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脂堵塞耳道,直接影响孩子的听力了。
这要是在医院生,一生下来医生就会做必要的检查,当时就处理了一点事都没有。
就是在家里生,那经验丰富的也不会说弄出这样的纰漏出来。
可这清丰是在什么情况下生的?
非闹的去县医院,然后给生在路上了,就在老三开的这辆拖拉机上。
李芬芳那接生的水平,远不如给人做流产的水平高明。
再加上当时在车上,露天的,那情况之下,把孩子接生出来就不错了,还能奢求啥。
这不是,后续问题来了吧。
医生说了,“问题说严重也不严重,孩子听力不是先天就有问题,也不是智力因素导致的语言迟缓,但毕竟影响孩子说话。这么地,为了孩子好,住院吧!先住院……”
孩子都三岁了,本来胎脂就厚,后来加上分泌物,就形成了耳钉,这玩意堵塞在耳朵里,这么小的孩子,特别不好处理。
医生的考虑肯定是有道理的。
但对于现在的经济条件来说,最害怕的就是住院两个字。
这才是烧钱呢。
二十块钱够干啥的?耗不了几天就干净了。
金大婶就问大儿子:“你们带了多少?”
金满城掏出一块六来。
金大婶气结,你没带也没问我带了多少,这是撒手不管啊。
一共二十多块钱,根本就不够交住院费的。
“要不,找凤兰借点?”李仙儿低声说了一句。
好大的脸!
人家跟着忙进忙出的,给省了时间省了钱不算搭上人情不算,还得搭上钱?
在金大婶要发飙的时候,何小婉拿了三十块钱递过去,“我也不逛了,先给孩子看吧。先住院,我们老三先回去,弄钱去。下半晌就给送来。”
老三把身上的八块多钱也摸出来,“先交吧。我马上回去找二哥和老四拿。”
李仙儿见两口子扔下钱就跑了,赶紧喊道:“从桐要一下他们那套房子的钥匙……”
美得你!
你咋不上天呢?
何小婉气的不轻,回来就跟林雨桐说:“别给!毛病!陪孩子住院,孩子难受跟啥一样,他们两口子守着,相互能搭把手对吧。还想住到你家属院那边……她倒是想着舒服呢。指望谁给她守在医院带孩子呢?”
林雨桐当然不会把钥匙给她,凭啥啊?
自家住的地方,叫外人住了膈应不膈应?那边冬天有暖气,那两口子带着孩子敢在那边赖一冬。
但孩子看病是正事,还是给了五十块钱,英子又再给了五十,凑了一百块钱,先用着吧。
老三送钱回来顺便就把金大婶捎回来了,大儿媳妇不高兴,不高兴就不高兴去。
孩子归自己个的爹妈管。那是他们的责任,不能陪绑一大家子。
除了老五,家家都出了钱了,也够意思了。
孩子这一住院,这眼看一百多就扔进去了。不管老大怎么说,这钱是她欠兄弟的,该还还得还。兄弟们不催,是他们仁义,但这事你不能当理所当然。
她跟金老头说了,“等孩子好了,这事要跟老大说的,还不起归还不起,但欠条必须写。哪怕是十年二十年不还呢,但这不能含混过去。要不然该当成成例了。有事就叫老二他们拿大头,一次两次行,三次四次其他儿媳妇也要不高兴的。他们也得回去能跟媳妇交代。这救急不救穷的,谁能管谁一辈子。要不然你看着,将来他再遇到难处的时候,谁管他?”
金老头闷闷的哼了一声,“我这人窝囊了一辈子,可我好歹想着干点啥,别闲着。老大随了我窝囊,但这懒,到底是随了谁了?”
这是个无解的问题。
本来这事就叫金大婶不爽气了,谁知道还有一件事,叫金大婶更加不爽气。
啥事?
国家废止布票了。
其实这两年,布已经远远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这边种棉花,有了棉花就能自己防线自己织布。金大婶就有一架织布机,只是这两年带孩子,不怎么防线织布了。不过也没关系,有那织布的。只要用家里的棉花还,就能换来自家织出来的粗布。回来自己染色,也一样的用。
甚至把这粗布拿到城里,还能跟城里人换来布票呢。
金大婶的娘家妹子弟妹都多,有人帮着织布,连找人换这个茬都没有。当年她补贴了娘家,如今这些弟弟也不算是全没良心,知道这边没时间,外甥们又一个个的添孩子,最需要的就是布料了。于是这家给点那家给点,年年给,她可就存了不少。
像是凤兰这样的,帮了忙金大婶过意不去,就给送点粗布过去,“做不成衣裳被褥,扯开做抹布也是好的。”
凤兰呢,也就笑呵呵的接了。有同事看见了,就觉得这粗布自家用也好。其实比用布票出去买划算的多。然后就这么一来二去的兑换,金大婶只想着给俩孙女存着布票将来嫁人的时候做被褥做衣裳贪图体面的,谁知道布票这玩意说废止就废止了。
没用了!
可是心疼死了。
林雨桐就笑:“这玩意您给清平存着,将来都是古董。更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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