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称呼让阿伦一怔。模糊的记忆碎片突然侵袭了他——月光下的葡萄园,少年把藤蔓绕在指间轻唤“弟弟”的画面一闪而过。
“你是我的执念……”酒的声音带着苦涩,“我曾经是你唯一认定的存在,但现在……显然不是了。”
阿伦甩动手腕,“你似乎搞错了什么——”
“把我当恋爱脑了?”
藤蔓僵在半空。
“......”酒的沉默像滴入水中的墨汁,在黑暗中缓缓晕开。
“白痴!”阿伦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词,声音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惊讶的尖锐。藤蔓突然轻轻颤抖起来,随后竟如释重负地发出簌簌笑声。
“记住,”藤蔓缠绕上他的指尖,“永远不要答应别人的交往请求。”酒的声音突然轻快得像在唱歌,“此在即尚未,一旦确认关系,那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呢~”
“这不是任何人的错,而是人的本性。我们总是更享受追逐的过程,而不是拥有的结果。在不确定的时候,每个小细节都被放大,每句话都值得回味;而一旦确定,同样的行为就变成了例行公事。”
阿伦不耐烦地打断,“够了,别在这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径直穿过幽暗的地下水域,阿伦回到最初遇见吸血鬼的石室。
果然,在潮湿的石壁后方藏着一条向上的狭窄通道。顺着通道飘到尽头,眼前豁然开朗——这才是真正的主墓室。
华丽的壁画覆盖穹顶,黄金陪葬品散落一地,但满地凌乱的绷带和斑驳血迹破坏了这份庄严。
“果然有其他路……”阿伦的灵体沿着那些拖拽痕迹,穿过一堵看似实心的石墙,渐渐感知到熟悉的魔法波动。
……
与此同时,法老正在主墓室抽搐,他瘫在地上,腐烂的手指抠抓着地面,“杀了我……杀了我……”
汤姆不为所动,汤姆冷眼俯视着他,魔杖指向他的眉心,“回答问题,就成全你。”
法老没说话,汤姆直接发问。
“你是法老,阿蒙霍普特?”
法老道,“是。”
“你现在算是活着?”
“是。”
“怎么做到的。”
法老突然闭紧嘴巴,溃烂的面部肌肉抽搐着。
卢德蹲下身,“你在害怕?”他鼻尖动了动,“怕我们像那个吸血鬼一样对待你?”
法老法老干瘪的身躯明显颤抖了一下。
“告诉我们长生秘诀,”卢德的声音带上蛊惑的语调,“说不定我们能代替你承受这一切……”
汤姆忍不住瞥了卢德一眼——这种拙劣的谎言真的能骗到人?是个正常人都不会信吧?
偏偏法老闻言意动了,或许是待在金字塔里太久,智商退化了。法老溃烂的眼眶里竟闪过一丝希冀。
他捂着空荡荡的胸腔咳嗽几声,嘶哑道,“生命之砂……混入吸血鬼的血液……再加藤蔓汁液……能让血肉……生生不息……”他突然剧烈挣扎起来,“现在杀了我!”
汤姆眯起眼睛,“副作用呢?”
“没有!没有副作用!”法老尖叫着,脓血从嘴角渗出。
卢德看向法老身上那些流着黄水的溃烂伤口。
“信你才有鬼。”
第165章 把法老搬回去
“我去,这是个什么玩意儿?”阿伦刚飘进这满是沙尘的石室,视线就被地上的东西勾住了——那是截蜡黄蜡黄的长条,粗看像被晒蔫的老丝瓜,却正歪歪扭扭在地上滚来滚去,滚过的地方留着道混着沙尘的印子,上面还沾着些黏糊糊的红褐色液体。
更唬人的是,这东西滚一下就“嗷呜”叫一声,那动静尖得能刺破耳膜,活像谁踩着了尖叫鸡的脖子,听得人头皮发麻。
汤姆把事情经过跟他讲了一遍,阿伦听得一脸兴味,飘得更近了些。
地上的长条这时终于没了力气,蔫蔫地趴在那儿不再翻滚,蜡黄的布片松松垮垮搭着,露出里面的皮肉。
阿伦飘到它跟前悬着,低头瞅了半晌才开口:“你就是法老?”
法老原本半闭着眼,喉咙里还在“嘶嘶”往外倒气,听见阿伦的声音,眼睫颤了颤,缓缓抬眼看向这个飘在半空的透明影子。
他突然激动起来,喉咙里“啊呜啊呜”地叫唤,嘴巴张张合合,像是有满肚子话要说,却吐不出句完整的词。
阿伦往下飘了飘,把耳朵凑到他嘴边想听清楚,可那“啊呜”声含糊得像含着团棉花,听了半天也没辨出个所以然。
“他没趁机骂我两句吧?”这想法还没落下,阿伦就听见法老吐出了“狗屎”“法克”的字眼。
阿伦施施然退开两步,挑眉道:“这法老还挺厉害啊,骂人都这么与时俱进?”
