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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主角爱而不得_洲以【完结】(29)

  高台上的人看着他,好像叹了一口气,最后收回了视线。

  等到这场比试开始后,估计连后悔都会是一种奢望。

  刚刚温听檐找过来时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凌云宗掌门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突破他们布在周遭的阵法进来的。

  他走进来的时候,脚步轻的几不可闻,但却在一瞬间吸引了满座的目光。

  这里的人不乏有化神期的修士,可温听檐却连眼睫都没抖一分,冷静地惊人。

  他当着在座所有掌门长老的面,说自己要挑战杜览。

  这件事没有商议多久,在最后温听檐离开的时候,永殊宗的掌门却好像在他终年不化的眉眼里,看出来那极端的情绪。

  他有点劝说地说:“不要太过分。”

  但那道银色的背影连脚步都没停,发丝轻晃,平静地回道:“放心,我不会让他死的。”

  ......

  试台上,杜览直起身子,重新开口报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但温听檐却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要开口的样子。

  这给人的感觉比应止更讨厌,杜览自嘲地笑了下,最后握紧了手里面的剑。

  在这场比试开始之前,所有人的心里都是有担忧的,万一杜览真的赢了呢?那就太让人气愤了。

  可等两人剑锋真正相交的那一刻,众人才骤然发觉,不会有这种可能的。

  因为杜览根本就挡不住温听檐的剑。

  就像是杜览研究了应止的打法制定了对策一样,他也摸明白了杜览的剑招。区别是杜览用了收集来的消息,用了整整一晚上的时间。

  而温听檐只用了方才在台下看的那几眼。

  那柄灵剑,在应止手里的时候更多是锋利锐不可当,但在温听檐手里就是极致的冷,仿若碎冰一寸寸冻结你的灵气。

  杜览的手臂再一次被剑尖给划破,血顺着流下,在指尖处汇聚,滴在了试台上。

  如果说当时入门大比时,温听檐给其他人带来的伤口只是不经意,那么现在,他就是在刻意地让杜览见血。

  在那些不会让人失去行动能力,却又能让人疼痛的地方,让杜览见血。

  至于理由,台下的人都能猜到。

  天榜比试的规矩,只要对手能够站起来没认输,就算是继续。

  挨了这样的几剑后,杜览就意识到了自己不可能赢得过,再这样下去只会血肉模糊,便想要开口认输。

  但话还没说出来,他的嗓子就像是被狠狠地攥了一把,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杜览睁大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过去,发现温听檐右手处灵力流转,似有金色的纹路在上面。

  ——禁言咒。

  温听檐动用灵力对他下了一个禁言咒,从那刻起,断绝了他开口认输的可能。

  他在还没上台之前,在和应止十指相扣嗅到那血腥味的时候,心里面的情绪根本抑制不住,就连指尖都在悄然颤抖。

  但在握起剑,看见地上的猩红时,又有种抽离拉扯之后,诡异的平静。

  杜览的身上已经伤痕累累了,他的灵力快要到了尽头,直接倒在了地上。

  温听檐提起剑,银白色的眼睫和剑光几乎像是一个颜色,见之生寒。他垂眼看着杜览:“站起来。”

  杜览本打算就此认输,但在地上动弹了几下,下一刻却还是强撑着站了起来。

  倒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的不屈,而是因为他在对方扫来一眼时,突然有一种预感。

  ——如果他没有站起来,那一剑依旧会斩过来。

  从杜览这次站起来之后,温听檐就改变了攻击的方式,不再是处处见血留伤的剑法,而是招招式式都落在一处。

  疼痛在特定的位置不断累积的同时,也是一种羞辱。

  孟肃在下面看的都有点吓人,生怕温听檐收不住手,想让应止去管一下。

  却发现应止站在台下,看着温听檐,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顺着视线看过去,发现对方应该是在看温听檐腰间的玉佩。那玉佩看起来很有年头了,品相算是上佳。

  但是在修士眼里,就有点不够看了。而且那个挂绳还有点丑。

  那玉佩随着温听檐的动作,在腰间轻轻晃动,阳光下透着几分温润的光,和温听檐给人的感觉截然相反。

  ......

