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妇算得上宫廷文里最可怕的一类人,她危险,大家也危险,谈轻可不想冒这个风险。
他便趴在裴折玉肩上同他咬耳朵,暗示他,“上回进宫,太后不是催瑞王妃生皇孙吗?”
裴折玉挑眉,“你也想生?”
谈轻没好气地斜他一眼,怎么感觉裴折玉最近是越来越放得开了,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总之小心就不会出错。还有,你说了带我去见宋道长的,现在酒也敬了,该去了吧?”
刚坐下来的裴折玉无奈笑了笑,便领着他起身。
谈轻乐颠颠跟在身后,宋道长是长公主特意请来的贵客,位置离他们不远,就在前厅门外。说来也巧,他们刚过去,就见到坐在宋道长身边的郡主陆锦,陆锦端着杯酒水,笑吟吟地要往宋道长嘴里送,奈何宋道长稳如泰山,抱着拂尘油盐不进。
同桌上的宾客都被陆锦先打发走了,裴折玉和谈轻过来时,宋道长这才起身,颔首一礼。
“隐王,隐王妃。”
谈轻跟着点点头,好奇地看了眼挨着他坐的陆锦。
陆锦出生好,自小金尊玉贵,自是生得娇柔冷艳,宋瑜却是清冷出尘,看着是挺般配的,可是陆锦这位郡主一看就是憋着坏的。
陆锦见他们近前,慢吞吞地搁下酒杯,似乎有些遗憾,“看来宋道长有事要忙,那七表哥和表嫂同他谈吧,本郡主去找长公主了。”
她说着起身,凤眼闪过一丝狡黠,跟谈轻说:“七表嫂自从成婚后变化真大,上回宫宴和今日都叫人大吃一惊。我跟姐妹们攒了个局,过几日看马球比赛,若是你有空的话,可以跟七表哥一块来凑个热闹。”
她说完又冲宋道长眨了下眼,“道长也要来哦。”
看着她走后,谈轻问裴折玉:“她要带我玩吗?”
裴折玉道:“应该是的。”
谈轻摸了摸下巴,有些高兴,“那马球是什么?”
裴折玉无奈一笑,“回去跟你说,道长还在。”
谈轻点点头,正要跟宋道长道谢,宋道长便先说道:“多谢隐王隐王妃,助贫道脱身。”
意识到他似乎在暗指方才要带谈轻玩的陆锦是在纠缠他,谈轻问:“道长不喜欢郡主吗?”
宋道长俨然没想到谈轻会这么直白的问出来,忙低头道:“郡主千金之躯,贫道不敢。”
裴折玉适时补充道:“王妃并无怪罪道长之意,只是想问道长,是否厌烦郡主的纠缠。”
谈轻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
宋道长这才起身,俊秀脸庞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郡主不过孩子心性,贫道不敢。”
谈轻松了口气,悄悄打量宋道长。宋道长确实长得好,不怪郡主看上他,这张脸太优秀了,如女孩一般秀气,轮廓清晰,英气逼人,声音有些沙哑,不算好听,但胜在气质好,自带一身修道而来的清冷仙气。
“听说之前在宫里落水时就是道长救了我。”谈轻看看裴折玉,得到一个鼓励的眼神,这才学着他们正儿八经地朝宋道长拱手行礼,“多谢宋道长,我之前落水生病,忘了很多事,不是故意不理会宋道长的!”
宋道长手持拂尘虚扶了一下,“王妃快请起,此事,镇北侯府曾送上谢礼,隐王府也曾派管家登门道谢,王妃无事就好,无需多礼。”
谈轻站起来,看向裴折玉,眼神颇有几分意外。
裴折玉轻笑道:“本王与王妃是自家人,替王妃道谢是应该的。道长救过王妃,王妃知恩图报,区区谢礼,比不得亲口道谢真诚。”
谈轻跟着点头,“就是!”
他想起来刚走的郡主,便说:“道长救了我的命,我欠道长一份人情,以后道长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找我,帮你挡郡主都行!”
他说到最后,抬手挡住嘴巴,尽量说得很小声。
裴折玉见状摇头失笑。
宋道长顿了顿,笑道:“那贫道便先谢过王妃了。”
几人没聊一会儿,谈轻便跟裴折玉先回座上去了。
他们的座位在前厅里,菜色上齐,谈轻正要动筷,就见燕一悄没声地从外面进来,跟裴折玉耳语几句,裴折玉听完点了点头,燕一便走到后面去,同福生站到了一块。
谈轻有些好奇,“刚才从花园过来燕一就走了,去了那么久才回来,你让他干什么了?”
