禄勋府上的。”

  他的这份倒也有些不一样,一概不放猪肉,她还记得,从前在吴地老家时,隆冬时节,他帮着乡民们猎回来一头野猪,在她家烧水杀猪,分猪肉,她挑了一条琵琶后腿来做火腿,他把他分的那份后腿也给了自己,说的是他不好豕肉。

  那个时候,老家哪有不好猪肉的人,一点荤腥都能把人馋坏,季胥想,也许是他家里杀猪为生,吃腻了反而不好这个的缘故,后来做了猪鬃毛的牙刷,给了他一把,也算是不白得他那份猪后腿。

  近来他因箭伤调养,汤官处也要做他一日三餐的膳食,这一点,季胥倒记下了,汤官处一直也没有做猪肉的东西给他。

  这里正说完,小葫芦慌慌张张的跑来说:

  “不好了,不好了,说是光禄勋吃了咱们羹汤室做的鱼菰羹,腹中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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