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脸上的笑容瞬间垮掉，哀叹一声：“森先生好无情……” 但他没再说什么，只是冲纲吉眨了眨眼，做了个“保重”的口型，然后走向办公室另一侧通往内部区域的门。
纲吉几乎是有些恍恍惚惚地跟着中原中也走出了那间令人窒息的首领办公室。厚重的大门在身后合拢，他才感觉自己又能正常呼吸了。
“喂。”中原中也的声音在前方响起，打断了纲吉的思绪。他脚步没停，只是侧过头，钴蓝色的眼睛瞥了纲吉一眼，带着一丝复杂的意味，“既然BOSS已经发话了，织田家的屋顶组织会修，你跟他说一声。至于太宰那混蛋……”他冷哼一声，“你以后离他远点，那家伙就是个行走的麻烦精。”
纲吉连忙点头：“是，谢谢，给您添麻烦了。”
中原中也将他送到总部大楼一层的大厅入口，便停下了脚步。“好了，就送到这里。”他挥了挥手，“自己走吧。”说完，他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身影很快消失在通往楼上的电梯间。
纲吉站在港口黑手党总部那冰冷宏伟的大厅里，被行色匆匆的黑衣成员们无声地包围着，刚刚的压迫感好像只是一场梦。
才不是梦！
纲吉拍了拍自己的脸，那可是港口黑手党的BOSS，果然这样的人才更能胜任黑手党的BOSS吧？
不过太宰为什么和港口黑手党的BOSS很熟的样子？还有那个叫“中也”的少年，看起来也很年轻的样子，而且这个组织还有招揽自己的意思，所以……其实港口黑手党喜欢雇佣未成年吗？
纲吉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抬起头又看了看周围冷硬的黑衣成年人，人还挺多的。
纲吉放下心来。
一定是巧合罢了。
正巧太宰和中也能力很强，自己比较可疑。哦对了好像中也还提到了什么异能，是像火焰一样的特殊能力吗？他们是不是怀疑自己也有强大的异能？
纲吉一边乱七八糟地想着，一边下意识地看了下时间。
啊，快放学了吗。纲吉辨认了一下方向，凭着记忆快步朝学校走去。刚走到学校附近那条熟悉的街道，远远地就看到了织田作之助的身影。红褐头发的男人依旧穿着那件米白色外套，身形挺拔地站在校门口对面的树荫下，平静地等待着。
“织田作先生！”纲吉小跑着过去，“抱歉，我回来晚了。”
织田作之助转过头，平静的蓝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情绪：“没事。”他目光扫过纲吉，落在他额角因为紧张又有些渗血的伤口上，“你去过港口黑手党了？”
“哎？织田作先生怎么知道？”纲吉下意识摸了摸额头。
织田作之助没再说什么，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片独立包装的创可贴递了过去。
“谢谢！”纲吉连忙接过，撕开包装小心地贴在伤口上。
就在这时，放学的铃声清脆地响起。一群群穿着统一制服的小学生争先恐后地从校门涌出，叽叽喳喳的声音充满了整条街道。
“织田作！”“织田作先生！”
五个熟悉的小身影很快就在人群中冒了出来。幸介跑在最前面，兴奋地挥舞着手里一张涂满了颜色的画纸。克己和真嗣在争论着足球赛的比分。优和咲乐手拉着手，小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退呢？”纲吉在孩子们身后张望了一下，没看到那个熟悉的小身影。
“在后面！”咲乐指着校门口，“退在帮老师搬东西！”
没等多久了，五虎退小小的身影出现了。看到纲吉和织田作，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小跑着过来，把纸盒小心地放到老师指定的地方，才跑回纲吉身边。他仰着头，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见到纲吉的安心和喜悦：“我回来了！”
“辛苦啦，退。”纲吉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嗯！”五虎退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咲乐分给我蜡笔，我们一起画了大老虎！克己君教我用脚踢球，”他兴奋地说着，“老师还讲了好多好多故事！以前从来没听过……”
看着五虎退难得地像普通孩子一样分享着学校里的点滴，纲吉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之前的紧张和压抑似乎也被冲淡了不少。
