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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同人] 奉先别浪!军师我带不动啊_牧案【完结+番外】(4)

  紧接着,喊杀声从西面遥遥传来,火光冲天而起,将半边天空都映成了不祥的橘红色。

  真的来了!

  季桓猛地站起身冲到栅栏前,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他赌对了!他的知识在这个时代真的可以变成力量!

  外面的营地已经乱成一团,士兵们在军官的呵斥下纷纷拿起武器冲向西营。混乱中,没有人再理会马厩里的这个小人物。季桓透过栅栏的缝隙贪婪地观察着这一切。他看到一队队的士兵并没有像无头苍蝇一样直扑火场,而是井然有序地朝着他白天在地图上指出的、曹军主力可能出现的方向集结。

  他的计策被采纳了。

  不知过了多久,喊杀声渐渐平息。营地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焦糊味。又是一段地狱般漫长的等待。

  终于,沉重的脚步声再次在马厩外响起,这一次伴随着甲胄碰撞的铿锵之声。火把的光芒比上一次更加明亮,也更加密集。

  栅栏门被轰然拉开。

  吕布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

  这一次,他穿着完整的铠甲。冰冷的铁甲上沾满了尚未干涸的暗红色血迹,有些是敌人的,有些或许是他自己的。他没有戴头盔,一头长发被汗水和血水浸得湿透,凌乱地披散在肩上。他那张英俊得近乎凶恶的脸上也溅着几点血渍,衬得他眼神中的杀气和兴奋如同实质。

  他像一尊刚刚从血池里走出的魔神,身上散发出的热气、血腥气和汗味,混合成一股让人心胆俱裂的强大气息,瞬间充满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他一步步走到季桓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季桓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他身后的亲兵将火把举得很高,光芒将两人的身影在地上拉得很长。

  吕布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狼一样的眼睛一寸一寸地重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俘虏。这个瘦弱、苍白,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却准确预言了曹军夜袭的怪人。他的目光不再是昨日那种看待牲口般的随意,而是充满了审视、好奇,以及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就像刚刚发现了一件新奇的玩具。

  季桓强迫自己与他对视,尽管在那样的目光下,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蝴蝶,连灵魂都在微微颤抖。

  突然,吕布伸出手。

  那是一只属于战士的手。宽大,骨节粗壮,掌心和指腹布满了因为常年紧握兵器而磨出的厚厚老茧。手背上青筋贲起,几道深浅不一的疤痕纵横交错,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就是这样一只手,此刻却以一种与它外表极不相称的、缓慢而精准的动作捏住了季桓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吕布的拇指带着砂纸般粗糙的触感,摩挲着季桓脆弱的下颌皮肤。他的力道很大,让季桓感到一阵清晰的痛楚。他能闻到吕布指尖上淡淡的铁锈味和血腥味。

  “汝,是何人?”

  这一次,吕布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金属在互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季桓依然无法用语言回答。但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需要用汉代的语言来证明自己。他已经有了另一种这个男人唯一能听懂的语言——胜利。

  吕布似乎也并不期待他的回答。他只是想近距离地看看,这个为他带来一场小型胜利的“笼中之鸟”究竟是何模样。他捏着季桓的下巴,将他的脸左右转了转,像是在审视一匹新得的战马的品相。他的目光在季桓那双过分明亮的眼睛上停留了很久。

  在那双眼睛里,他没有看到其他俘虏那种奴颜婢膝的恐惧,也没有看到谋士们那种深藏不露的算计。他看到的是一种他无法理解的平静,一种仿佛能洞穿时空的、冰冷的理智。这让他感到新奇,也感到一丝莫名的烦躁。

  他松开手,又恢复了那种高高在上的漠然。他对身后的亲兵随意地摆了摆手。

  “带出来。”

  两个亲兵立刻上前解开了季桓身上的绳索。他们没有再推搡他,动作里甚至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敬畏。

  季桓活动了一下被勒得发麻的手腕,默默地跟着吕布,走出了这个禁锢了他一天一夜的马厩。外面的空气清冷而自由。他抬头,看见了夜空中残缺的下弦月。

  他知道,他这只来自异世的鸟暂时摆脱了死亡的囚笼。

  但他,也飞进了另一个更大、更华丽,也更危险的笼中。而那个笼子的主人,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第3章 将军帐下魂

