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丸银没回答,只是轻轻扬起眉,“啊啦?习惯倒是习惯了。只是队长要知道,太习惯了也不是好事。”
语气是惯常的调侃,但语尾却轻得不像话,像是喃喃,又像是警惕自己。
蓝染惣右介没有笑。他的目光越过银,落在那群生活在尸魂界的死神身上。
他丝毫不感兴趣。
这些人对他而言早就是无意义的背景噪音,可市丸银会看,银还愿意观察这些微不足道的片段,他就会默默陪着。
蓝染惣右介低声道:“那是你离开后仍在运转的日子。”
市丸银改为坐姿,顺手将白狐捞进怀里。
牠顺势蜷成一团,耳尖仍对着画面方向,像是替银守着什么。
“队长这话,好像我从来不晓得他们怎么过日子似的。”晒柿子的活动可是他发起的!
“你当然知道。”蓝染惣右介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不可动摇的事实,“只是我不希望你看久了……会让我怀疑你的心在别处。”
接着语气转得极轻,“银想看什么,我不会干涉。但你要永远记得——你是我唯一的执着。”
白狐轻轻仰头看了市丸银一眼,像是对这句话有所察觉,尾巴在他手背上轻拍一下。
市丸银笑了。
这句话他不是第一次听见,但每次听到,心底仍会泛起一阵模糊的闷响。
那不是喜欢,不是欲望,甚至连情感都未必算得上。
只是蓝染惣右介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不需要理由——只要认定一件事,便会将所有行动倾注其上。
他知道,这句话不是夸饰,而是某种可怕的行动准则。
在没有外界干扰的现在,这份执着终于能用相对「正常」的方式延续下去。
“执着啊……好听得让人不好意思拆穿。”市丸银的笑意像刀刃轻轻划过水面。
蓝染惣右介没有回答,只是自然地伸出手,指尖轻触银的腰侧。
那动作既不突兀,也不显得刻意,仿佛只是某种习惯的确认。
白狐耳朵一抖,像是短暂地瞥了蓝染惣右介一眼,又慢慢收回目光,重新低下头。
市丸银本能地侧身想躲,但下一瞬,他停了下来,没有抽离。
他没有逃,没有反射性地躲开。
白狐在他的怀里,耳朵颤了颤。
“啊啦,这算是……习惯了?”市丸银半开玩笑地问。
这句话一说出口,连他自己都愣了下。
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空虚与苦笑,像是回应,又像是对自己的讽刺。
从那天被拥入怀中的瞬间起,他就知道——蓝染惣右介在试图改变什么。
不是外界,而是他。
而这个男人真的成功了。
不再强迫,不再命令,只是稳定地、反覆地靠近,像是润物细无声地将「他的触碰」渗入市丸银的日常。
市丸银知道这是某种计画,也知道自己正在落入这个节奏之中。
偏偏他没有躲,也无法拒绝。
白狐静伏不语,却微微张开眼,眼底映着两人之间的距离——那是一种它不打算介入的观望。
神杀枪沉默如影;这里不是没有同伴,只是没有谁能像蓝染惣右介这样逼近。
“你现在,正在这里。”蓝染惣右介低声说,像是一句注解,也像是某种确认。
市丸银沉默。
白狐像是感受到主人的复杂心绪,用鼻尖轻轻蹭了蹭银的指节。
那不是答案,但已经足够。
身体的感觉让他重新审视这份关系——不再是被强迫,而是默许的陪伴。
“队长知道吗?”市丸银语气轻飘飘的,“我以前啊,最擅长一个人悄悄离开……不过,跟着你之后,好像就再也没成功过。”
蓝染惣右介收紧指尖的力道,却依然克制得让人无法反感,“不是不让你离开,而是不愿让你消失。”
白狐尾巴轻扫市丸银的手腕,像是默默确认他的情绪波动,却没有打断他们的对话。
市丸银轻轻笑了,苦中带刺。
他仍不觉得这个男人的情感里有「爱」这个字。
那只是病态的执着被修饰过的假象——但他也明白,那是对方所有行为的动机核心。
“我不需要银证明什么。”蓝染惣右介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坚定与压抑的情感。
“银只要牢记,你是我唯一承认的视野。”
他说得太笃定,笃定得让市丸银感到一丝不安。
——就算知道他不是唯一记得市丸银的人,那段松本乱菊与吉良伊鹤的纪录仍在,蓝染惣右介也亲眼见过。
可他还是只抓着眼前的这个灵压不放,紧紧地、不肯让步。
只因为他不是唯一记得市丸银的人,但却是唯一「直视」市丸银的人。
这是他的底线,也是一种偏执的信念。
“啊啦……队长不担心这样「太自然」会让人忘了你的存在吗? ”市丸银抬头望他,语气说不出是嘲讽还是调侃。
蓝染惣右介淡淡一笑,语气平静却含着异样的坚持:“你不会,银。因为你很清楚,我一直看着你。 ”
白狐忽然转头望向蓝染惣右介,那双眼里的灵压波纹极轻,像是在衡量,又像是在记录。
“……那我也会一直「被看着」啰? ”
“那是当然。 ”
市丸银低低地笑了出来,没有再说什么。
灵压层内的空气再度归于宁静,两人的身影依旧紧密交织。
白狐在市丸银腿侧伸展了一下,重新蜷回去,把头抵在神杀枪的虚影上。尾巴慢慢收拢,像是将这一幕封存起来。
市丸银知道,这样的默契与习惯,还会继续下去。
只是……
到底是谁先习惯了谁呢?