卢德正挠着头上耷拉的犬耳,听见阿伦的话连连点头附和,“可不是嘛!他一开始扯着嗓子喊‘救我’时就用的英语,字正腔圆的,吓得我,谁能想到几千年的法老会说英语啊?”
法老会说英语,实在太奇怪了。阿伦摸着下巴琢磨,很快数出三个可能:要么这法老是假的,压根就是哪个现代人装的,故意裹了布片来糊弄人;要么是真法老,就是闲不住,老跑出金字塔去外面晃荡,逛着逛着就学会了英语;再要么……就是有人在金字塔里专门给法老当英语老师?
“对了,”阿伦突然想起什么,左右瞅了瞅,“吸血鬼去哪了?”
汤姆回答:“大概是去找藤蔓汁液了。他走之前就说只差这一味东西。生命之砂和吸血鬼的血液都已经有了,就剩下藤蔓汁还没到手。”
卢德声音里满是疑惑,“这地方能长藤蔓?这石壁,干得都掉渣,地上除了沙子就是碎石,连棵草都没见着,藤蔓往哪扎根?”
阿伦撇撇嘴,手往后背猛地一掏,精准地抓住了正在他脊柱骨上胡乱扭动的某样东西,“这有什么奇怪的?这儿连伏地蝠都有,藤蔓算个啥?”
卢德点头,“说得也是。”
就见阿伦手一扯,从背后的衣服里慢悠悠拉出了一长截——刚才攥在手里的只是个尖,后面还拖了足有胳膊长的藤条,叶片上沾着点水,看着还挺新鲜。
汤姆和卢德都一脸惊讶地望过来。
阿伦颇有些自得,“咳咳,还得是我吧?路上捡的。瞅着绿油油的就顺手带了。来,既然东西齐了,咱们赶紧瞧瞧这个秘术到底有多神奇。”
他提着藤蔓就往地上的法老飘去。
背后传来卢德的嘀咕∶“我不理解你为什么把它藏在那——种地方?”
阿伦假装没听到。那是他藏的吗?啊?不,明明是它自己爬进去的好吗!
可这话没法说——总不能承认自己被棵藤蔓“欺负”了吧?他干脆提着藤蔓加快了点速度,飘到法老跟前。
这时一双手突然探到了阿伦面前,汤姆站在旁边,看着那截藤蔓低声说,“让我来吧。”
阿伦倒没多想,顺手就把藤蔓递了过去。
汤姆接过藤蔓,捏着藤条看了半晌,脸上没什么表情,随后指尖动了起来——他把藤蔓对折,再对折,折成一小截后又攥在手里拧了拧,直到藤蔓被折得皱巴巴的,才双手握着悬在法老上方。
地上的法老许是察觉到了什么,原本蔫着的身子突然一颤,喉咙里又开始“嗷呜”叫,挣扎着想往旁边滚——他后背就是石壁,刚才滚了半天早把自己挤在了墙角,这会儿想躲也没地方躲,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截藤蔓悬在头顶,浑身抖得更厉害了。
紧接着,汤姆双手狠狠一拧——!
攥得藤蔓“咯吱”响,叶片都被捏得蔫了。
“嘶!”一声抽气声突然响起,却不是法老发出来的——是酒。
酒眼睁睁看着汤姆这么毫不留情地摧残自己的身体,心里把汤姆骂了八百遍: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就这狠劲下,一滴透亮的藤蔓汁终于从被拧扁的藤条里挤了出来,慢悠悠地往下落,“啪嗒”滴在法老的布片上,很快渗了进去。
然后,就没了。整条藤蔓……彻底燃尽了……
“汤姆,你方法可能不对,应该把它捣成渣,那样汁液才够多。”阿伦认真提议道。
酒:…………
他赶紧在阿伦脑中大喊:够了够了!一滴就够了!真的不用捣成渣!!
刚才拧的时候,汤姆手上不可避免地沾到了汁液。
渐渐地,他觉得手有点发烫,接着那股热意越来越浓,慢慢变成了火辣辣的疼,像是把手伸进了热水里。
“卢德,你能帮……”
汤姆话还没说完,卢德早已看穿他的“阴险”用心,往后退了两步,双手抱着胳膊警惕地盯着他,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能。”
“怎么了?”阿伦疑惑地看过来。
汤姆面不改色:“没什么。”
“你的手……”阿伦注意到汤姆的双手通红,摸了摸他右手手背,“还在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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