  温听檐最后一次将剑尖斩过他的身体,而这一次,无论怎么样,杜览都站不起来了。

  系统在他的脑海里面说话的声音颤颤巍巍:【宿主,可以了。他这次是真的站不起来了,再打下去要出事了。】

  他停下剑,剑尖在地上的血迹上轻划而过,像是斩开一片血池,或是倒映着可怖情景的一面镜子。

  温听檐稍微低下头,踩在那点血迹上,波纹荡开,那上面倒映着的他的脸也随之被踏散。

  敢在他面前对应止的手动手的,这是第二个。

  第一个人的尸体,如果还在玄机阁高而空旷的楼上,应该已经变成了苍然白骨了吧。温听檐缓慢地想。

  毕竟已经八年了,不管人生前是什么样子,修为是高是低,最后都难逃白骨的命运。

  他记人的记性向来很差,但回忆起这件事时,那个人的样貌却还清清楚楚。

  想起那张脸的瞬间,温听檐终于知道为什么在看见杜览的时候会觉得讨厌了。

  因为他们的眼睛里面闪着的算计的光,几乎如出一辙。

  玄机阁那天,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血。或者不如说,他这一生都是与血随行的。

  但那是温听檐第一次杀人。

  第22章 天榜(三)

  他转身时,没人敢说话,也没人敢上前。连凌云宗的那些医修弟子在边上医治人的动作都是轻了又轻,生怕招惹到。

  一片静然之中,居然好像只剩下脚步声。

  温听檐纯白的衣角不可避免地沾染到鲜血,丝丝缕缕往上侵染,像是血花从衣摆上往上爬。

  他从台阶缓步而下,只有应止一如既往地,站在最近的地方。

  脑海里的系统感觉到他的识海里面的混乱,犹豫了一下问:【宿主,你现在还好吗?】

  温听檐没有搭理它,沉默地走到了应止的面前。

  他在最后使用禁言术不让杜览认输,其实已经违反了比赛的规定,但凌云宗的掌门并没有在这个时候,直接开口说出来。

  反而是用灵力,直接把声音传到了温听檐的识海里面,一瞬间甚至压过了系统的喧闹声:“你不该给他下禁言咒的,这...”

  应止把温听檐手里的灵剑收回袖里,伸手摸了一下温听檐的眼尾。

  他知道温听檐这个时候估计听不清什么话,所以选择了用行动表达,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真实的情况和和应止想的大差不差。

  毕竟温听檐的两场比试都非常消耗灵力,中间也没多少间隔,身体已经很疲惫了。

  但更重要的是,他的脑海里面还是当年的画面。它们只要开了一点头,就接踵而至。再一次,以一种不容抵抗的势头占据他的感官。

  甚至凌云宗掌门的传音,他都听不清在说什么,里面只剩下嗡鸣和神识的颤抖,让人不适。

  最后,温听檐低下头,靠在应止肩头,闭上了眼睛。

  他缓缓说:“带我走吧,这里好吵。”

  应止好像是轻声应了一句,然后单手将人抱起来。他放出自己的灵力,阻隔住了那道传音的灵力。

  抵挡化神期修为的法术,就算只是一个传音也够的他受了,灵力在体内翻涌,泛起疼痛,可却没有撤离半分。

  那道传音停顿了一瞬。

  喉咙深处传来一点腥甜,但那血还没来得及从嘴角溢出,就被应止给咽了回去。

  他面无表情地仰起头,对着高台之上虚无缥缈的身影,伸出手,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

  温听檐感觉自己停在一条没有来处的路上,里面的声音混乱空洞的声音响彻着,怎么都睁不开眼睛。

  慢慢地,凌云宗掌门的声音消失了,紧接着是系统的声音,最后只有心跳声。

  耳边的声音渐弱,眼前的画面便就在一瞬间清晰了起来。

  当年他救下应止之后,离开离城,以为一切都会就此掩埋。他也许会和应止去很多地方游历,不再只是停留在那个院子里。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重重摔在地上。

  谁也没有想到,当初在火里连痕迹都没留下的人,居然还在其他地方有认识的修士。

  他们之间常有书信来往,大半个月没收到回信后,赶来了离城,瞧见那满地疮痍。在收敛尸骨时发现没有应止的后,便一直在找人。

  他们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从离城的周边城镇一点点排查,才终于找见了人影。

  几个在暗处的修士,想要对付两个孩子,简直再容易不过了。

  关节处传来疼痛,温听檐下意识皱了一下眉毛,终于从一片空白之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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