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边琢磨着怎么将海鲜运输回底比斯,底比斯伊彼小食堂对门的商铺,塞内看着上面写着七天后回归,再怎么看也看不出什么吃食来带走。
塞内不是文盲,他认识的象形文字可不少。不过此刻他在内心吐槽,七天……这女人真不识好歹,给王送了一个盒子点心居心不良贼心不死后,还敢玩失踪!
图坦卡蒙坐在王宫的寝殿内,老医师盘腿坐在垫子上,一侧的青石砖地面上还摆放着一罐开了封条的黑色药膏。医师捏着王凸起的骨节轻轻按压,一边循着骨节附近的按压,一边问着,“疼痛有缓解吗?”
图坦卡蒙双手撑在床榻上,抿着嘴垂眸盯着脚腕,拧着眉眼感受着,那种如影随形的剧痛似乎……淡了不少……
年轻的王眉眼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诧异,但他没有吭声,只盯着那一罐刚刚熬制好的药膏,依稀能闻到里面有一种味道和青松糕的味道相似。
不过王后却有些心惊胆战的坐在一侧,她在这里并不受人欢迎,可她实在是不敢放过一丝消息,她要亲眼看到……
“就像是匕首插进骨缝里,刮着骨头搅碎一般。”图坦卡蒙淡淡说着的剧痛仿佛不是他自己承受一样,但说完后狭长的眼线紧闭———额间的太阳神标志的额饰都带着一抹雾气,那似乎是疼的汗水都要冒出来,可还是面不改色。
王后却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心里难掩喜悦,她从小看着这个少年长大,深知此人即便疼成什么样都面不改色,如果不是他十岁那年疼狠了晕过去了,谁都不知竟如此严重。
王后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宰相。
只听着沉重的大门被奴隶缓缓关上,图坦卡蒙才缓缓睁开一双带着凉意的眸子,目光落在一侧不知在想些什么。
医师还在给王上药膏,老人家慢吞吞的缠着亚麻布。
“这药膏我们做了不少实验,那些牛羊被打断腿后敷上药膏没一会就不叫了……”
图坦卡蒙当做没听见。
医师还在慢吞吞道“等伊彼回来,我再问问她………不大的小人…..知道的东西竟然比我这个做木乃伊都不用晾干的老头子还要多….…”
第27章
回程的路上我是坐在装货的敞篷骡车上, 靠着身后的卷起的芦苇垫子看一会缓缓路过的田野再看看天空的海鸟。
为的就是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珠宝商用过来人的经验告诉我,频繁的掀开保湿的亚麻布, 我的食材会因为环境极速变化而提前死翘翘。
我看了眼火辣辣的太阳, 默默的将蠢蠢欲动的手收了回去。
好不容易坚持到了船靠在底比斯港口, 我踩着温热的木板,和玛亚特一路跟着货车回了家。
珠宝商家的奴隶帮忙将货物卸下来, 都是一些装满蟹黄酱的陶罐和海鲜干之类的,大桶里的螃蟹和海螺也送进大堂后,人家就快速的离开, 我想感谢都没地, 只等着给老板夫妻留一份海鲜大餐。
回到了底比斯的黄金大道上,我的身心突然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楼上楼下紧紧扣窗口的木板被掀开, 屋子里泥土的气味被清爽的空气所替代, 露台的帘子重新挂上,上面是我自己用彩色的线绣出来的一朵朵小雏菊, 这已经是我绣技的巅峰了,以后也不能超越了。
主要是太麻烦了, 一个是需要染色还要保证颜色不掉,纸莎草太细半途纤维就会松开, 太粗又不好看。等到上手时手又跟不上脑子, 骂骂咧咧两个月才勉强上手。这东西废人。
不过眼下这帘子倒是颇有特色和心意,好些姑娘们都询问我这个是怎么做的, 最终表示是否可以从我这买, 被我拒绝了。
我深吸口熟悉的空气,感叹一声还是在自己家里舒服就和玛亚特楼上楼下的打扫,洗完澡后亚麻布在脑袋上包着, 才有闲心倒腾大堂的螃蟹。
六个小腿高的木桶口用湿润的亚麻布遮盖,其中四个桶里原色的布料微微颤抖,是螃蟹在动。
我拆开其中一个,掀开亚麻布还勾了一个紫红色的大螃蟹,一个没有一斤也差不多的重量,此刻一只大钳子死死的绞着亚麻布,一只钳子在半空中挥动。
螃蟹桶里,鱼腥味扑面而来还带着若有似无的臭气,看了眼里面乱爬的紫红色螃蟹,估摸着他们的身下肯定有螃蟹的尸体。
