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衡片刻，降谷零抬起脚，正准备转身走向通往二楼毛利事务所的楼梯，就听见身后传来小梓小姐的声音。
“哎呀，”她惊呼了句，在降谷零瞬间放松的微笑起来、正要开口问候之前，对方接下来说出的话却令他彻底愣在原处。
“竟然这么早就来客人了！真是不好意思，我才刚到！”她挎着包站在降谷零对面，依旧是熟悉的面孔与栗色长发，望向他的目光却只剩陌生，“我来开门，抱歉抱歉，如果点单的话可能要稍微晚一点哦。”
降谷零无声张了张口，在刹那间的数道念头闪过后，迅速收敛起来的熟稔表情被友善却保持距离的亲切替代，“是我这边来早了，十分抱歉，我刚才边打电话边路过这里时，”——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按了下电源键向她示意，“手机正好没电关机了。是否可以拜托你允许我在这间咖啡厅里充会电呢？正好我肚子饿了，也想吃点什么。”
“啊，完全没有问题。”榎本梓笑着点头应下，边越过降谷零去摸出钥匙开门，“我刚才还以为自己迟到了呢，有点被你吓到……”
“……是这样吗？这可真是我的不对了，”降谷零跟在她身后走进咖啡厅，若无其事问道，“不过，这间咖啡厅只有你一个员工吗？每天都要来的这么早还真是辛苦。”
“是哦，每天都在和店长埋怨呢，幸好时薪很高，”被看起来就很友善的帅哥提到这点，榎本梓顿时鼓起脸，下意识回他，“但要是能再多一个人帮我就好啦，结果总是招不到能干的同事，最后还是要我一个人来呢。”
“这样啊，确实听起来就相当有压力。”降谷零微笑着，在她的指引下来到插座旁边，“真是多谢，我另外想要一杯冷萃咖啡，也拜托你了。”
“没问题！”
含笑望着她精神满满的离开后，降谷零的表情瞬间冷却下来，连眼神也显得冷漠且凌厉。
有问题，而且是十分严重的问题。
为什么小梓小姐不认识他？为什么他没有咖啡厅的钥匙？为什么壁橱里的衣服多了他没有印象的几件？为什么前一天充上电的手机却耗尽电量？
降谷零耐心等着最低限度的电量足够后，手机屏幕亮起，进入锁屏密码界面。
他几乎眼也不眨，再度凭本能输入六位数字后，成功解锁，dj通讯录图标，迅速下划——许多酒名映入眼底，其中还夹杂着苏格兰以及其他几个熟悉的名字——但降谷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直径找到琴酒的电话，正要点下去。
——旋律响起，有人先一步给他打来了电话。
降谷零盯着屏幕上显示的[里理事官大人]，微不可查蹙了下眉毛。
偏偏挑在这个时候……
拒绝会引起那位黑田里理事官的怀疑，降谷零只能先接通电话。
“黑田先生。”他沉着吐出更具一般性质的普通称呼，并没有在这种偏公共的场所直呼对方的警衔与职级。
“——黑田？”
话筒对面传来了与五十岁老者截然不同的年轻女性声线，反问中所蕴藏的那几分耐人寻味的笑意，却令他喉咙发紧，“你应该称呼我为水川长官…才对吧？”
“零。”
这次是双重设定的if线，哎嘿。
第144章 番外(十七)
番外(十七)
什么……意思？
手机对面传来的是相当陌生的名字，刚遭受巨大冲击的降谷零思绪纷繁杂乱，但并没有丧失分析推理的能力，仅是短短一句话，他下意识判断对方是位非常年轻的女性，甚至可能并没有超过三十岁。
如果她当真是自己的上司——水川里理事官的话，在这警衔对应职务，而职务升迁靠资历的警察制度里，职业组通常在七年后就可以自动晋升，而非职业组需要在空缺的时候才能够晋升到警视，还需要通过严格的晋升考核。
因此，对于大部分非职业组的警察而言，做到警视已经是他们职业生涯的尽头了——但同时这也意味着，电话对面的“水川警视”，能在如此年轻的情况下就做到里理事官，百分之百是一名职业组，而且职业生涯的表现特别优秀。
但这降谷零并不是为这点而感到震惊。
在他的记忆里，里理事官一直是黑田兵卫，这也是他会下意识脱口而出这个称呼，结果瞬间暴露自己的原因——他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的里理事官居然变了个人。
而降谷零同样很确信自己之前在翻阅的警察厅警察任职名单时，从未出现过一名叫做“水川”的女性，遑论是年纪与他相仿的职业组。
他握紧手里仍在通话中的手机，终于如此真实的体会到眼下他所处的世界，已不在是他所待过那个世界了。
但有另一个使降谷零下意识好奇起来的问题。
到底是什么样的能人，竟然成为了他的上司？
“……十分抱歉，”沉默片刻，坐在靠窗位置的降谷零先开口回答道，感觉自己的嗓子有点干巴巴的，又透出几分不易察觉的兴味，“水川长官。我看错来电显示了。”
这是个很好糊弄过去的失误，对方并不知晓他在联络人里给她的备注是什么，而只要借口是自己看走了眼，再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总能套出自己想要的情报——何况，他的身份千真万确是降谷零，即使接受调查也不可能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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