“咦，纲吉大……哥哥的额头这是？”五虎退又警惕起来，“有人欺负你？”
“我没事啦，”纲吉摇摇头，“之前的伤口裂开了而已。”
“啊都怪我拉您送我上学。”五虎退很自然地以为是纲吉走路走多了没有好好休息，沮丧地垂下头。
“咦怎么会呢？我没有这么脆弱啦。”纲吉连忙摆摆手，“而且，退第一天上学，我来送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是呀是呀，我们第一次上学织田作也有送我们哦。”咲乐插话道，“而且我们那时还抓住织田作的手不想放呢，退真的很独立呢。”
“是呀是呀，所以你就不要自责啦，”幸介也探过头，“织田作，肚子好饿，我们去吃饭吧。”
“走吧，去吃咖喱。”织田作之助点点头。他一手自然地牵起咲乐，另一只手拎起幸介甩在地上的书包。
“好耶！咖喱！”孩子们立刻欢呼起来，簇拥着织田作之助，七嘴八舌地说着今天谁画得最好看，谁跑步最快。
纲吉和五虎退也跟在后面。街道两旁亮起了温暖的灯火，食物的香气从各家店铺飘散出来。孩子们的笑闹声、织田作偶尔简短的回话、还有五虎退小声对纲吉补充的学校见闻，交织成一片充满烟火气的温暖背景音。
纲吉紧绷的心弦在这样的氛围中慢慢放松下来。就在他们转过一个街角，一直安静地走在纲吉身边的五虎退，脚步忽然顿住了。
“怎么了，退？”纲吉低头看他。
五虎退小小的身体微微绷紧，他抬起头，琥珀色的瞳孔在夕阳下猛地收缩了一下，像是受惊的小动物，脸上刚刚还残留的，属于孩童的轻松红晕瞬间褪去。他下意识地攥紧了纲吉的衣角：
“纲吉大人，空气里有味道……”他小巧的鼻子微微翕动，脸色有些苍白，“是时间……时间溯行军？！”
【作者有话说】
纲吉（不赞同）：所以港口黑手党喜欢雇佣未成年吗？
后来——
森鸥外：要不你看一下你的彭格列嘞？
第16章 时间溯行军
“时间溯行军？那是什么？”纲吉下意识地顺着五虎退警惕的目光望去。他们正经过一条相对僻静的街道。街道两旁多是些闭门歇业的小店，只有前方不远处一个不起眼的门面还亮着灯。门面很窄，橱窗玻璃有些模糊不清，隐约能看到里面吧台和几张高脚凳的轮廓。
“是历史的破坏者。”五虎退的声音压得极低，“它们身上带着时间被强行撕裂的味道……还有对正确历史的怨恨。”他的琥珀色瞳孔紧紧盯着酒吧的方向。
纲吉的心跟着沉了下去：“它们很危险？”
“非常危险！”五虎退用力点头，“它们会攻击任何试图维护历史正确流向的存在，包括我们刀剑付丧神，也包括审神者大人您！”他几乎是本能地向前一步，小小的身体挡在纲吉侧前方，呈现出护卫的姿态。
酒吧里透出的暖黄灯光在街道上投下一小片朦胧的光晕，安静得只有远处街口的车流声。纲吉的超直感没有疯狂预警，但五虎退那源自刀剑本能的强烈反应让他不敢大意。织田作之助也停下了脚步，平静的目光扫过酒吧门口。孩子们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围在织田作身边，好奇又有点紧张地张望着。
“织田作先生，”纲吉假装一脸正常地对身边的男人说，“退觉得里面有感兴趣的东西。我们想……”他本想说绕开，但五虎退对“历史破坏者”的描述让他无法忽视。
织田作之助看了纲吉一眼，又看看死死盯着酒吧门口的五虎退，点了点头：“感兴趣就去吧，我在这里看着孩子们。”
纲吉脸上露出感谢的神色，然后对五虎退说道：“退，我们进去看看。如果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就退出来喔。”
五虎退用力点头，小小的脸上满是坚定：“嗯！请让我走在前面！”
纲吉轻轻推开了木门。一股混合着陈年威士忌、雪茄烟丝、皮革和木头气息的复杂味道扑面而来，带着一种旧时光特有的沉郁。酒吧内部空间比外面看起来更狭小。吧台占据了一侧，几盏暖黄的壁灯照亮了吧台后琳琅满目的酒瓶和擦拭得锃亮的玻璃杯。吧台前零散摆放着几张高脚凳。
吧台旁围坐着几个人影。
纲吉和五虎退的进入打破了酒吧内原有的气氛。几道目光瞬间聚焦过来。其中一道钴蓝色的锐利目光尤其熟悉。
中原中也正侧身坐在吧台边，手里端着一杯琥珀色的液体，看到纲吉时，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嗯？中也，认识的？”坐在中也旁边，一个穿着考究西装，气质带着点玩世不恭的金发青年（阿呆鸟）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门口的纲吉和五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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