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中原中也放下酒杯。
“中也？”纲吉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又遇到他，有些尴尬，“抱歉，我们在外面闻到了一股味道，有点好奇进来看一下。”他含糊地解释着，目光快速扫过酒吧内部。
除了中也和那个金发青年，吧台旁还坐着另外三个人：一个气质沉稳、戴着眼镜像是学者或医生的男人（外科医生）；一个穿着华丽、容貌极其俊美的长发男子（公关官）；还有一个沉默地坐在角落阴影里，指节粗大，气息沉稳的男人（冷血）。
五虎退紧紧贴着纲吉，小鼻子依旧在空气中紧张地嗅着，但脸上的警惕却透出一丝茫然。那股气息在踏入酒吧的瞬间，竟然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味道？”公关官优雅地晃动着手中的酒杯，红宝石般的液体在灯光下折射出迷人的光泽，他俊美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目光落在五虎退身上，“可爱的小客人，是闻到我们点的酒香了吗？”
“不是酒。”五虎退小声反驳，困惑地环顾四周。酒吧里只有淡淡的烟草味、酒香，还有木头和皮革混合的气息。刚才那股让他毛骨悚然的味道，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了？怎么会……”
“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中原中也皱着眉，语气不算客气，但也没有明显的敌意，“带着你身边的小鬼赶紧回家。”
“喂喂，中也，别这么凶嘛。”阿呆鸟笑嘻嘻地打圆场，他显然对纲吉和五虎退很感兴趣，尤其是刚才纲吉提到“味道”，他朝纲吉举了举杯，“我是阿呆鸟。这位是外科医生，这位是公关官，角落那位是冷血。我们都是中也的朋友。小弟弟，你刚才说闻到什么味道了？”
纲吉感受到五虎退的茫然和疑惑，那股气息确实不见了。他定了定神，对阿呆鸟等人微微点头：“我是沢田纲吉，这是五虎退。刚才在外面，退……闻到一种像是生锈金属的奇怪气味。打扰了。”他选择了一个模糊但相对合理的解释。
“生锈金属？”外科医生推了推眼镜，扫过纲吉和五虎退，“这附近有废弃工厂或者不太干净的仓库吗？”
公关官则若有所思地看着五虎退：“小朋友的嗅觉很敏锐呢。不过，这里一直很干净哦，老板打理得很用心。”他语气温和，带着安抚的意味。
冷血依旧沉默，只是阴影中的目光似乎也落在了五虎退身上片刻。
“既然没什么事，”中原中也下了逐客令，“你们可以走了。这里不是小孩子玩的地方。”
纲吉也无意久留，他对吧台后一直安静擦拭酒杯、仿佛对一切视若无睹的老板微微颔首致歉，然后拉着依旧有些茫然和不安的五虎退退出了酒吧。
木门在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里面的灯光和目光。街道上微凉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一种脱离某种无形场域的松弛感。
“怎么样？”织田作之助的声音在几步外响起，他依旧守在孩子们身边，自然地问道。
纲吉摇摇头，眉头微蹙：“和想象中的不一样。里面是港口黑手党的中原中也和他的几个朋友。”他看了一眼还在努力嗅着空气、小脸困惑的五虎退，“退，真的感觉不到了？”
五虎退用力吸了吸鼻子，沮丧地低下头：“嗯，没有了。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他对自己刀剑付丧神的感知产生了动摇。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找个地方吃饭吧。”织田作之助没有多问，“如果确实对那里很感兴趣，等后面我们再来。”
咖喱屋的暖光驱散了街道的暮色和刚才的诡异插曲带来的寒意。孩子们围着桌子坐好，迫不及待地等着织田作之助将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特辣咖喱饭分到每个人的碗里。幸介已经在用勺子敲着桌子边缘了。
纲吉和五虎退也坐了下来。纲吉帮五虎退挑出咖喱里过大的辣椒块，五虎退则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分享着白天学校里发生的趣事，咲乐还特意把自己画的老虎展示给纲吉看，气氛重新变得温暖而喧闹。
纲吉舀起一勺咖喱送入口中，辛辣浓郁的味道在舌尖炸开，带来一种真实的、抚慰人心的暖意。他暂时将酒吧的疑惑和那股消失的诡异气息压在心底。
就在这时，咖喱屋那扇挂着铃铛的木门被推开了。
“叮铃——”
一个穿着整齐的灰色西装、戴着圆框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眼下带着明显的青黑，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手里提着一个看起来沉甸甸的公文包。他的目光在小小的咖喱屋里扫视一圈，精准地落在了织田作之助身上。