  季桓被带离了马厩,却没有获得真正的自由。

  他被安置在主帐不远处的一顶小帐篷里。帐内仅能容下一张铺着干草薄席的木榻,以及一方案几。案上,一盏陶制油灯静静燃着,灯芯燎过豆油,散发出一股并不好闻的油烟味,却也驱散了帐内的阴冷。

  与马厩的污秽相比,这里已是天堂。

  一名沉默的亲兵送来了一盆热水和一套干净的麻布深衣。季桓脱下那身早已僵硬的短衣,用热毛巾用力擦拭着身体。热水滑过皮肤,唤醒了知觉。他看到自己胸前清晰的肋骨,和手臂上因缺乏锻炼而过分纤细的肌肉线条。这是一具年轻而孱弱的陌生躯体。而他的灵魂,一个来自两千年后的数据集合,正寄居其中。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这种身为“魂”的疏离感。他是一个幽灵,一个不该存在的变量,此刻正附着在一具无名之辈的身体里,试图在历史的齿轮间寻找一个能让自己不被碾碎的缝隙。

  换上干净的衣服,他盘腿坐在榻上,听着帐外属于军营的永恒噪音。他知道,吕布将他安置在这里是一种姿态。他不再是俘虏,而是“客”。一个没有名分、没有过去,随时可能失去一切的“坐谈客”。他像一件刚从泥土里刨出来的、用途不明的古怪青铜器,被它的新主人暂时放置在案头,以便随时拿起来把玩、审视。

  不知过了多久,帐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掀开。吕布的首席谋士,陈宫,走了进来。

  季桓立刻站起身。

  与吕布那种野兽般纯粹的物理压迫感不同,陈宫带来的,是一种属于“文明”的压力。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儒衫,外面罩着一件皮甲,文武之道在他身上奇异地融合。他年岁在四十上下,面容清癯,颌下留着一丛打理得一丝不茍的短须。他的眼神不像吕布那样具有侵略性,却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平静,幽深,仿佛能将一切都吸进去。他离开曹操,正是因为曹操杀了边让等名士,触碰了他的底线。这样一个人会如何看待自己这个来历不明、言行古怪的“妖人”?

  陈宫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用一种平和而疏离的语气问道:“敢问足下名讳?”

  季桓听懂了这句问话。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流利的汉代雅言。他索性伸出左手手掌,然后并起右手食指与中指,在掌心上一笔一划清晰地写下了两个字。

  陈宫的目光落在他书写的手势上,眼神微微一动。那笔顺,那间架,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属于后世楷书的利落与风骨,与时下流行的隶书或初生的章草都大相庭径。他看着那两个无形的字,口中缓缓念出:“季……桓……”他点了点头,似乎是将这个名字与眼前这个奇特的年轻人对应了起来,“将军有请。”

  吕布的中军大帐比季桓想象的要更加巨大和务实。没有演义里描写的那些金碧辉煌,只有一股属于战争的铁血气息扑面而来。帐内地上铺着厚重的兽皮,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沙盘,上面插满了代表两军势力的小旗。帐壁上挂着一幅用整张牛皮鞣制而成的巨大兖州地图,上面用朱砂和墨线标注着山川、河流与城池。兵器架上,方天画戟、强弓硬弩闪烁着饱饮过鲜血的冰冷光泽。

  而吕布,就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

  他换下了一身血污的铠甲,只穿着一件玄色的常服,襟口微敞,露出肌肉线条分明的古铜色胸膛。他似乎刚刚沐浴过,湿漉漉的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为他那张俊美而凶悍的脸平添了几分野性的性感。他面前的案几上没有酒肉,只有一卷摊开的竹简和一方正在擦拭的青铜佩剑。

  他没有看进来的季桓和陈宫,只是专注地用一块白布一遍遍地擦拭着剑身。那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情色的专注和温柔,仿佛手中的不是杀人的凶器,而是情人的肌肤。

  季桓能感觉到,吕布身上那种具有实质性压迫感的强大气场充斥着大帐的每一个角落。空气都因此而变得粘稠,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入混杂着铁锈和荷尔蒙的浓雾。

  “公台,坐。”吕布头也不抬地说道。

  陈宫依言在左侧的席位上坐下。大帐内便只剩下季桓一人孤零零地站在中央。他像一个闯入了神殿的祭品,等待着神祇的裁决。

  终于,吕布放下了手中的剑。他抬起头,目光越过案几,落在了季桓身上。

  “曹操退兵十里,在濮阳城西扎下大营,与主城互为犄角之势。”吕布的声音平静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公台之意,是趁其新败士气不稳,尽起大军,强攻其营。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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