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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同人] 奉先别浪!军师我带不动啊_牧案【完结+番外】(51)

  他看着吕布那如同山峦般可靠的宽阔背影,心中那根因为豪赌而紧绷的弦,似乎也稍稍松弛了一些。

  吕布擦完了弓,又开始保养箭矢。他将一壶簇新的狼牙箭,一支一支地从箭囊中抽出,仔细地检查着箭羽的平整与箭头的锋锐。

  “那名许都来的使者,在城中多留了半日。”吕布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口说道,“临走前,向我讨要了一名侍女。”

  季桓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芒。“主公给了?”

  “给了。”吕布将一支检查完好的箭矢重新插入箭囊,“陈珪家送来的。据说是陈珪的远房侄女,生得颇有几分姿色。”

  季桓低低地咳嗽了起来。他用手帕捂住嘴,咳了许久,才将那股翻涌的气血压了下去。

  “陈公……真是好手段。”他轻声说。

  吕布没有接话。他明白,一个许都的谒者,不过是曹操身边一条不起眼的走狗,陈珪却不惜用自家的亲族去结交。这份看似不起眼的投资,在未来的某个关键时刻,或许就会变成一把从背后捅来的致命刀子。

  “下邳这座城,就像一锅看似平静的温水。”季桓的声音,飘忽得如同窗外的风雪,“底下却不知藏了多少暗流。”

  吕布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转过头,看着那个裹在厚重皮裘里,依旧显得单薄无比的青年。

  “那就让它烧开。”他说,声音异常平静,“我倒要看看,水开了,能煮出多少魑魅魍魉。”

  他站起身走到床边,端起那碗已经有些温吞的汤药,重新递到了季桓的嘴边。

  “喝药。”

  这一次,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

  广陵,城外十里。

  张辽的大营灯火连绵,如同白昼。巡逻的士卒往来不绝,口号声此起彼伏。一切都像是一场准备充分、即将拉开大幕的战争戏剧。

  中军大帐之内,张辽正在宴请刘备的使者简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简雍那张总是带着一丝惫懒笑意的脸上,已经泛起了几分红光。

  “张将军,”他端起酒爵,对着张辽遥遥一敬,“雍,代我家主公,敬将军一杯。此番将军奉天子诏令,不计前嫌,与我军会师,共讨国贼。此等高义,雍,佩服!”

  “简先生言重了。”张辽面带微笑,举爵回敬,“为国除贼,乃我辈军人分内之事,何来高义之说。倒是玄德公,深明大义,肯与我家主公捐弃前嫌,辽,才是真的佩服。”

  二人相视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仿佛之前在徐州城下那场你死我活的厮杀,不过是一场微不足道的误会。

  “只是……”简雍放下酒爵,像是无意中提起一般,“我家主公听闻,温侯此次,只派了将军率部前来。不知温侯的帅驾,何时才能驾临啊?我军上下,可是翘首以盼吶。”

  来了。

  张辽心中冷笑一声,脸上却不动声色。

  “先生有所不知。”他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下邳城内事务繁杂。陈氏一族虽表面恭顺,内里却多有掣肘。我家主公亦是分身乏术。不过,主公已然放话,待他料理完城中宵小,便会亲率大军前来,与玄德公会猎于淮南。短则十日,长则半月,必到。”

  他这番话说得半真半假。既点出了下邳内部不稳的事实,又将吕布的缺席,归结于内部权力斗争,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简雍“哦”了一声,拖长了语调,那双看似醉眼惺忪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

  “原来如此。”他点了点头,“既是如此,那便不急。我家主公说了,伐袁之事,关乎国运,不可不慎。正好,我军粮草也尚在筹措之中。我等便在此地,静候温侯佳音便是。”

  张辽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他知道,他已经达到了此行的第一个目的。刘备和他一样,都在等。刘备在等吕布这条猛虎,被下邳的内斗消耗掉锐气。而他在等西面那七百头孤狼,为他们撕开一条真正的生路。

  这是一场比谁更有耐心的游戏。

  ……

  朗陵县的县寺之内,一片死寂。

  县令那颗肥硕的头颅,就摆在他日常处理公务的几案之上。他的眼睛还大睁着,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高顺用一块麻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中的长戈。那上面没有沾染一丝血迹。

  “粮仓在何处?”他问那个早已吓得瘫软如泥的县丞。

  “在……在城南……南门谷仓……”县丞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高顺点了点头,对着身后的两名陷阵营士卒使了个眼色。那二人上前,如同拖一条死狗一般,将那县丞拖了出去。

