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折玉不讨厌土豆,可对谈轻这段时间对土豆的热衷也是哭笑不得。他虽然没有病发,可前些天身体藏着的隐患也在下雨后冒了出来,导致胃口很差,今日吃的也不多。
临睡前,裴折玉忽然发现谈轻藏在卧房里的装着很多果味糖的匣子不见了,谈轻支着一条腿挪上床时,听他问起便眼神闪躲。
“就是给福生留的啊,他要是吃不了可以分给其他人,反正我现在不能多吃,想要的话问赵希声再给就是了,你想吃糖了吗?”
裴折玉不知道福生爱不爱吃糖,却记得谈轻这些天至少在那个匣子里陆陆续续放了几十个大大小小的硬糖,福生哪里吃得完?
不用想,裴折玉都知道谈轻是专门给谁留的糖。
与谈轻不同,谈轻会觉得亏欠原主的父母,裴折玉却更担心谈轻的安危,他要的是同他成亲的谈轻,是来自异世救赎他的谈轻。
但补偿钟思衡是谈轻的意愿,裴折玉愿意陪他一起,听谈轻这么问,裴折玉反问:“那若是我也想吃糖,轻轻又会怎么回答?”
“那也没有了啊。”
谈轻坐在床沿,朝他摊手,“你真的很想吃糖?”
裴折玉微微一笑,“我以为那些糖是给我留的。”
谈轻一脸诧异,裴折玉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可是糖已经没有了啊,全都给福生带走了!
裴折玉看他呆呆坐着,眼珠子却转得飞快,不由失笑,“还没有想到该怎么补偿我吗?”
被他揭穿心思,谈轻吐了吐舌头,招手让他近前。
裴折玉走近床沿,“想好了?”
刚走到床边,谈轻就站了起来,裴折玉担心他的腿,忙扶住他。谈轻如今腿动起来伤口还是有些难受的,但还在能忍受的程度,他支着没受伤的腿靠着裴折玉站稳,便踮起脚尖抬头亲向裴折玉好看的唇。
“夜深了,别吃糖了。”
就算想吃,他也没有啊!
裴折玉扶住谈轻柔韧纤细的后腰,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只是这样,就想要敷衍我?”
谈轻哪里还看不出来他这是故意调笑自己呢,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笑着凑近他嘴角。
“要亲快亲,亲完吃药睡觉!”
裴折玉沉默下来。
是的,他睡前还要吃药,缓解心病给身体带来的不适。
谈轻如此有恃无恐,让裴折玉不禁自省,但既然谈轻邀请了,不管如何还是先亲了再说。
雨下了一整夜,因为服过药,谈轻和裴折玉都早早睡下了,翌日醒来,才知道福生一夜未归,是早上赶回来的,卓大夫也回来了,同时,福生还带回来了钟思衡的口信。
他说,多谢。
谈显的身体已经极差,中毒睡了十几年,是钟思衡找了无数大夫付出了不少代价才让他吊了一口气到现在。卓大夫并未能让他即刻醒来,因为他已经毒入肺腑,而他体内的毒又十分复杂,只能尽量缓解。
这也足够让钟思衡松口气了。
是钟思衡亲口让福生带的话,他肯定清楚裴折玉和谈轻已经知道谈显的存在,谈轻没有多问,只猜钟思衡应该是被师枢和福生说服了,又或者是为了谈显能活下去让步了。
过不了几天,就是腊月二十八,庄严肃穆的衙门挂上崭新的红灯笼,也添了几分热闹。
接近年关,没再时不时的下雨,吃着卓大夫换的新药,裴折玉没再病发,因担忧前些天在茶楼被刺杀的事再发生,他和谈轻都没有再出门,可右相和常家并未就此收手。
这几天,衙门厨房发现被下毒一次,让学乖了的洛白看出来了,裴折玉下了死命令,江知墨连夜带师爷肃清了整个衙门,现如今衙门便如铁桶一般,什么人进出都要搜查。
江知墨以前没有机会接触衙门公务,又被刘县丞明里暗里刻意贬低,其实能力还是有的,也不是只会读书。自打刘县丞被关押后,他提了自己的师爷,已经逐渐上手衙门事务,有钦差监督办事还算妥当。
可裴折玉和谈轻在衙门是安全了,替谈轻外出去土豆基地办事的叶澜却遭受了无妄之灾。
还好谈轻多了个心眼,找裴折玉借了几个暗卫保护叶澜,叶澜没有出事,也从无怨言。
除夕那日,谈轻腿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不会再伤口开裂渗血,裴折玉还是不放心,让他接着坐轮椅,等完全养好再说。