剩下两桶海螺死了四个,两个蜘蛛螺一个凤凰螺还有一个宝塔螺。
我和玛亚特将这些螃蟹和海螺放到院子里的大陶盆里,用亚麻布密封防止爬出来,喷了点水将手里的臭了六只螃蟹和那四个海螺扔了。
玛亚特去将晒干的海鲜继续摆在院子里的长桌上,原先的果脯被装进了罐子里置于架子上,这些贝螺干和咸鱼干都放在太阳下继续炙烤,晒出最后一丝水分。
几个不起眼的小陶罐被木塞密封放入厨房灶台旁边的架子上,这架子挡住了窗,上面摆满了瓶瓶罐罐,还有一些亚麻袋子装的粮食摆在了最下层。
没什么事了,在大堂柜子后面的塌上盘着腿干活。长方形的塌上垫着厚厚的芦苇席,一层亚麻布铺着,还有一摞账本在我的脚边,我翻看了几眼后归置在脚下的抽屉里。
翻出一张亚麻布,拿着自制炭笔在上面写字。我一般只在亚麻布上写写画画,羊皮纸浪费、纸莎草纸一卷标准尺寸就要十德本,对于糊窗户制作灯笼这种必要的东西我觉得很合适,但写写画画转眼就丢的话我还是偏向于便宜的亚麻布。
在此不得不提一件事,玛亚特不愧是奴隶出身,我说的不是带有贬义而是敬佩,她就像是后世的那些顶级牛马,什么都会什么都精。
自从我这次出门后只带了四件衣服,她二话不说在珠宝商家里借了织布机,不到一天的时间一匹市场正常尺寸的软布就做了出来,又快又好。
根据我的描写她又利落的给我做了三条无袖袍子和两条短裤和两条背心,玛亚特并没有问我裤子是怎么回事,大概是觉得短裤也就是袍子被分开裁罢了,怎么穿都行只要不光着。
我穿短裤和背心当睡衣,即便是在商业街的窗口边上我也不怕,毕竟漏屁股的短袍和这个也没什么区别。
眼下思绪先回到自己的菜单上。
我准备明天就开业,那些新鲜的螃蟹和海螺并不能保存太长时间,这里的温度没有海边小镇那般低温,这些螃蟹海螺们也不知能不能适应这里的温度。
以防万一还是明天都做了。
不过在菜色上,我需要好好想想。
保留原汁原味的清蒸大螃蟹要做,只酱料需要做一些准备。裹上面粉炸的外皮焦脆用辣椒爆炒大麦酒焖的香辣蟹也可以做一些。蟹肉煲、蟹黄面……
目前一桶里面有十二只螃蟹,那就是四十八只……根本不够做的。
我在清蒸大螃蟹上划掉,在香辣蟹和蟹肉煲上添加了鸡肉和炸鱼丸的配菜,蟹黄面倒是没有限制。
葡萄……话说最近葡萄似乎都快下市了,需要抓紧时间买一些葡萄酿酒。
做两桶的量就好,差不多四十斤左右的葡萄,清洗——晾干———揉碎———发酵,这几个步骤必须四个人一起做,我得盯着,全程要洗干净手揉碎葡萄。
我实在是不想喝脚踩的葡萄酒,不是矫情是恶心,黑娃最近总愿意睡觉时将脚塞进我嘴里这孩子!
葡萄酒做成后,红酒炖牛肉也得安排上。
想到这里,我跑到楼上的床下翻出钱,大部分的钱都被我藏在了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即便是黑娃都找不到的那种———这孩子从小就天赋异禀。
摸索着半干的头发,扯着发尾垂眸看了眼,到了胸口上的长度,发丝有些软,徒手从额头一路插进头发里顺了下去,发丝有些干涩。
红酒能不能养头发?
刚上露台就被阳光晒的倒退到阴影下,我看了眼玛亚特的位置,她正在院子一角清理烤炉,我扯着嗓子喊道“玛亚特,我去买葡萄了。”
玛亚特听见声音,一边洗帕子一边头也没抬大声道
“要做葡萄酒吗?”她拧干抹布抬头眯着眼看我道“您要是买葡萄带着我一起吧小老板,我之前也做过葡萄酒,挑葡萄我很拿手。”
看吧,十项全能。我挑眉点了点头,手搭在嘴边大声回道“那你收拾一下咱俩现在出门吧。”
“好!”
我这边刚到楼下就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
帘子被人掀开,我看见塞内后眼皮一跳。
不过我没有之前那种见到相关人士就会脸红的羞窘,经过了时间的沉淀我现在已经整个人都遗忘了过去,抱着钱袋子露出标准的店家笑容,“我们今天不开店,您明天来吧。”
塞内进门后一直低着头,这男人真是两面派,作为一个奴隶,我真担忧他会对那少年做出什么坏事。
塞内听见我的话他缓缓抬头,仿佛整个人挺直了脊背,他看了我一眼,这个眼神我还没有品味出什么,只听对方道“您之前送的青松糕不错,我的主人很喜欢,我看您现在似乎没有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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