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七没事吧?”
刚才太子的人送酒来,他靠的那么近不可能不知道,而且谈轻跟太子说话也没有避着人。
看裴折玉好像半天没缓过来,老六有些不忍心。
可谈轻看他也不顺眼,当场冲他翻了个白眼。
“关你屁事!”
老六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咬牙切齿地别开脸,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谈轻悄悄吐了吐舌头。
略略略。
裴折玉:“……咳咳。”
他一不小心,真的笑到咳嗽了。
谈轻见他真咳了起来,也不管讨人厌的老六了,赶紧给他倒水,裴折玉缓了一阵,余光却见太子的人扶着他往大殿外走去。
看太子扶着额角,走路摇晃的样子,显然已有几分醉态,这才开宴没多久,太子就醉了?
如他所见,今日宫宴是给太子赐婚的日子,太子和程若蝶盛装打扮,怕是等的就是皇帝赐婚那一刻,太子今天也没怎么喝酒。
也就是……
刚刚谈轻让人送去那杯烈酒?
直到看着内侍送太子离开的身影出了大殿殿门,裴折玉还没有移开眼,谈轻见他好像在发呆,也觉得新奇,“你在看什么啊?”
裴折玉回头看他,丹凤眼里还有几分不解。
“太子似乎醉了。”
谈轻偷偷从袖兜里拿出自己在王府带来的松子,一边剥一边吃,应得很是随意,“哦。”
裴折玉本想问什么,现在也不用问了,摇头笑了笑,朝谈轻伸手,“给我吧,我来剥。”
谈轻正缺个人给他剥松子,他喜欢吃这种带壳的坚果,可他剥的还不够他吃,有个人帮他剥壳,他当然是求之不得,立马笑起来,将一把炒香的松子放到裴折玉手上。
“那就交给你了!”
裴折玉无奈失笑,耐心地给谈轻剥起松子。
宴会过半,殿中似乎少了一些人,不是不胜酒力就是出去方便了,或是乏了出去透气。
新上的戏曲实在无聊,奈何太后喜欢看,皇帝乐于在这种时候让他亲娘开心,谈轻不爱听戏,吃完松子无聊,也想出去走走。
裴折玉二话不说,带他悄悄从大殿里溜了出去。
远远走出太和殿,在附近的花园散步,谈轻忽然瞧见一个眼熟的人影,他拍了拍裴折玉肩头,指向不远处,“那人是不是孙俊杰?”
前面有个鬼鬼祟祟的人,站在宫墙下的树下跟一个内侍交头接耳,看衣着不像宫里的人。
裴折玉看去时,他正好转过头来,一看他那张脸,裴折玉也皱了下眉头,“确实是他。”
孙俊杰也见到了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脸色忽然大变,跟身边那个内侍说了两句话,那内侍便匆匆走了,眼见裴折玉和谈轻相携走来,他扭过头也跑,这样子更诡异了。
谈轻叫住他,“站住!”
孙俊杰下意识停下来,神色僵硬地看着他们。
谈轻和裴折玉相视一眼,便向他走去,谈轻道:“看见我们就跑,又干了什么亏心事吗?”
“没有没有!”
孙俊杰摇头摆手,眼里满是恐惧,好像见到煞神似的,急道:“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脚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我什么都没说啊!”
谈轻也相信他应该不敢说,比起一条腿,他大概更怕被老国公找上门,“那你跑什么?”
孙俊杰支吾道:“我,我就是见到你们,我害怕……我,我要去找太子表哥,先走了?”
他话是这么说,却没敢动脚,显然是在询问谈轻二人,见裴折玉不说话,谈轻撇了撇嘴。
“随便,只要你不惹我们,我也不会再动你。”
“多谢王妃,多谢王爷!”
孙俊杰面露大喜,谢过两人后就跟逃命似的扭头跑走,一瘸一拐的,在转过头的瞬间,他脸上的恐惧统统变成了浓浓的怨毒。
谈轻哼了一声,没再搭理这个晦气的家伙,就沿着这条宫道与裴折玉接着散步消食,走着走着耸了耸鼻子,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入宫一段时间,现在已是日暮,但入夏后一天热过一天,裴折玉见他鼻尖还有一层薄汗,便问:“太热了不舒服那?我们回去吧。”
谈轻吸了吸鼻子,摇头道:“不是。是孙俊杰那小子身上一股子香气,闻着怪熏人的。”
孙俊杰都走远了,裴折玉也没法找他回来,但能呛到谈轻的味道,他脸上却有些困惑。
“什么香气?”