这些天里,卓大夫几次被暗中接到钟思衡那边为谈显医治,不说能解毒,也总算没有辜负他解毒圣手之名,将毒压下来不少。
卓大夫擅长解毒,兴趣也是解毒和钻研疑难杂症,谈显恰好两个都占了,他短时间内无法解毒,只能说最好的办法还是找到解药,私下却是连夜钻研此毒,想方设法解毒。
除夕夜,县衙里的衙役大多回家去了,只留下少部分人值夜,江知墨和师爷也出了门。
今天夜里县城里确实会放烟花,还有花灯,白天就布置起来了。谈轻还是很爱凑热闹的,跟裴折玉和叶老师吃过简简单单的年夜饭,征得裴折玉同意,一块出门逛灯市。
他们吃得早,天还没黑就出门了,以防万一,裴折玉特意带了不少侍卫和暗卫出门。
这两天县衙看着风平浪静的,可算算时间,离季帧真正抵达京城还有几天,等右相贪污的事被揭露,再到几方势力在朝中争斗运作、右相垂死挣扎,最后皇帝下旨决断,至少在正月十五前,右相还不会倒。
当然,他们这阵子小心翼翼,这个新年右相也注定过得不好,恐怕还要日夜提心吊胆。
花灯要入夜才好看,谈轻还坐在轮椅上,任裴折玉推着逛街,纯粹消耗时间等着放烟花。
在河边猜灯谜时,谈轻碰见了福生,他今日去了钟思衡那边,等福生和师枢过来,谈轻才知道他们不知不觉逛到了钟思衡落脚处的附近,福生和师枢也是出来逛灯会的。
师枢一点也不知道客气,一见到谈轻就冲他伸手。
“新年好,红包!”
谈轻无言以对,在兜里拿出来一颗糖扔到他手里,“红包是长辈给小孩的,你是小孩吗?”
“也行,你要是叫我一声师叔,我也不是不能给你发红包。”师枢说:“来吧,我听着。”
没有红包,糖也不错,师枢剥开油纸把糖球往嘴里一扔,是加了枸橼果汁的,酸得他面目狰狞,鼓着嘴巴吐也不是,含着也不是。
“你阴我……”
谈轻就是故意的,看他难受,谈轻就乐不开支,趁他不备,冷不丁上手撕掉他的假胡子。
师枢嗷地嚎了一声,捂住嘴巴眼含热泪瞪着谈轻。
“师叔?”
谈轻捏着那片小胡子,再打量他年轻的脸,分明还算好看,可没了胡子怎么看都索然无味,于是失望地扔回去,“你确定要发我红包?”
师枢揉揉嘴皮子,抢回假胡子抱怨道:“你不敬长辈,就算发红包,我也只给一个铜板。”
这人还是不学乖。
谈轻笑了笑,将手里一个红色的福袋扔给他,师枢手忙脚乱接过,迷茫道:“只是什么?”
话是这么说,他自己已经打开了,里面混着几颗糖球,两个一两的小银锭和几枚金豆子。
师枢眼睛几乎迸发金光,“我去!你也太有孝心了!”
今天谈轻心情好,懒得跟他计较,又在扶手挂着的布包取出一个一样的小福袋递给福生。
“今晚你在你师父那边守岁,红包我就先给你了。”
福生没想到自己也有,愣愣接过,“谢谢少爷。”
谈轻回头看向身后的裴折玉,笑容狡黠,“自家人,客气什么。不过糖和银子是我的,金豆子是我的大财神玉哥哥给的。有的红包放得多有的红包放得少,老师拿到了全是金豆子的红包哦,小白手气也不错。”
洛白嘿嘿一笑,伸出双手,“我有十个金豆子!”
师枢的笑容凝结在脸上,因为他的红包里只有三个,他心里那叫一个酸,立马催着福生打开福生的红包,竟然也有七八个金豆子。
师枢羡慕得眼睛都红了,看着裴折玉说:“大财神玉哥哥,我的最少,能给我补一把吗?”
就算今天是除夕,裴折玉看他的眼神依旧很冷漠。
谈轻乐得看戏,笑眯眯地回头看着自己的大财神。
师枢也不带怕的,见他不回话,便没趣地把自己的红包收进兜里,“就知道你们今晚会来看烟花,我跟小福生是特意来找你们的。”
谈轻问:“找我干什么?”
师枢指了指河边的小道,示意往边上走,别挡在大街中间,边走边说:“来给你们送礼的,这几天谈老大身体好了很多,师兄心里高兴,正好过年了,给你们送一份谢礼。”
一行人随着他走到河畔,师枢才从怀里取出来一封书信,谈轻接过书信打开,看了一眼便笑了起来,把手里的信递给裴折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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