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凭电动机这一点，就可以使爱迪生毋庸置疑地赢下竞标了。毕竟，只有他的系统能够做到单纯通电发热照明以外的功能。
“哦……”小尼古拉笑了起来，“我很高兴向各位介绍，我已经制作出了交流电系统配套的发电机、电动机、变压器和自动控制装置。”
“真的？”一名年轻些的委员按捺不住站了起来。如果这是真的，那对于他们来说其实结果很明显———谁不想使用成本更低的能源呢？
“等一下我可以为各位示范。”小尼古拉微笑道，“至于爱迪生先生宣称的交流电危险性，我要说的是，完善的供电系统完全可以避免事故发生，而且我想他大概没在报纸上说过，电压够高的情况下，直流电也同样可以造成触电死亡。”
几人脸上产生了几丝惊讶与动摇的神情。
电是近几年才刚刚兴起的能源，一开始就几乎是由爱迪生一手推动的———他们确实没有听过相关报道。
“本质上，只要是能源，都可能对人造成伤害。就像火焰也可能烧死人一样，但人类难道因此就不用火了么？”
“不过，关于他所传播的的一些谣言，我倒是可以为大家澄清一下。”
他将两块金属板放在平台两侧，电表显示电压是1000伏。随后，他站在了平台之上，手中的电压表指针开始不断上升，所有人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极高压的电流从他的身上流过，放出无数火舌。一道道亮起的光环将他高挑的身影映在背后的墙上，仿佛神明降临。
“好吧，其实这只是个小把戏。”他笑起来，“对于科学研究本身来说毫无价值，只对改变人们的心理有价值。我之前没想过，发明创造居然还与心理学有关。”
电流熄灭了，火光也熄灭，但在场所有人恐怕永远都无法再忘记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其实原理很简单。”小尼古拉耸耸肩，“频率够高的情况下，即使电压很高，交流电也只会从皮肤表面通过，不会造成损伤。当然了，我的交流电系统不会让普通人有机会做这个实验的。我只是想告诉各位，眼见为实。”
在他做这个实验的同时，幽灵尼古拉尝试着再次飘过了他的身躯———然后像往常的许多次尝试一样依然失败了。
好吧，通电的时候也不行。
小尼古拉正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走向门口，而安塔妮亚则很不用心地安慰尼古拉：“再试试，说不定很快就好了……”
“莎雅？你果然来了！”一个略显嘶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来，“这段时间你跑到哪里去了？！”
转眼间，杰尼尔·摩根冲到了安塔妮亚面前，满脸怒意。
他随即发现了安塔妮亚身边的小尼古拉，顿时更加怒不可遏：“好哇，就是他！我就说，我肯定不会认错你，死都不会认错……这个臭小子是谁？”
穿着一丝不苟、打着领带的爱迪生就在这时走了过来。他之前向委员会说明了供电方案，然后去门口接受记者采访。再然后，不知道杰尼尔收到了什么消息，就一路阴沉着脸赶了回来。
“呃……”爱迪生一副见鬼的表情，“尼古拉？”
他对这个东欧年轻人还是有点印象的。当时把他从巴黎分公司调到纽约来时，巴黎分部的负责人就给他写信说：“我这一生就认识两个伟大的人，一个是您，另一个就是他。”
好吧，这个年轻人确实挺聪明，但他不听话。
“你认识他？”杰尼尔一把抓住爱迪生的手臂，“他叫尼古拉？他是什么人？”
“他原来是我公司里的一个工程师。”爱迪生有几分尴尬。
“哦……”杰尼尔顿时松了口气，不再看尼古拉一眼，转而面向安塔妮亚：“莎雅，你怎么这么不让人放心呢？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找得多辛苦吗？你闹闹脾气也就够了，跟我回去……”
“摩根先生……”安塔妮亚冷漠地后退一步，“我之前已经警告过你，离我远一点。尤其是现在，我们是商业竞争对手，希望你避嫌。”
“商业竞争对手？”杰尼尔愣住了。
“摩根先生？”有人从门口走了出来，看到他礼貌地打了个招呼，随后就转向了旁边的两人：“恭喜您，特斯拉先生。委员会最终选定了您的交流电照明方案。也恭喜您，曼施坦因小姐！”
“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杰尼尔惊呆了。
“就是你看到的这么回事。”安塔妮亚懒得与他废话，“我是特斯拉交流电系统的赞助人。欢迎来到成年人的世界。”
……
自己的系统成功中标了，但尼古拉对此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开心的样子。安塔妮亚问他，他则苦恼地摆摆手：“我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我还以为联通电就能够看到不一样的效果，毕竟我当时就是在人造闪电之中消失的……但为什么还是不行呢？”
好吧，这家伙还在想找回身体的事。这倒也情有可原，毕竟想想他现在的状态，安塔妮亚也觉得又同情又好笑。
安塔妮亚低声笑道：“其实你这样挺可爱的。他也很可爱———让我看到你年纪不大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那岂不是便宜了那个小混账？”尼古拉大为不满。
“咳……”小尼古拉在这时插嘴说，“其实……从刚才做演示的那个时候起，我发现我能看到你了……不，能看到这个连身体都没有的我的鬼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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