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里有一整幢楼都是宿舍楼,房间相当充裕,都是双人间。谢云逐自然和弥晏一间,挑选了一楼最中央的一个宿舍,往左边走到尽头是开水房,往右边走到尽头是淋浴间和厕所。
谢云逐已经不知有多久没有好好合眼休息过了,一看到床,眼皮就直打架。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去淋浴间洗澡。
淋浴间相当简陋,有一个浴缸和几个蓬蓬头。不过在一切简单的设施中,却有一面非常格格不入的铜镜立在墙上。
这面镜子有一人多高,四周雕刻着花卉鸟兽的鎏金纹样,看起来古朴奢华,是过去大户人家里才有的东西。谢云逐在镜子前一照,可就愣住了,因为镜子里不见他的身形,反而映照出了一行极为古怪的字:
谢
云
逐
没错,正是这三个字,上下弯弯曲曲地叠起来,恰好和他一样高。
谢云逐歪了歪脑袋,那个“谢”就也跟着一歪,他甩了甩胳膊,“云”就跟着甩了甩第二个横,他踢了踢腿,“逐”就跟着他的腿一起动起来。
也就是说,这面铜镜照出了他的名字,而且名字的各个部分和他的身体还是相对应的。
谢云逐蓦地想到了食堂里的那几个残疾人,有的断了一条腿,有的断了两条,还有那三个受到关爱的孩子们……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联系,而且是十分邪恶的、叫人不舒服的联系,在他真正想明白之前,鸡皮疙瘩就已经爬了上来。
在无数次战斗中历练出来的危险预感,让谢云逐浑身绷紧。他没有回头,可是已经感受到了——
有一只眼睛,正透过窗子的缝隙,无声无息地朝里看。
他正盯着自己……或者说,正在看这面铜镜。那阴冷的杀意,好像一根针刺在他的脊背上。
他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第164章 “黑”
谢云逐没有表现出任何异状, 在镜子前大大方方地脱了衣服,很自然地调转方向,然而等他再去看窗户时, 那只窥探的眼睛已经消失了,好像刚才的恐怖视线只是他的错觉, 是太过紧张所导致的神经错乱产物。
谢云逐眯了眯眼睛,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反应。他继续哼着歌,冲完了他的冷水澡,然后换上干净的衣服,夹着洗漱用品回房间。
“你看到浴室那个镜子了没?”君大哥正在自己宿舍门口抽烟,烟嘴就叼在“君”的那个口里, 和他闲扯道, “嚯,真邪门!你不知道,我行走江湖多年, 本名早就不用了,刚看到我都愣了一下, 我娘死了以后已经十多年没人这么叫我了!”
“可不是嘛, ”谢云逐笑笑, “大哥本名几个字啊?”
“就俩字, ”君大哥豪爽地回答道,“分界点在我的腰上,你明白吧?腰以上跟着我的姓走, 腰以下跟着我的名走。”
“哦, 那我是三个字,”谢云逐的手平举,在自己的脖子和胯部划了两刀, “是这么分的。”
“嘿,不知道那些四个字的名儿是怎么搞的。”君大哥抽完了烟,在地上碾灭了,他瘾大得狠,立刻抖出烟盒,顺便问谢云逐,“来一根?”
“不了,同屋人不喜欢烟味。”
“哦,你那个‘朋友’,”君大哥嘻笑道,似乎得意于自己一眼看透了他们间的关系,“让我猜猜,你们为什么现在还在游戏里,是不是不为现实世界所接受,所以宁可留在游戏里?这儿还自由点呢……”
“不为现实世界接受吗?可以这么说吧。”谢云逐笑着问,“大哥呢?为什么留在游戏里?”
“我老母妻女都死了,在外头活着没什么意思。”君大哥摆摆手,“再说了,当惯了亡命徒,已经不知道正常日子怎么过了。”
谢云逐看着他粗短有力的手指,嘴甜地夸道:“在我们所有人里,我就觉得君大哥的实力最强,经验也最丰富。”
“是嘛,”君大哥老神在在地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比起你那个‘朋友’,我可差远了。”
“团结合作类的副本,高手自然是越多越好。”谢云逐压低了声音,“其实关于那面镜子,还有这个古怪的村子,我有一个猜想……”
“哦?”君大哥磕了下烟灰,不由凑近了耳朵。
“你听我慢慢说……”谢云逐微微一笑,“听完后若是愿意帮我个小忙,那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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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逐聊完天,又去拜访了其他几个清理者,才迆迆然回了房,开门就看见弥晏把两张单人床拼成了一个床人大床,又从领域里拿出了被套铺好了床。此刻他正跪坐在床上,把床单仔细铺平,边缘掖进床板的缝隙里。
从背后看,就瞧见他的宽肩窄腰,流畅的肌肉随着动作舒展,那叫一个赏心悦目。脸被字挡住了也没关系,从他身上谢云逐充分地感受到什么叫作“帅一种氛围感”。
他悄悄爬上了床,一下子扑到弥晏背上,从背后搂住了他的腰,把他结结实实地压在了床上。
弥晏从一开始就假装没发现他,乖乖被他摁倒了,才笑道:“等一会儿,我还没有洗澡。”
“等什么等,”谢云逐趴在他的背上,手指顺着他肩胛骨的轮廓暧昧地画着圈,“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就让我等?”