  片刻之后,城南的方向猛地腾起了一股冲天的火光。那炽烈的火光瞬间便将半个夜空都映成了一片不祥的橘红色。

  “走。”

  高顺吐出一个字。

  七百个黑色的影子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出了这座即将被惊恐的哭喊声所淹没的县城。

  他们的身后,是熊熊燃烧的大火,与一个即将被彻底引爆的、名为“恐慌”的火药桶。

  而他们的前方,是更深沉的黑暗,与下一个等待着被他们用鲜血与火焰所点亮的目标。

  第51章 一锥破千钧

  汝南的火光像一道烧穿了黑夜的伤口,整整三日之后,一封被马蹄踏烂、沾满了泥浆的急报才呈现在了寿春的宫阙之内。

  袁术猛地将手中的玉樽砸在了地上。玉屑四溅,醇香的酒液泼洒而出,迅速洇入猩红的织锦,如同一滩干涸的血渍。

  “酒囊饭袋!一群酒囊饭袋!”他那张因为纵情酒色而略显浮肿的脸涨成了紫红色,“区区数百贼寇,便能横行我腹心之地,如入无人之境! 焚我粮草,戮我命官!那黄猗何在?朕的汝南太守,难道是泥塑的不成!”

  殿下,一众文武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朗陵被焚的消息如同瘟疫,早已在寿春城中悄然蔓延。城中粮价一日三涨,那些嗅觉灵敏的士族商贾已经开始囤积居奇。而民间更是谣言四起。有人说,是曹操的青州兵打了进来;有人说,是江东的孙策已经暗中渡过了长江。

  恐慌比冬日的寒风更刺骨。

  “陛下,此事……恐有蹊跷。”新任的长史杨弘硬着头皮出列,“区区数百之众,深入我境便如入无人之境。其背后若无内应,实难想象。”

  “内应?”袁术的眼睛瞬间眯成了一条危险的缝。他那充满了猜忌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缓缓地扫过殿下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那个被甲士看管,跪在大殿角落里数日未曾言语的身影上。

  “陈宫。”

  他缓缓地吐出了这个名字。

  陈宫抬起了头。他依旧穿着那件出使时的儒衫,只是早已变得褶皱不堪。他的脸上,带着一种极度疲惫后的平静,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吕布的大军,不是正在广陵与刘备对峙幺?”袁术的声音阴冷得如同地窖里的冰,“为何会有一支孤军,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了汝南?你,可能为朕解惑啊?”

  陈宫看着他,看着那张被权力和欲望扭曲的脸,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陛下既已认定臣是内应,又何须再问?”他的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只是,宫有一言,不知陛下,可愿一听?”

  “说。”

  “昔日董卓,挟天子,残暴不仁,天下群雄并起而攻之。今陛下效仿董卓之事,可知天下人,亦将效仿昔日讨董之事?”陈宫的声音陡然拔高,回荡在大殿之内,“陛下今日之忧,不在区区数百贼寇,亦不在吕布、刘备,而在陛下,自绝于天下!”

  “你找死!”袁术勃然大怒,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剑,指向陈宫,“来人!将此逆贼,拖出去!斩了!立刻!”

  “陛下息怒!”杨弘与大将纪灵等人慌忙跪倒在地,“陛下,陈宫乃吕布心腹,亦是当世名士。如今两军交战在即,若杀之,恐激怒吕布,使其与刘备同心,于我军不利啊!不若将其暂且收押,待击退吕布之后,再行处置,亦不为迟!”

  袁术握着剑柄的手剧烈地颤抖着。他死死地盯着陈宫那张平静得可怕的脸,胸中的杀意与理智在疯狂地搏斗。

  最终,他还是缓缓地放下了手。

  “……押入大牢。”他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

  下邳,州牧府。

  时间像一只被拉得过满的弓,每一寸都充满了断裂的危险。

  高顺的陷阵营已整整五日音讯全无。

  吕布内室的那副地图上,汝南郡的位置已经被他用手指摩挲得微微泛起了毛边。他不再擦拭兵器,也不再处理那些无关紧要的文书。大多数时候,他就那么沉默地站在地图前,一站便是一个时辰。

  他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猛兽,将所有足以焚毁一切的焦躁都强行压在了那具雄壮的身躯之下。只有当他偶尔转身,视线扫过室内某处时,那双眼睛里才会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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