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让我看看你没有受伤吧?!”
这些人争先恐后地围上来,挤在弥晏身边叽叽喳喳地兜售关怀,连受伤的波比,都躺在人群外围汪汪大叫,试图博得一点关注。
“嗯,我没事,楠姐,不用担心我,把你的药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计划很成功,梦神受了伤,这都要感谢大家的配合……”对于这些人的热情,弥晏也都报以体贴的应答,谢云逐第一次发现他居然会这样笑,好像众星包围的月亮,散发着点亮夜空的温柔光芒。
“特别是波比,帮上大忙了。”他甚至伸长手,就着火焰摸了摸波比那头红毛,“谢谢你。”
“呜呜呜呜——”波比太兴奋,居然激动得哭了出来,周围人对此似乎习以为常,七手八脚地帮他抹眼泪,抹成了一张大花脸。
谢云逐一个人站在一旁,看他们其乐融融,有种格格不入之感。这帮人男女老少都有,穿衣打扮也都奇奇怪怪的,但即使以他浅薄的见识,也能看得出他们的强大,像波比这样的高手,绝对不止一个。
然而这群强大的家伙们,居然都甘当绿叶,簇拥在弥晏身旁,好像众星拱卫着北辰。而被他们所崇拜的弥晏,的确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魅力,在这个黑暗残酷的世界里他是就是春风与暖阳,好像只是为了他的一个微笑、一句温柔的言语,就值得抛头颅洒热血,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可是这样的人,对着自己永远只有一张臭脸,动不动就发脾气放狠话,还掐他脖子……该说这样的对待,也是一种特殊性的体现吗?
谢云逐在一旁观察他们的时候,那群人也在明里暗里地打量他,那个皮衣女人忽然没好气地开了口:“弥晏,这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怎么处置他?”
她这一句话,让那些明明暗暗的目光都集中过来,变成了不加掩饰的审视。谢云逐站在自家门口,手中还抱着弥晏的风衣外套,和那帮人大眼瞪小眼。
好在他的性格里没有怯场这个词可言,很快就把那些目光瞪得一一败下阵来,然后他转向弥晏冷笑道:“好问题,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经历了这一切,他已经不可能再回到平凡的日常了,即使弥晏愿意放过自己,他自己也放过不了自己。他不能容许一扇打不开的、装满秘密的门摆在自己面前,他想要知道在记忆里若隐若现的那个玫瑰园到底是什么……从一开始决定站在弥晏这一边时,他就已经决定好跟他走了。
但是主动跟人走,和被绑走,还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弥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径直走过来,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谢云逐只感到有一条温热的小蛇在自己手腕上游走,再一眨眼,他就看到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一条红线,缠得死紧。
而红线的另一头,就绑在弥晏的右手小指上。
换言之,他被绑住了!
红线能看见却摸不着,谢云逐可以自由地活动手臂,然而无论怎样都无法挣脱。试了两下他就放弃了挣扎,抬头看向男人,脸上浮现了一个凉嗖嗖的笑意:“哎,绑我做什么?我本来也不打算逃。”
“是吗,”弥晏也对他笑,“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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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放心,以这俩人的造作程度,很快就会恢复记忆了,那之后就是第一次砰砰砰了咳咳……
第132章 隔壁住着鬼
弥晏身后那帮人看到这一幕, 窃窃私语声便响了起来——什么叫光是站在一起就充满了前任感啊,今天他们算是见识了!
弥晏一回过头,那群人马上又四处转头看风景去了。弥晏挑了挑眉, 对着一个法令纹很深的年长女人喊道:“楠姐,请帮忙看一下, 他被梦境侵蚀了,有没有办法让他醒过来?”
楠姐走上前来,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白兔子还是黑兔子?”
