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陛下若真要梦魇杀人,他也不敢挣扎,毕竟伤了他也不能让陛下伤了自个儿。
正当那天子剑将要刺透来福眉心时,被男人宽大的手掌牢牢握住。
“陛下想玩,找来福做什么臣陪陛下玩啊,”沈招一身夜行服,一便是看刚潜进来,胆大包天到没边。
来福来回看了看两人,不放心离开,只好缩到屏风外守着。
若是沈招这厮敢趁机欺负陛下,他来福公公第一个挺身而出。
屏风内,萧拂玉连砍数剑没砍到人,反而被男人握住手腕抱进怀里,不禁疑惑歪头。
这次梦里的母亲……力气未免太大了,他好像真的杀不掉。
委屈的心绪忽而涌上心头,萧拂玉抬手甩了对方一耳光,然后累得松了剑,倒头沉睡。
这破梦,不做了。
沈招顶着鲜红的巴掌印,将人打横抱起放回榻上,凶神恶煞地盯着那张脸半晌,新仇旧恨一并涌上来,于是他再也忍不住,低头咬住陛下的唇,开始为自己讨要说法。
第93章 不要上赶着给人当狗
半梦半醒里,萧拂玉只觉身上趴了一只热乎乎的大狗,那狗舌头和狗牙在他脸上这里啃一下,那里舔一下,却又舍不得真正咬碎了吞入腹中,全然将他当成了最宝贝的肉骨头。
他被舔得有些痒,误以为是糖葫芦一夜之间长大了,便伸手将那狗头抱进怀里。
长大了的狗,就是暖和。
“笨狗,别闹。”他含糊地说完,怀里的狗竟就这样安分下来,四只狗爪缠在他身上不动了。
一夜无梦。
直到清晨萧拂玉睁开眼,看见趴在他榻边直勾勾盯着他的沈招。
怀里那里还有什么大狗。
“陛下,晨安,”沈招手指绕着他的发梢打圈。
萧拂玉坐起身,不悦地扯回头发,才发觉沈招不仅用他的头发打圈玩,还给了他编了几个小辫子,和男人鬓边的一模一样。
“谁让你进来的?”萧拂玉面无表情瞅着他,唇瓣隐隐有些红肿刺痛,不用猜都知道沈招这厮又偷偷做了什么。
他抿起唇,甩了沈招一耳光,“混账东西,给朕滚出去。”
沈招一动不动,只是目不转睛看他,“陛下,您昨日不见臣,臣只得另想法子来见您。”
“你要见朕做什么?”萧拂玉淡淡道。
“那陛下不想见臣,又是为何?”沈招攥住他的手,将人拉近,“臣是无名无分,但臣床也暖了,嘴也亲了,陛下全身上下臣何处没伺候过?也只是差了一个名分!就算如此,臣难道连自己心爱的人突然选了从前的旧情人也不配过问一句么?”
“宁徊之他到底哪里好了?没臣俊,没臣高,没臣有本事,陛下居然为了他的事不见臣。”
起初沈招亦是不可置信。他日日伺候的陛下前一刻还在与他调情,居然下一刻就突然眷顾起旧人来。
他愤怒,嫉妒,无数阴暗扭曲的肮脏恶意争先恐后翻涌出来,恨不得将宁徊之这个贱人碎尸万段。
都是因为这个贱人,陛下才在崇明殿上失态!
后来觉得事有蹊跷,他只想听萧拂玉亲口说,不论事情真假,只要萧拂玉亲口说,说什么他都信,哪怕是敷衍他。
可萧拂玉不见他。
怨恨如春末细雨,在皇宫阴冷的夜里无声无息侵蚀他的五脏六腑,他在夜里潜入养心殿,藏在陛下的龙榻下,用那双怨毒的眼睛从床底的缝隙里窥伺——
深夜的养心殿里,萧拂玉说自个儿饿了,却只吃了御膳房做的半碗粥几口小菜。
他盯着天子平坦的小腹,恶狠狠地想,明日定要报复萧拂玉,给萧拂玉多做几个小狗馒头撑死他,让陛下明白他的厉害,后悔今日不见他结果连饭都吃不饱。
后来萧拂玉又看了半个时辰的话本,光裸的脚踝就这样随意搭在软榻上,但也没个野男人替他揉捏,伸出来勾引谁呢?
