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沃斯说完之后，眼巴巴地看着阿伦，期待从他脸上获得答案。
“介意。”阿伦很干脆地回答。
听到阿伦这样说，科沃斯顿时失落起来，眼尾耷拉下去，“阿伦，你是讨厌我吗？”
看见科沃斯那可怜样，明知道他是装的，阿伦却还是忍不住心软了。“科沃斯，我不讨厌你。”阿伦说，“我只是害羞而已。”
阿伦这句话成功让科沃斯又重新振奋起来。
眼看科沃斯又想靠过来联络联络友谊，阿伦用一个“可怕”的眼神制止了科沃斯的动作，使科沃斯乖乖坐在原处，“你想亲我之前得先请示我，要我同意了才能亲，明白吗？”
“好，”科沃斯点点头，“那么我现在想亲亲你，你同意吗？”
“不同意。”
科沃斯：“……”
“我想亲你，”科沃斯继续说。
阿伦：“不同意。”
科沃斯：“……”
两人沉默对视。
阿伦的脸突然有点烧，怼了科沃斯一拳，转移话题说：“你约我出来做什么？”
科沃斯不在意地揉揉被锤了一拳的地方，“阿伦，你可以再用力一点。”
阿伦如他所愿用力踹了他一脚，差点把科沃斯从大石头上踹下去。
科沃斯满意了，回答道，“游黑湖，还记得上一年的那条人鱼吗？”
阿伦回想了一下，“是在公共休息室，那条冲我们翻了好几个跟斗的人鱼吗？”
他回想起那条丑陋的人鱼张着嘴趴在玻璃上死盯着自己，一阵恶寒。
科沃斯点点头，“对，就是它，那时候我们还不熟，我没告诉你它说的是什么，当时它说的是，它妈妈怀孕了，这是很值得庆祝的事，人鱼想繁衍后代比我们巫师还要难。”
阿伦静静地听着，人鱼确实比巫师的生育率要低，它们寿命很长，且世世代代就生活在这小小的黑湖中，要是繁衍能力高的话那还得了？
现在想来那条人鱼不停翻跟斗可能是因为高兴自己要有弟弟或妹妹了。
“所以现在是它的弟弟或妹妹出生了？”
“是妹妹，上一周就出生了，只是今晚才开聚会庆祝。黑湖里的人鱼虽然不好看，但歌声，”科沃斯停顿了片刻，“总之很好听。”
阿伦被提起了兴趣，他还没听过人鱼的歌声是怎样的呢。
“我们就在这儿听？”阿伦环顾四周。
“这里当然听不见，我们得潜入湖底，去到它们聚会的地点。”科沃斯朝水中扔了块小石子，黑色的湖水如波纹般荡漾开来。
潜水？阿伦皱了皱眉，他游泳的次数很少，只是会游，长时间潜水他没尝试过。“我没试过潜水。”
“没关系啊，我教你。”科沃斯说，“放轻松，这其实并不难。”
“好。”
两人很快开始行动，从大石头上下来，往水边走。
阿伦给自己上了个泡头咒，圆圆的一个泡泡罩住他的脑袋，使他的脑袋看起来变大了一点。
阿伦回头却见科沃斯什么也没做，“你不用泡头咒吗？是不会？我帮你？”
“不用，我有另外的方法。阿伦，你现在看起来很可爱。”他伸出手指戳戳阿伦脑袋上的泡泡。
阿伦觉得自己现在顶着个泡泡脑袋，看起来肯定不英俊，听科沃斯说有另外的方法，连忙问道：“什么方法？我不想顶着大泡泡游泳！”
科沃斯不愿意告诉他，他想让阿伦继续使用泡头咒，为此他甚至也给自己上了个泡头咒，“没有，阿伦，你听错了，我没有别的方法，我也只能用泡头咒。”
阿伦想揍他一顿，可是现在不好浪费时间，他们已经耽误够久的了。
两个顶着大泡泡的人往湖水中走去。
当湖水没到大腿的时候，阿伦回头看了一眼科沃斯，只见科沃斯傻兮兮地笑着。
“你很高兴？”阿伦问。
“我高兴得像春雨中的蛤蟆。”科沃斯说。
阿伦扭回头继续走，片刻后才嗤嗤地笑出声，“春雨中的蛤蟆哈哈哈哈哈哈……”
第93章 人鱼
两人一同往湖水深处游去，冰冷的湖水包裹住了他俩，让他们的身体感到了寒冷，而头部却是干燥的，这种感觉很是奇妙。
水面下很黑，阿伦甚至都看不清自己的手，这种环境很容易让人产生恐惧感。
有泡头咒存在，阿伦不用担心呼吸的问题，另外科沃斯一直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这让他放松了许多。
“荧光闪烁。”