“白兔子。”
“那就是关于‘他者’的梦境。”楠姐举起手臂,五指张开,谢云逐清晰地看到了她手指上爬满了血管神经,然后越靠越近, 一直贴到了他的脑门上。
因为被红线绑着, 谢云逐一时逃不开,就感觉那些神经像热乎乎的虫子一样落在了自己头上,可把他给恶心坏了。
“虫子”开始往里钻, 倒没有什么痛苦,只有微妙的被侵入感。楠姐用了不少的时间, 她的身上渐渐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鲜红脉络, 最后连脖子和脸上都布满了神经网络。
我的老天鹅啊, 这还是人类吗?!谢云逐被迫完整欣赏了这一幕,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过话说回来,同样是能力者,为什么弥晏人长得帅招式也那么帅?老天爷真的很不讲道理……
好半天, 楠姐无能为力地缩回了手, 整个人看起来都老了几岁。她疲惫地摇了摇头,“做不到,他的心防太强大了, 别说我无法打开,我怀疑即使梦神自己,都无法再将它取出来。”
弥晏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从一见面他就用上了死亡威胁,可是谢云逐毫不买账,后来又一起经历了种种,他有看起来慌乱、疑惑、恐惧的时候,可是实际上呢,他的心始终坚硬如铁,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可没有记忆的谢云逐算什么?他无法承受自己的愤怒,也无法直面自己的罪过,永远只会在他面前没心没肺地晃着,一遍遍撕扯他的理智,践踏他的心。
谢云逐察言观色,知道脑神经检查的结果恐怕叫男人失望。他晃了晃手上的红线:“那怎么办?我也不是故意要忘记的啊,你还打算带我走吗?”
弥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没有被放过的理由。”
他径直向前走去,谢云逐一开始还站着没动,想着再刺激他两句,然而弥晏走出一段距离后,他立刻感到手腕一紧——敢情这是一条松紧绳!
他被猛地向前一带,毫无尊严地被牵着向前走,心里实打实地浮现了一股愠怒。那是一种很微妙的心情,并不是说想报复或者让他痛苦,但最好是让弥晏跪在自己脚边,低下那傲慢的头颅等待自己抚慰,望着自己露出全心全意信赖的目光,或者是干脆被自己弄哭……就像以前一样。
以前?什么来着?
谢云逐恍惚了一瞬,忽然快走几步,一直走到弥晏身边,“等一下!我不是不想回复记忆,你听我说,我有办法——”
弥晏果然慢下了脚步,但目光中毫无信任可言,仿佛在说:以你现在的样子还能做到什么?
谢云逐一直走到他身前,语气相当认真:“按照你的说法,我是被安眠植入了虚假的记忆,现在正被困在一个梦里醒不来。清醒的唯一方式就是我的心防出现破绽,对不对?”
弥晏“嗯”了一声。
“打破心防,意味着我的情绪必须出现剧烈波动,或者对现实产生巨大的怀疑。”谢云逐快速分析道,“但是你以死亡威胁了我,我也没有出现情绪动摇;即使带我见识了那些奇幻的玩意儿,我对现实的认知还是非常稳固,你知道这说明了什么问题吗?”
弥晏盯着他,没有说话。
“说明只要是外界强加在我身上的东西,都没有用,因为我不吃那一套。”谢云逐扬起嘴角一笑,“只有我打心眼里自己产生动摇,才能真正起效——比如我对玫瑰园的记忆——你提起这个,让我对你产生兴趣,这是你目前为止唯一做对的事。”
处在这样的劣势,甚至双手都还被红线绑着,他居然能镇定自若地、口若悬河,甚至最后一句还习惯性地带上了夸奖的口吻。弥晏心中又是一阵愤恨,感觉自己就像训练有素的狗一样,竟然难以自抑地为他的夸奖感到欣喜。
“所以呢?你想怎么做?”话一开口,弥晏自己都能感受到那种让步和妥协——又被牵着鼻子走了。
果然,谢云逐得意地扬起眉梢:“我想去安眠家里看一看。我现在回想起来,我竟然一次都没有去他家里过,那里一定藏着什么东西。趁他现在被困,我们可以进去一探究竟。”
弥晏想了想,安眠这样的人,早就不需要“房屋”这种概念,他家里大概率什么都没有。不过看着谢云逐期待的目光,他还是点了点头:“不要花太多时间。”
“谢谢你,弥晏。”谢云逐眼睛亮亮地望着他,施加着他那该死的影响力,让他心烦意乱。
弥晏索性不看他,转头对他的同伴们说明了情况。依旧是那个皮衣女人,阴阳怪气地问道:“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弥晏,你忘记我们来这里,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吗?”
“你们先回去。”弥晏没理她的问题,“我很快回来——晚饭想吃什么?我从夜市给你们带回来。”
“谢谢老大,来点泡椒鸡!”
“烤肠和手抓饼!”
紧绷的气氛因为他的一句话很快又松弛下来,大伙儿报了一长串的菜名,连皮衣女人也不情不愿地说:“我吃沙拉就好。”
谢云逐冷眼旁观,感觉这家伙就跟个刺猬似的,尖刺全朝着自己,柔软的肚皮都露给别人。这个认知让他不爽,超级不爽,他就觉得软乎肚皮该是自己的,这家伙凭什么对自己那么坏,对别人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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