沈招便又得意洋洋地想,瞧瞧,果然离了他不行了吧。
最后萧拂玉躺在榻上,还未睡多久,便发了病赤脚下榻,提剑砍人。
可偏偏沈招心里头第一个念头,却是萧拂玉赤脚下榻会着凉。
该死的。
萧拂玉糟践他,漠视他,他居然还想上赶着给人当狗。
简直比宁徊之还贱。
于是沈招忘了自己潜入天子寝殿是为了扮鬼算白日的账,冲出去将人揽进怀里。
怀里的人那样软,那样柔,那样香,以至于这一日里累积的所有的怨恨嫉恨霎那间荡然无存。
原来他所有的不满与恶意都不过因为,他害怕被帝王抛弃。
“陛下,您怎能因为宁徊之不见臣?”沈招幽怨道。
“宁徊之算什么东西?”萧拂玉冷笑,“给朕提鞋都不配。”
“那若是宁徊之与臣掉水里……”
“救你,”萧拂玉拍了拍他的脸,“满意了?”
“不过朕还是要提醒爱卿一句,朕做任何事,旁人都无权过问,”萧拂玉抽回被他紧攥的手,微笑道,“爱卿,作为臣子,你该做的,就是无条件服从朕的一切决定,不多问,不多嘴。”
“作为臣子如此,那作为陛下的男人呢?”沈招低声道。
“作为朕的男人,”萧拂玉俯身凑近他耳边,轻声道,“爱卿那一刀捅得不错,朕就喜欢看你们狗咬狗,精彩得很。”
“不过朕和你打个赌,就算那一刀捅穿了宁徊之的腰腹,他也不会死。”
沈招阴狠一笑:“臣若捅的不是宁徊之,而是季缨,陛下还会觉得臣捅得精彩?”
萧拂玉望着他,一言不发。
“臣说笑呢,”沈招牵起他的手,低头亲吻他的手背,“臣做了陛下爱吃的早膳,臣伺候陛下起身,好不好?”
萧拂玉勉强放过了他。
用膳时,来福面色微妙走了进来。
“陛下,方才崇明殿的禁卫军前来禀报,宁公子只是失血过多,经太医查看,养一养,也就没事了。”
萧拂玉下首的位子上,沈招徒手捏碎了手里的瓷勺。
“朕知道了,”萧拂玉面色不变,慢条斯理用膳。
因昨日的事,他已宣布罢朝三日静养龙体,但哪怕朝中一片暗潮汹涌,皇宫也算宁静。
这三日,萧拂玉未曾再感受到那股控制他的力量。
直到他在圣旨上写下殿试前三甲的名字时。
第一名状元后的名字就这样在萧拂玉的注视下强行扭曲成了宁徊之三个字。
萧拂玉只好再写一份。
紧接着是第二份、第三份……
萧拂玉眉宇浮起烦躁,抓起那卷圣旨狠狠往前头一砸,正好砸在走进来的季缨脚边。
“陛下何事如此动怒?”季缨俯身捡起圣旨,冷淡眸光扫过圣旨上的字,微微一顿。
“陛下,臣已按照旨意,将皇宫内外搜寻一遍,并未发觉任何巫蛊之术的迹象。”
“朕问你,宁徊之如何?”
季缨淡声道:“不足以当状元之名。”
“连你都知道,”萧拂玉冷笑,“可若偏偏有人在逼朕赐他状元之位又该如何?”
若今日放弃抵抗让宁徊之成了状元,难道以后也要如书中所言,将权力拱手相送,扶着宁徊之当摄政王不成?
萧拂玉绝不妥协。
他的皇位,他的江山,他亲手抢来的,便是毁了不要了,也绝不会便宜旁人。
第94章 陛下只能有一条狗
萧拂玉之所以让季缨去寻宫中行巫蛊之术之人,也不过是为了安抚众人做做样子。
毕竟这个时代的人大多信神佛之说,直接说用心之人以巫蛊之术谋权,比任何解释都来的简单。
季缨望着他,冷声道:“那就把他捧在高处,让他受万人唾骂,让幕后之人知晓,只要是陛下不喜欢的人,使再多手段也不会有人承认他。”
季缨缓步上前。
三日前在崇明殿发生的事,他自然知晓。
再联想到陛下消失的两年,很难不让人多想到怪力乱神之事。
但那又怎样。
陛下已不是那两年的陛下,被那样天神般的人捧在高处偏爱,注定要遭受无数嫉妒陷害。
一个废物,就算有老天帮忙,也未必能抗住凡人的嫉妒心。
“陛下,您厌恶的人,本就不该存活在大梁的土地上。”季缨俯身低头,双手将圣旨奉上。
“朕知道了,”萧拂玉沉吟片刻,接过他手中圣旨。
似乎也只剩这一条路了。
捧杀。
正当萧拂玉要盖玉玺章时,来福又急急忙忙跑进来。
“哎哟,不得了了!”来福咋呼道,“陛下,沈大人以妖怪之名,把宁公子抓进诏狱了!”
萧拂玉叹了口气:“怎么回事?”
“今早沈大人回骁翎司办事,谁知他领着一队人直接去了宁府,说是真正的宁徊之在三日前已经被他捅死了,现在活下来的是被妖怪附身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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