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很快挂断,云从安拿着手机很快转出去一笔钱,接着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对谢此行道:“刚才说到哪儿了?”
谢此行离得近,将两人方才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云从安显然也知道,不过对方既然没避着他,他便斟酌着开了口:“你爸谈对象了啊?”
云从安点点头:“我们家邻居叔叔介绍的,他从小看我长大待我很好,他介绍我爸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怪不得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你爸被骗钱的样子。”
云从安似乎被他逗笑,眉眼一下舒展开来。谢此行想起云从安方才的表情,是这么多年难见的冷厉,让他一下回想起那天在餐边柜见到的照片里站在云从安身边的女人。
云从安的妈妈是什么样的人呢?他不由自主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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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此行今晚睡得有些早,毫无意外中途被膀胱叫醒,起身去了趟卫生间,再出来时才感觉到客厅似乎有风流动。他转头看见客厅连接露台的门没有关严留了条缝,月光透过落地玻璃打在瓷砖上,勾勒出一个长长的身影。
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凌晨两点。
谢此行先抬脚回房看了眼窝在床脚睡得正香的警长,接着将门关上确保它不会跑出来,这才调转方向朝露台走去。
露台没有封窗,云从安这会穿着家居服侧靠着栏杆,耳朵里塞着有线耳机,手里拿着听啤酒正在自酌。
谢此行插着兜斜倚在玻璃移门的门框边,有些不忍心打破眼前的画面。
他突然意识到为什么尽管烟那么难抽味道那样难闻,文学作品里还是不厌其烦地描写主人公指间缭绕的青烟,因为此刻的云从安似乎就差了那样一支烟。
谢此行最终抬手轻推移门走了过去。
有线耳机不隔音,云从安很快注意到背后的动静,刚抬手摘下右耳的耳机便听见了谢此行的声音:“大晚上喝酒不带我。”
云从安正想说不然你去厨房拿一听,冰箱里多的是。谁知谢此行却径直伸手拿过他手上的啤酒仰头喝了一口。
“在想你爸的事?”
云从安捻了捻手上的水渍重新抱臂道:“你最近心思细得有些不像你。”
谢此行将喝空的啤酒罐往脚边一放,学他的样子抱臂搁在栏杆上,笑着不接茬:“这不是怕你憋坏了。”
他见云从安不回话,便自己起了个话头,“你爸这些年除了打电话问你要钱,还干别的吗?”
云从安摇了摇头:“从小到大我们都不太交流,小时候是我妈管得严,他觉得没有需要自己施展的空间,后来我妈去世了,他也已经不知道该和我聊什么。”
经过这一阵子的相处,云从安已经不太介意和谢此行聊起一些关于自身的话题,“我爸这人没什么大的坏毛病,他只是难以进入自己的角色。做儿子他可能做得最好,因为不需要他拿主意。做丈夫马马虎虎,他对我妈不错,但好像两人经常说不到一块去。做父亲就更是一地鸡毛了,他似乎常忘了自己还有个儿子,等回过神来,我们已经变成了每月打一次钱,除此以外毫无联系的关系。”
“那你妈妈呢?”谢此行最终还是下定决心问出了口。
父亲不慈又年少丧母。母亲本应是这个世界和他联系最深的人,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听云从安提起过。
这其中很难没有什么故事。
第23章 去码头整点薯条
“我妈啊——”云从安看起来像是陷入了很深的回忆,“关于我妈的部分就有些复杂了,但好像概括起来也没那么难。我妈和我爸是自由恋爱,虽然看得出后来她有些后悔了,不过因为我爸也没什么大错,所以日子也就这么凑合着过。她对我很严格,但又不是所有事都严格,她不干涉我的社交,对我的挑食也从不强求,同亲戚长辈问好不主动或太小声也不会责怪我,不会事事包办,给我一定的个人空间。但她会挑剔我的衣服颜色,不允许我睡懒觉,会背着我偷偷扔掉她看不惯的玩具和童话书,尽管那些东西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在我拒绝后仍然执意替我报了钢琴课,甚至将我哄骗至琴行直接开始上课…诸如此类不胜枚举。她做人有一套自己的行事准则,不容人违逆,且雷点埋得参差不齐,让人无从拿捏。我长大过程中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学习摸索和我妈的相处之道。”
谢此行脑中还在消化云从安的话,听到最后很有些替他感到愤愤不平:“干嘛要这么小心翼翼,不想做就拒绝,不顾你意愿你就发脾气,我妈要是敢随便扔我的东西,家里早就被我闹翻天了。”
“所以才说我们是不一样的啊。”云从安笑得有些近乎难堪,“我天生就是爱藏事的人,想的比说出口的多,比起张口说我更愿意直接动手去做。年纪小的时候也尝试过拒绝,当我妈第一次问我想不想学钢琴的时候我拒绝了三次,她非常积极地尝试游说我,但我始终没有任何松口的迹象,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不仅仅是这一件事,当你发现你的态度明明已经那样强硬,但我的意见从始至终对她来说一点也不重要,她的询问对我来说更像一种恩赐或是施舍。
“当你在拒绝这门学科上不断碰壁,你就更没有张口表达的欲望了。包括吵架也是一样的,说出来你可能都无法理解,我从不和我妈吵架,因为我不想看到她难过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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