第68章 诗篇的回响
观影层的时间早已模糊。
市丸银靠着椅背,手肘撑膝,下巴抵在手背上,目光在一片灵压映像间游移。
那并非真正的观察,而是任光影如潮水般推过视野,他就像一块搁浅已久的石头,既不迎也不拒。
白狐蜷在他脚边,尾巴偶尔轻轻一扫,像提醒他还在这里,又像只是与他一同消磨时间。
那画面中,一群真央的学生正安静坐在大礼堂里,一如过去无数场讲习。
场景熟悉得几乎让人出戏,又陌生得像是偷渡进梦里的碎片记忆——时间错置、光线偏冷,一切都不太真实,却又真得令人无从否认。
但真正让他目光驻足的,并不是那个背景或那些青春过度活跃的学生们,而是站在讲台中央的那人。
苍白的皮肤、眼神阴沉、语调沉缓,像从时间中挖掘出来的冰块。
吉良伊鹤。
不是死后在十二番队的模样——那时的他,胸口还是一个无法愈合的空洞,像永远在往外漏光。
眼前的这个,右胸被异质杆状物填补,右臂换成冷冽的构造物,仿佛被强行接回战场的残像。
可那股介于生与死之间的气息,却没变。
市丸银几乎能在那表情的阴影里,看到三番队廊下午后的静光,吉良伊鹤捧着文书、低头行礼的模样——那才是他记忆里最熟悉的样子,与此刻的距离,反而更像一种割裂。
“啊啦……这段画面,被归在哪个分类里啊?”
轻声自语,声线懒洋洋,像从喉头滑过的烟雾。
他不知道这段映像是何时归档的,也不记得自己是否主动观测过这场演讲。
也许是哪天手滑,也许是资料交错,又或许,是某种连他自己也未察觉的下意识——
画面中,吉良伊鹤站在讲台中央发言,而台下的学生像见到明星般,脸上满是兴奋与崇拜。
可他始终只是静静站着,嘴唇开合,语气平淡,像在背诵别人的回忆。
“叫死人来讲活人的尊严……这安排还真是够呛的啊。”
市丸银歪了歪头,语气轻飘却刺耳,像把针缝进空气里。
他不是在嘲笑吉良伊鹤——
他从未对那个已经无从被评价的副官有过嘲弄的意思。
他笑的是这整个画面、这整个局面、这整个时代的正常化。
一切都太「正常」了。
正常得像是某种预设剧本,就连荒谬都变成例行。
目光慢慢下移,看见坐在台下的一个男子正对吉良伊鹤微笑点头——那人穿着灵术院的外袍,动作潇洒自然,一副熟门熟路的姿态。
市丸银皱了皱眉,这人是谁?
“石和严儿。”
熟悉的灵压,从他背后悄然逼近,像水流流过脚踝,起初只是冰凉,下一瞬却已渗入骨髓。
蓝染惣右介低声说,语气平淡得像在念档案库中某行注解。
市丸银眼缝微弯,像笑又像在懒得分辨:“好像有点印象——谁呀?”
蓝染惣右介走近,步伐无声,停在他身侧,语气不疾不徐:“曾经的五番队第三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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