弥晏的呼吸显然变急促了一点,脸颊也染上了可疑的绯红色,“嗯……要做什么……”
“呵呵……”谢云逐一阵邪笑,手指滑到了他的腰窝,留下一连串战栗的痒,然后他的手探进了自己怀里,垂落的衣襟恰透出诱人的风光,“给你看个大宝贝……”
弥晏的心都乱了,满怀期待地转过头一看,就看见谢云逐从怀里掏出了一大本笔记本——诶?
“来看看哥的超级无敌大作战计划,”谢云逐仍骑在他腰上,翻开笔记本给他看,里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今天晚上对面肯定有动作,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等他们动手……”
“……”弥晏才知道他在逗自己玩,顿时气急败坏,一下子翻身过来,将谢云逐反压在身下,单手扣住他的双手腕按在头顶。“大宝贝”飞到了一边,可怜兮兮地倒扣在床上,再也没人理会。
“哈哈……”谢云逐被他抓住也不挣扎,只是笑,狡猾的狐狸一样。衣襟松散,露出了大片胸口的肌肤,急促的起伏间犹带着几分冰凉的水汽,看得弥晏很想当场办了他解恨。
当然,副本里的时间紧任务重,他也没法真的把谢云逐怎么样,不过是剥开他的上衣,就像剥掉了诱人的糖纸。现在,他要吮吸这颗糖,含在舌间把玩,让糖果慢慢融化,淌出最甜蜜的汁液……
谢云逐放松的身体渐渐紧绷起来,用手搡着他的脑袋,“好了好了,差不多得了……”
真要嗯了可就没法收场了,他的需求也没见得比弥晏小。
白发与黑发凌乱地落在枕上,也不知猛吸了几口,弥晏才抬起头,不满地说道:“有股烟味。”
而且还不是谢云逐在困的时候会抽的那种薄荷烟,而是那种浓重呛人的劣质烟卷味道。
“是隔壁那个姓君的?”弥晏在他身上嗅来嗅去,“还有女人的香水味——这才洗了个澡的功夫啊?”
“你是狗吗?”明明味道这么淡,他自己根本都没察觉到,谢云逐无奈道,“爱嫉妒的小狗狗?”
坏小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单手掀起自己的衣服下摆,一下就脱掉了自己的上衣。那些骇人的伤口被治愈后,皮肤恢复了白皙洁净,越发衬托出那身材如艺术品一般。
谢云逐看得眼睛都直了,同时屁股也开始幻痛,要知道每次从这个视角看弥晏的时候,他都是在被……
男人压了下来,两手一抄就把他俘获在了怀里,谢云逐还能感到他说话时气流贴着自己的皮肤,又热又痒,“我不动你,就抱会儿……”
“嗯哼,你是要对我好一点,”谢云逐把下巴搁在他蓬松的发顶上,“说好的十倍奉还呢。”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弥晏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正好我还没问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在和梦神交战的时候,谢云逐自顾自地对他说了那些鬼话,就冲上去和混沌拼命了。自醒来后他们又一直奔波,没时间讲开,以至于那时的委屈都还装在肚子里。
“什么意思?”谢云逐拿手指勾着他的发梢玩,漫不经心地解释道,“你不是不信我喜欢你吗?那我就证明给你看,不止你一个人可以为了喜欢的人牺牲,我也一样,爱到可以为了你去死。”
“我什么时候说过需要你做这些!”弥晏气不过在他胸口的肉上咬了一口——当然比起生气,他心中更多的是后怕和恐惧,“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什么都不和我说,就凭一个猜想就要冲上去和混沌拼命,但凡出现一点意外你就会死,而那时候我甚至在昏迷中什么都做不到!”
他的手骤然握紧,腰上传来了疼痛,但谢云逐并不在意,他可比弥晏要执拗得多:“但是最后我赢了,说明我的理论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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