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轻道:“你猜猜看?反正猜中了也没有奖励。”
且不说拓跋洵估计早就养出了耐药抗毒的体质,这些毒物都是他养的,不太可能咬他。
看来这回是真的碰上用毒的行家和对手了?谈轻叮嘱裴折玉道:“一会儿跟紧我,这些毒物应该不敢靠我太近,那只蜥蜴……”他皱着眉看向被沉下水池的铁链,“先抓了拓跋洵,再把那只蜥蜴拿到手离开。”
裴折玉应道:“好。”
看那些毒蝎子先朝人爬了过来,谈轻放出异能,挥向地面。本就无色无味的异能毒素飘散在空气中,原本离他已经很近的蝎子群仿佛受到惊吓,竟绕道而行,远些的巨大蟒蛇也嘶嘶的吐着蛇信子停滞不前。
拓跋洵看在眼里,有些不解,“我养了它们这么多年,头一回看到它们不敢碰的人……看来我今日等了一日,也还算值得。”他的目光落到谈轻身上,微眯起眼打量着他。
“你的脸,很像一个人。”
谈轻也不确定这人到底解毒没有,只猜测他刚才吃下的应该都是解毒药丸,便犹豫不前,倒也配合地回应了拓跋洵,“什么人?”
“谈显。”
拓跋洵生涩的大晋话中,这两个字是说的最字正腔圆的,他沉下脸道:“还有他的妻子,钟思衡。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谈显的儿子,你身边的人,就是晋国的隐王裴折玉。”
他居然猜到了?
谈轻都不知道自己跟钟思衡和谈显有多像,闻言不免错愕,下意识回头看向裴折玉。裴折玉撕下假胡子,面无表情看向拓跋洵。
“是,又如何?”
拓跋洵面色难看,“你们来漠北王宫偷我养的蜥蜴,莫非十几年过去了,谈显还没死?”
谈轻还是那句,“你再猜?”
拓跋洵又笑了起来,笑容却颇有些阴狠,“他居然还没死?也好,我等了十几年,总算是等到有人为他来偷解药了,不算白等。”
谈轻疑惑道:“你早就知道有人会为了谈显来偷解药?那你为什么还一直留着这只蜥蜴?”
“看一个垂死之人在地狱里挣扎,很有意思,不是吗?”拓跋洵冷笑道:“不枉我十几年前主动将此毒献给父汗,只需一只蜥蜴,就能折损晋国一员大将,让晋国战败求和,也能让谈显十几年生不如死!”
谈轻问:“你跟谈显有仇吗?还是跟钟思衡有仇?”
拓跋洵却道:“你们晋国人都这么喜欢套人话吗?”
谈轻心说这人还真是敏感,摊手道:“我就是好奇问问,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让你这么折磨谈显,你说当年是你主动将这毒献给你父汗,但你最后好像也没得什么功劳吧?”
拓跋洵道:“听不懂。”
谈轻笑了,这人比他还能装?他好像也没有说什么高深莫测的大晋话,怎么就听不懂了?
裴折玉道:“那就动手吧。”
谈轻点头,握住他的手道:“不要忘了我之前送给你的花藤。”既然这些毒物对他的异能毒素有反应,那他的花藤也能驱赶它们。
裴折玉按住胸口,说道:“一直都带在身上的。”
拓跋洵往后退了两步,步伐已稳健许多,狭长眼眸看着他们,“想跟我动手?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我除了用毒,就是个废人吧?”
谈轻笑道:“你是说外面的侍卫吗?你以为,等会儿我们打起来,他们会赶进来救驾吗?”
拓跋洵也笑了,“我早就吩咐过他们,今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进塔。晋国的隐王殿下和隐王妃殿下,你们今日是跑不掉的。”
谈轻心说他都中毒了,怎么还这么自信,便见他在身后抽出一把长刀,除下厚重的外袍。
拓跋洵仅着一件宽松的红袍,依稀能看到手臂和腰腹上的肌肉曲线,他拔掉手上的银针,脸上再无先前中毒时反应迟缓的作态,他笑得很兴奋,看他们的眼底满是期待。
“我们漠北人,天生就在马背上打天下。大晋的隐王和隐王妃,你们打算怎么跟我打?”
他也压根没等他们反应,双手握刀就砍了过来,裴折玉一把推开谈轻,手握软剑迎上。
软剑到底不能硬抗刀,裴折玉接连躲避,别看拓跋洵看去阴柔秀气,动起手来也有真本事,还有一股子狠劲。谈轻也抽出了怀里的匕首,看准时机插进去,想偷袭拓跋洵。
拓跋洵背上长了眼睛似的,长腿蹬开软剑,折身用刀刃格开匕首,谈轻趔趄后退,拓跋洵想追上,裴折玉手中软剑便如灵蛇一般缠上拓跋洵后颈,拓跋洵只好先应付他。
长刀太过刚硬,裴折玉近不得身,之后先退下,与谈轻相视一眼,二人齐齐攻向拓跋洵。
拓跋洵挥舞长刀劈开匕首与软剑,脚下踉跄着后退一步,喉间发出一声哼笑,又主动挥刀斩向二人,“毕竟这里是漠北王宫,不是晋国,你们敢来奉天宫救人,为了全身而退,定要留些后手在王宫里做点乱子,我猜,今日,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们对吧?”