裴折玉面不改色地将那一碟鲜鱼脍移到离谈轻最远的位置,再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菌菇。
“没什么事,吃饭吧。”
谈轻也就没再问,他直觉里裴折玉是个不得宠还穷的小可怜,干不出什么大坏事,将这事一放,接过裴折玉递来的筷子埋头干饭。
裴折玉看着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只是想到燕一方才说的话,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而在此时,谈淇那几个同窗正结伴从后门离开公主府,毫无疑问,他们是被公主府的人“请”出去的,因为他们得罪了隐王夫夫。
几人走时,不仅那王姓书生脸上顶着个红肿的巴掌印,其他几人手心上都是红肿流血。
隐王的侍卫说,王爷仁慈,念在他们初犯,本该挖去眼珠子、割掉舌头的,这次便每人赏一百教鞭,望他们记住教训莫要再犯。
一百教鞭下来,由长公主府孔武有力的侍卫动手,几人双手上满是血痕,几乎废了,又为此得罪了隐王夫夫和长公主,想想就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实在是得不偿失。
几人疼得面目扭曲,一边不甘抱怨,“都怪谈淇!平日我们那样护着他,出了事,他却只知道推卸责任,将我们推出来做替死鬼!”
可那王姓书生却很是不满,“若是没有谈淇,我们今日哪有机会进得长公主府?再说了,谈淇确实是无辜的,要怪,只怪我们没有相信他替说的话,非要为了逞那一时威风,当面揭穿那隐王妃恶毒的真面目!”
前头说话那人看他的眼神便像是在看傻子一般,“你是不是疯了?到现在还看不清谈淇那自私虚伪的真面目吗?你没听到谈淇他爹贪墨侯府遗孤的十万两银钱吗?他爹都不是什么好人,能教出个什么好儿子?”
王姓书生不满道:“爹是爹儿子是儿子,谈淇可从未亏待过你们!他爹贪墨与谈淇又有何干?说不定这些都是隐王妃在污蔑谈淇!”
原本另外两人还想怕他们吵起来,将前头那人拦住了,听到这话,几人都跟见鬼似的看着王姓书生,王姓书生脸上还疼得厉害,被他们看得越发羞恼,“你们胆小怕事,我不怕!隐王妃污蔑谈淇一家,隐王更是手段残忍,竟要断我们读书人的前程,今日的羞辱,他日我必十倍奉还!”
他说完拂袖而去,若是没在甩手时牵引手上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的话,气势还要更强。
余下三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王兄真是疯了……”
他们三人对视一眼,一致决定以后跟王姓书生划清界限,还有那谈淇的小人行径,他们也要告诫国子监的同窗们,这厮心机深沉,能抢走堂兄所爱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谈轻还不知道那几个被他抛却脑后的多嘴书生后来还被裴折玉请公主府的人收拾了一顿,吃饱喝足之后,跟裴折玉在厅中歇着,与众皇子皇子妃说了会儿话便打道回府。
因为去赴宴的时候还早,他们回来时也才是晌午。
谈轻靠在车上打着瞌睡,心中两个想法,应酬真累,还有长公主府上的厨子做饭真好吃。
可惜就是那盘鱼脍裴折玉不让吃,他就没尝过一口。
谈轻打定主意,等他过几天身体再好些,也叫隐王府的厨子给他做一道,他也尝尝鲜。
回到隐王府,困得晕乎乎的谈轻跟着跟裴折玉进门。
温管家似乎早就侯在门前,见了人便迎上来汇报,“王爷和王妃回来的正是时候,方才国子监的先生来了,这会儿正在客厅等着呢。”
谈轻的瞌睡虫立刻跑了,“先生?”
今天他碰见秦如斐时还想着,秦如斐家的大哥是国子监祭酒,应该知道皇帝给他派来的会是一位什么样的先生,谁知道他还没打听出来,皇后侄女孙娉婷就来找茬了。
温管家笑应:“听闻是陛下下令,命国子监为王妃挑选的先生,专门为王妃一人授课的。”
“这事我知道。”
谈轻一个激灵,赶紧拉住温管家手臂问他,“那先生长什么样?凶不凶?有没有那么长的山羊胡子?我学不好,他会不会对我体罚?”
温管家都被问住了,裴折玉轻轻拿开他抓住温管家手臂的手,笑道:“你是王妃,谁敢罚你?想知道他是什么人,去看看就知道了。”
谈轻对老师这种职业有种天然的敬畏,这很难不让他想起他那位严厉的监护人叶老师。
“好吧。”
裴折玉说的也对,他是王妃,除了帽子比他大的,谁敢罚他?谈轻放松下来,往客厅走去,“听秦如斐说,这先生也写得一手好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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