随着亮光出现，周围的湖水被照亮，几条偷摸靠近他们的小鱼被惊得仓惶逃窜，阿伦发现科沃斯与自己挨得极近，两个泡泡挤在了一起。
科沃斯稍稍远离阿伦，目不转睛地盯着阿伦，抿了抿唇似乎想说什么。
“你想说什么？”阿伦问。
“没什么，我们继续往下潜吧。期间得小心点那只大乌贼，不要被它发现，不然我们得重新下水。”科沃斯带头朝下面游去，他游泳的姿势很随意熟练。
黑湖中的大乌贼是个非常敬业的救生员，它不管你是真落水还是单纯地想游泳，只要它看见水中有人，就必然会驮着你返回水面。
他们往下潜着，终于离湖底近了。
湖底反而不是漆黑一片，有一些星星点点的绿色光点。有些阿伦认得，是会发光的水草。
他们游了不多久，看见漆黑湖水中有了另一道亮光，他们停了下来。
有东西在靠近！
阿伦的眼睛已经适应了水下黑暗的环境，能够勉强看见前方的景物，但更远他就看不清了。
那道亮光在飞速靠近。
阿伦身体紧绷，紧握魔杖戒备着。
科沃斯倒是不紧张，“是尤塔，那条人鱼。”
他说的不错，随着亮光越来近，阿伦看清了游过来的是一条人鱼，它的样貌……不说也罢。它手上提着一个灯笼，是一块发光的石头。
尤塔没有靠的太近，在离他们三米左右，它停了下来，一甩尾在原地转了三圈，阿伦猜测这是欢迎的意思？
尤塔转完圈圈后就往他来时的方向游。
“它在带路，我们跟上去吧。”科沃斯对阿伦说。
阿伦点头，“嗯。”
他们跟着尤塔游，渐渐地，他们发现周围越来越亮，在拨开一大丛水草后，他们看见了散落的人鱼房子。
说是房子，其实更应该称为床？形状就是童话书上画的一样，蚌壳形状，里面铺着柔软的水草，还有一些会发光的石头，应该跟尤塔手里提的是同一种。
阿伦看了眼继续带路的尤塔，脑中出现一副画面：青涩的少年渔民不幸落入水中沉入湖底，昏迷后醒来发现自己被传说中的人鱼救了，救命恩人鱼背对着他梳理长发，婀娜的背影、美好的曲线，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人鱼，一颗少男之心瞬间燃起熊熊烈火。人鱼听见少年的动静，缓缓偏过脸……啪嚓啪嚓……是心碎的声音。
阿伦把脑中的幻想甩掉，再次感慨为何同是人鱼，差别却如此大。
……
水中歌声悠悠，仿佛是由空灵的天边传来，又像是从遥远的古国中飘荡而来。
他们跟在尤塔身后，终于抵达了人鱼的聚会地点。
人鱼们在水中肆意地翻滚歌唱。
阿伦觉得这幅场景还是有些伤眼睛，不过人鱼的歌声倒是真的好听，让人怀疑这群人鱼是同魔鬼做了交易，用美丽的容貌换取了绝美的歌喉。
一群人鱼突然开始围起一个圈，互相追逐着，在它们围起的圈中央有一条粗壮的人鱼，它怀中有一条小人鱼在乱拱它，只有小臂长。
阿伦和科沃斯被两个矮小的拿着叉戟的人鱼拦下了，尤塔跟他们交流过后，两条人鱼不再用凶狠的姿态对待阿伦两人。
尤塔又返回来跟科沃斯说话。
一边说一边比划过后，尤塔转身离开了。
“它说什么？”阿伦询问科沃斯。
“我们只能待在这，不能进去，因为有些人鱼不欢迎巫师。”科沃斯无奈地耸肩。
“不欢迎巫师？嘿，所以我们现在是偷摸着来的聚会，而不是被邀请来的？”阿伦摸摸自己头上的泡泡。
“是的。”科沃斯笑着，伸展开四肢翻了个身，仰躺在水中。
成吧，反正阿伦只是想听听人鱼的歌声而已，并非说一定要参与人鱼们的party。
阿伦向人鱼们围着的那条粗壮的抱着孩子的人鱼看去，它身上缀着五颜六色的发光饰品，头上戴着流光溢彩的珍珠，“它是那条新出生的小人鱼的爸爸吗？”
科沃斯往那条人鱼看了一眼，“不，它是小人鱼的妈妈。”
阿伦瞪圆了双眸。
“怎么？难以置信吗？但它确实是一条雌人鱼。”科沃斯轻描淡写地说。
阿伦又看了眼那条被环绕着的人鱼，重点瞧了瞧它胳膊上发达的肌肉，和那嘴锋利渗人的獠牙，阿伦咽了口口水，他有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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