谈轻咬牙握着匕首刺向他身后,“你猜对了没用!都说了,猜得中猜不中,都没有奖励!”
拓跋洵举刀挡下匕首,兵器相交,发出刺耳声响,火星溅射,他手中用力,刀刃沉向谈轻面前,“打起来,你们未必赢得了我!”
软剑扫过耳畔,拓跋洵只能先后撤躲避,眼看着裴折玉护住谈轻,谈轻松了口气,跟裴折玉抱怨道:“想不到他还真挺能打的。”
人不可貌相啊!
谈轻再次在心底惊叹。
裴折玉只道:“小心。”
拓跋洵举刀劈来,二人只好先分开,握着软剑与匕首与他继续打起来,裴折玉头上的毡帽被挑开,半束的长发披散下来,几缕被刀刃削断。拓跋洵手臂上的衣料也被匕首划开一道口子,露出了半条手臂。
他被毒针扎中的右手手背已经一片乌青,黑紫色的脉络悄然蔓延到了小臂上,谈轻提醒道:“再打下去,这毒可就要侵入内脏了!”
拓跋洵笑哼一声,“我平生唯有三大喜好,炼毒,解毒,试毒,只要不死,这毒我早晚能解!今日能抓到晋国的隐王和隐王妃,中毒也是值得的,你不会以为我会害怕吧?”
谈轻反问:“二打一,你真的觉得自己有胜算吗?”
拓跋洵沉声道:“试毒多年,我拓跋洵从未赌输过!”
谈轻道:“那你父汗呢?你就不怕我们的人对他动手吗?为了顺利离开王宫,我们也是被逼无奈。这时候大汗已经被困在宁安公主宫里了,你不去,你们漠北可就要乱了。”
拓跋洵顿了下,却笑得胸腔颤动起来,抬眼看向谈轻,竟是满眼快意,“你们抓了父汗?好啊,杀了他,往后这王宫就是我的了!”
这人连亲爹都不管……
谈轻下意识看向裴折玉。
裴折玉默不作声,手中软剑刺向拓跋洵露出的脖颈。
软剑轻薄锋利,在拓跋洵细长的脖子上划开一道红痕,将近脉门时侥幸被长刀格开。拓跋洵往后退去,抬手摸向脖子,指腹红了一片,他眼里的笑意也越发疯狂,“这么多年来,隐王是头一个伤到我的人。”
他忽然劈碎角落里的一个酒缸,里面黑褐色的水登时流了出来,满湿了地面,散发出一股浓浓的药味,让谈轻有种不适的感觉。
拓跋洵举刀指向裴折玉,笑意森冷,呢喃道:“养你们多年,也该是你们护主的时候了。”
缸里的黑水往外流淌,散发出来的气味让四周的毒物开始躁动不安,尤其是那条蟒蛇,甩着脑袋四处乱撞,竟不顾先前谈轻洒下的毒素,窜到裴折玉后背。谈轻的身体本能地作出反应,手握匕首扑上去。
匕首刺破蟒蛇鳞片,划出血口,腥臭的血气登时充盈在整个塔内,混着地上的黑水散发出来的气味,让谈轻有些昏沉,他晃了晃头清醒过来,握紧匕首作出防备姿态,提醒裴折玉道:“小心,这水里怕是有毒!”
蟒蛇嘶吼一声,甩着蛇尾到处乱撞,许多灯架倒地,一地狼藉,谈轻防着它与那些朝着人爬来的毒物,急道:“不管了!此地不宜久留,没办法活捉拓跋洵,就下死手吧!”
“好!”
裴折玉应了一声,手中软剑灵活如蛇,剑锋刺向拓跋洵脆弱的脖颈。拓跋洵举刀的手毒已蔓延过手肘,开始不稳,硬是撑着与裴折玉交手过了几招,谈轻则护在裴折玉身后用匕首砍掉朝人爬来的蝎子毒蛇。
拓跋洵的手背上很快出现第一道血痕,他闷哼一声,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软剑,眸中闪过一道寒光,双手握住刀柄朝裴折玉砍去。裴折玉提剑格挡,却见拓拔洵肩上突然窜出一道红影,朝着他的脸颊袭来。
对危险敏感的本能让谈轻下意识回头看向裴折玉,便见裴折玉戴着手套的左手正好抓住那道红影,竟是一条不足一寸长的细小红蛇,鳞片色泽殷红,嘶嘶冲他吐着蛇信子。
这蛇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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