他跟谈轻一起碰见的孙俊杰,可没闻到香气。
谈轻反应过来,他对香气比较敏感,尤其是与草木相关的气味,但普通人不是这样的,他跟裴折玉解释:“就是一股很淡但是很甜腻的花香,我对花香敏感,所以能闻到。”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闻着还怪不舒服的。”
裴折玉突然问:“身体可有不适?”
谈轻愣了下,笑道:“没有,应该不是毒药。”
裴折玉还是没有放心,看了看天色,说道:“刚才那出戏也差不多结束了,先回去吧。”
谈轻这回没再拒绝。
两人正要往回走,路过一处花丛时,忽地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还有一声响亮的巴掌声。
两人不由止步,闻声看去,桥下赫然站着两个人,都穿着内侍的衣服,一个身形瘦弱的,另一个捂着脸,显然是刚挨打的人。
应该是两个小内侍吵起来了。
两人本来不想管,准备要走时,听见那边的声音,谈轻猛地拉住裴折玉,示意他再听听。
裴折玉丹凤眼里浮现出不解之色,倒也多听了两句,而后挑起眉梢,跟着谈轻看过去。
那边的话语还在继续,瘦弱的那人却语出惊人,“别以为我不知道,谈轻帮过你那病弱的妹妹,你动摇了,连你也要看不起我是不是?没见到太子,我是不会走的!他说过今晚会来,就算必须要选程若蝶太子妃,程若蝶也只不过是我的挡箭牌!”
这声音听着不似二人印象中那样或委屈或温婉,可毋庸置疑,说出这话的人就是谈淇!
谈轻冲裴折玉嘘了一声,满脸坏笑。其实谈淇他爹是升官了,可也就是自从七品升到了七品,根本不够格参加今天的宫宴。
难怪要扮成内侍偷偷进宫。
不过今天是程若蝶被赐婚封为太子妃的日子,太子居然跟谈淇承诺扔下人家去陪谈淇……
裴折玉闻言也沉默了须臾,但也纵容谈轻接着偷听,那边厢谈淇的小厮在哄谈淇,谈轻却是听得啧啧称奇,贴着裴折玉耳边同他耳语,“真是刀子剌屁股,开了眼了,谈淇跟赔钱货这俩人还真是绝配!”
裴折玉眉心一跳,谈轻温热的气息打在耳畔,让他有些不适,而且谈轻这描述是不是……
太粗鲁了些?
谈轻没察觉到他的不自然,又一脸鄙视地说:“他们偷情上瘾了吗,换个正宫还要偷?”
裴折玉:“……是吧。”
第75章
桥边宫道没什么可躲藏的地方,谈轻和裴折玉站在那边,很快就被谈淇和他的小厮发觉。
小厮云生顾不上脸颊上的红肿刺痛,劝道:“少爷,我们还是先回东宫等太子殿下吧。”
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太子迟迟没有返回东宫,谈淇才会着急找过来,见到谈轻二人的瞬间,他也有过惊慌失措,很快平复下来,他没听小厮劝说,平静地上前行礼。
“原来是隐王和大哥,参见王爷。”
不愧是主角受,心理素质比赔钱货还好,看起来半点没受之前被猪拱进粪坑的事影响。
谈轻乐意看他笑话,却不想跟他有什么交集,拉着裴折玉后退,“别乱攀亲戚,我记得今日的宴会你跟你爹都是没资格进来的,你穿着太监的衣服偷混进宫想干什么?可别连累了镇北侯府和整个谈家。”
没有资格进宫参加宫宴正是谈淇的痛脚,若是他们二房还在镇北侯府,便可随镇北侯世子入宫,可惜,新的镇北侯世子谈明是谈轻的人,油盐不进,谈轻和国公府都容不下他们二房,他们攀不上这门亲了。
其实自那回落水后,谈轻因为推他下水的传闻名声狼藉,可后来谈轻嫁人后坊间舆论逆转,骂他们二房的人比骂谈轻的还要多。
谈淇经营已久的才子名声因为他爹和谈轻一落千丈,现在书店还剩下一堆诗集卖不出去。
谈轻怄死了,可在谈轻面前还是柔弱无害的模样。
“大哥,是太子殿下亲口吩咐我在这里等他的。”
他委屈地看了裴折玉一眼,便似乎是忌惮谈轻一般,眼皮一颤,便怯生生地低垂下头。
谈轻感觉不对劲,回头看看裴折玉,顿时嗤笑出声,这副作态,整的他跟大恶人似的。
好一朵小白花。
然而裴折玉压根没看他。
谈轻凉凉一笑,撞了下裴折玉胳膊,小声提醒他,“他拿太子压我?王爷,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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