“织田作。”男人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刻板的冷静，随即目光又移向纲吉和他身边的五虎退，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刀，带着审视和探究，“这两位就是突然出现在你家的‘客人’？”
【作者有话说】
织田作，一款横滨级保护动物
今天也请大家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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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咖喱屋
“安吾？”织田作之助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今天不加班了？”然后他转头向纲吉介绍道，“这是坂口安吾，和我在一个组织。”
一个组织……那不就是港口黑手党吗？！
纲吉刚被咖喱辣得吸了口气，闻言差点呛到，他连忙放下勺子回复：“您好，我就是沢田纲吉，给你们添麻烦了。”
五虎退被坂口安吾那严肃审视的目光看得有些紧张，下意识地往纲吉身边缩了缩，小声道：“……您好，我是五虎退。”
“添麻烦？”坂口安吾走到桌边，将沉甸甸的公文包放在脚边，动作一丝不苟，“织田家的屋顶修缮费用，组织已经派人处理了。这点麻烦倒不算什么。”
他拉开一张空椅子坐下，目光依旧没有离开两人，“我比较关心的是，两位的来历。横滨最近不太平静。任何不明身份的人员，都需要进行必要的了解。”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仿佛在宣读某份规章条例。
幸介正把一大勺咖喱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说：“安吾先生是改行了吗？”
“确实哎，好像查户口的喔。”咲乐深以为然。
“才不是查户口呢，”克己立刻反驳，“安吾先生是来关心市民安全的吧。”他说得一本正经。
“原来安吾先生这么有正义感吗？”幸介和咲乐齐刷刷地看向坂口安吾，看的后者僵硬地点点头。
原来是出于这种考虑吗？纲吉也跟着看过去，坂口安吾被看的浑身不自在。
优小声对咲乐说：“安吾先生看起来好累哦，黑眼圈比上次还大。”
“是的哎，一定很累吧。”咲乐点点头，奶声奶气地朝安吾喊道，“安吾先生要不要吃口咖喱呀，咖喱最好吃了，吃完就不累啦。”
织田作之助默默地将还冒着热气的特辣咖喱推到安吾面前：“边吃边问。”
坂口安吾看着眼前红得发亮的咖喱，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显然对这些“热情”有些消受不起。他清了清嗓子，努力维持着严肃：“咳，多谢。不过，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在吃咖喱前……”
他重新看向纲吉，试图找回刚才的节奏，“你能详细说明一下你们进入横滨的方式吗？以及，具体的家庭住址和亲属联系方式？走散的话，我们或许能提供帮助。”
纲吉头皮发麻。
自从他来到横滨，除了织田作先生，港口黑手党的人谁见到他谁盘问他。他看起来真的那么危险吗？纲吉疑惑地低了下头，黑色的手机屏幕上映出一张人畜无害的脸。
果然还是横滨的治安维护的太严格了吧！
但是为什么是港口黑手党来维护治安啊！
纲吉强行把一堆吐槽憋了回去，然后把之前对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说过的话又搬了出来，语气尽量诚恳：“我们是从外地来旅行的，和家人走散了。具体怎么到的横滨，真的记不太清了，可能遇到了意外，摔下来的时候撞到了头……”他指了指额角的创可贴，“家人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联系。”
“记不清了？”坂口安吾的镜片闪过一道精光，显然对这个万金油理由充满了怀疑，“那么，五虎退君呢？你的家人呢？”他的目光转向一直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小短刀。
五虎退被点名，身体一僵，小脑袋转了一会，琥珀色的大眼睛里便蒙上一层水汽，他紧紧抓住纲吉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我和纲吉大人就是家人……我们……我们被丢下了……”这倒不完全算撒谎。本丸被毁后刚刚重建就与其他刀剑分开了，审神者大人就是他现在唯一的家人。此刻在坂口安吾的逼问下五虎退重新回想起来自己之前的遭遇，累积的情感顺势爆发，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了下来，落在咖喱碗边。
“啊，安吾先生把退弄哭了！”咲乐第一个叫起来，小嘴一瘪，眼看也要跟着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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